李燕语仔细听着,悠然的慢慢晃着上身,凝神想了想吩咐道:
“春杏是个能干、也愿意出头的,这院子里的粗使丫头婆子,就交给她管着,把文杏调进屋里来侍候着,帮帮你和小羽,那个小桃,不要约束她,只管让她到处跑去,咱们就靠她传话递话了,小芳别让她再出去了,就在院子里做些粗活吧,小叶倒是个难得的,你对她好些,这个先留着,再看一阵子,能用也不可轻用。”
小翎抿嘴笑着,
“我和小羽也是这个意思呢,我知道了,二奶奶放心,我听了什么好玩的事儿,就回来说给二奶奶听。”
这小桃果然是八卦之王中王,整个周府,简直就没她不知道的八卦事儿!李燕语天天听着小翎转过来的桃氏八卦,只听得乐不可支。
什么二爷的好学有才啦,若不是跛了脚,考状元那简直就是探囊取物,什么大爷能做吏部员外郎靠的是福宁亲王啦,什么三爷的亲事又黄了啦,不过这回是夫人不肯了,什么老爷昨晚上又被夫人骂啦,什么夫人最喜欢吃林姨娘亲手熬的莲子茶啦,什么大奶奶娘家兄弟又纳了个姨娘啦,什么大奶奶又要克扣哪一处用度啦,什么茶水房的莲花儿被她娘许给外院的如喜,她死活不愿意啦••••••
这八卦从周府一直八到京师,福宁亲王妃又到抱朴寺求子去啦,这福宁亲王妃事事如意,就是生不出孩子,李燕语听到这里,就笑喷了,这个时代的女人,又是亲王妃,生不出孩子还能叫事事如意?
还有什么鲁国公家六少爷跟人打赌输了,在万花楼扮女子唱戏唱的满城哄动啦,左丞相家四少爷骑马摔断了腿啦,府尹家大少爷养的外宅被大奶奶带人砸个稀巴烂啦,什么宁海侯赵家七少爷捧花魁,说好的亲事被人家退回来啦••••••
李燕语兴致十足的听着种种八卦,原来这个世间,民风如此开放,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刻板保守。
日子在八卦中欢快的滑过,大刘经过一个多月谨慎的不能再谨慎的细看打听,终于看中了东榆林巷里的一家针线铺子,主家年纪大了,想把铺子顶出去,老俩口回乡养老,这针线铺的生意虽说不是十分的兴旺,可也很说的过去,铺子后头还连着座一进的小院,三间正屋,左右各两间厢房,价钱极是公道合适,李燕语听了大刘婶子的描述,也不多问,她连大门都没出过,对外头一无所知,问也是白问,只立即让小翎开箱取了银子出来,交给大刘婶子吩咐道:
“大刘叔是个极谨慎的,他既说好,那就必定不会错,既是针线铺子,不如你也跟过去看着去,针线绣样什么的,你倒比大刘叔更懂些,跟大刘叔说,放开胆子做就是了,还有,”
李燕语顿住话,仔细想了想,看着大刘婶子接着说道:
“那铺子后头既有院子,你看看,要不就搬到那里去住,一来照应生意便宜,二来你也好时时看着孩子。”
大刘婶子绽放出满脸欢喜,一时欢喜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连声答应着,收了银子,突然跪在地上磕了个头,爬起来刚退出了门,又急忙奔进来,满脸笑容的说道:
“看看我,欢喜的糊涂了,大刘说了,每月初一让我进来和二奶奶报一报帐上的事。”
“倒也不用每个月报,跟大刘叔说,把帐做清楚,半年报一趟就够了。”
大刘婶子连声答应着,抱着怀里的银子,如同抱着刚出生的婴孩般小心的出去了。
李燕语躺在炕上,悠悠闲闲的晃着脚,细细思量了半晌,这针线铺子倒是正好,虽说挣不了大钱,可胜在稳妥,她不想发大财,也不能发大财,她得处处低调着,太出彩了,就出事了,就是祸端,就这么着,安安份份的过日子,细水长流的挣些小钱,低调是王道啊!
周守哲自从领了差使就忙碌得不堪起来,连带着整个周府都忙碌无比,大奶奶和夫人外面的应酬也骤然多起来,可虽说忙,一家人的精神却好的不行,老爷开始以老太爷自居,琢磨了一阵子,让人买了几笼子画眉、鹦鹉回来,看样子是要做个爱鸟的老太爷了,夫人让人添了不少时新的衣服首饰,她如今应酬多了,可不能失了体面。
大奶奶里里外外的忙着,打点着大爷外头应酬的衣饰、赏人的荷包,上官、同僚、下属间要过往的礼节礼物,既不能显得张扬,又不能露了寒酸,这中间极费心思,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也多出不少,里里外外要整肃,正厅偏厅、里厅外厅、书房暖阁都要重新安置布排,又要体面又要雅致,还要透着世家的底蕴,仆从们要再调教,要不亢不卑、要言语雅致••••••
整个周府上上下下忙得谁也没空再想起李燕语来,至于周守信,因了周守哲的教训,对静心院恨不能听也不要听到,更不会靠近静心院半步了,李燕语这日子过得越发舒坦。
既有了每个月二十两银子的月钱,就不用再自己挣钱贴补日常用度,无论小翎怎么说,李燕语再也不肯掂针拿线,每天吃饱睡足了,就是看闲书,看书的时候多了,这书就不够看了,手里的书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李燕语越来越无聊,要再拿钱去买,李燕语肉痛着不大愿意,这书,一来极贵,二来么,周府必定存着不少书的,自己再去花银子买,那也太亏了!
李燕语和小翎小羽叽咕着,让两人去打听这周府藏书的事。
这事简单,又有小桃在,没两天,这事就打听清楚了。
周府里,三位爷院子里设的都有书房,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内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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