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黛玉不想直说,他们也不会直不楞登的去问。康熙笑笑道:“弘晳,快来瞧瞧玉姑姑。”
黛玉轻轻拉了拉弘晳的小手,弘晳咧开没牙的小嘴,毫不吝啬的给了黛玉一个大大的微笑,看着那纯净如天使一般的笑容,黛玉在心中轻轻说道:“林黛,你一定不能让弘晳的一生是一场悲剧。”
就在外面其乐融融的时候,孙嬷嬷忽然从产房里奔出来,她跪到康熙面前扑通跪下,磕头道:“启禀万岁爷,有人加害太子妃母子三人,求万岁爷明断。”
众人听了孙嬷嬷之言皆是大惊失色,康熙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孙嬷嬷手中举起一个打开的纸包,包里有些草叶子木头片子之类的东西,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闻上去让人挺舒服的。黛玉离的近,一看之下就变了脸色,她惊道:“怪不得二嫂生的时候这样没有力气,原来产房里竟有这些东西,好险!”
太皇太后走过来验看一回,皱眉道:“孙嬷嬷,这些东西放在何处?”
“回太皇太后,在太子妃枕头下面的床板上有一个小小的暗槽,这包东西就藏在里面,上面盖着和床板颜色纹理一致的薄木片子。因刚才太子妃用力之时压破了薄木片,奴婢们收拾床褥才发现了这包东西。”
太皇太后点点头道:“哀家知道了,你先回去服侍太子妃,哀家自会处置。”
康熙皱眉沉声道:“老祖宗,着内务府撤查此事。”
太皇太后摇摇头道:“胤礽你过来。”
胤礽脸色铁青的走了过来,太皇太后说道:“有人害你的妻子儿女,这事你自己去查,要一查到底,将根子彻底挖出来。”
胤礽点点头,将那包药材狠狠的攥在手中,对康熙说道:“皇阿玛,儿臣想让四弟相助。”
康熙点头道:“准。”
产房外那些个侧福晋庶福晋派来的耳报神探了消息,忙都回去向各自的主子回禀,按说福晋生产,侧福晋庶福晋们原该在外面伺候着,可是胤礽怕有人借机做手脚,便将那些女人打发到佛堂去给太子妃跪经祈福。这会太子妃已经平安生产,这些女人人才能离了佛堂回自己的院子,好准备着给太子妃道喜。
侧福晋李佳氏听说产房里的药材被人发现了,心中陡然一惊,她忙命心腹之人悄悄做了安排。胤礽胤禛一番查证之下,发现所有的疑点竟然全都指向已经被撵出毓庆宫的贾氏宫人元春的身上。
胤礽命人去查贾元春的下落,毓庆宫的总管太监何柱儿忙上前回话道:“回爷,贾宫人被您遣送至索相爷府上。”
胤礽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便冷着脸说道:“速去将贾元春提到刑部,四弟,审案子可全靠你了。”
胤禛点点头躬身道:“太子二哥放心,四弟一定会审个水落石出。”
考虑到索额图毕竟和太子有亲,胤禛便亲自去了索府,将事情摊开来说了一遍,索额图大吃一惊,忙命人向里传话,不多时便有两个老嬷嬷押着贾元春走了出来,胤禛淡淡扫了一眼,见那贾元春的眼角竟然带着一丝淡淡的春意,他的双眉不由皱了起来。索额图只当是胤禛厌恶贾元春,便对胤禛拱手道:“雍王爷,这便是贾元春,请王爷带走。”
贾元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颤微微的看着胤禛,见胤禛一张冷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贾元春只觉得自己的心扑腾的厉害,好似要跳出来一般。
胤禛淡淡道:“多谢索爵爷,本王告辞。”说完便命人将贾元春打入囚车押回刑部。
贾元春在索府不明不白的住着,身份极为尴尬,她去给老福晋请安,老福晋从来不见她,想见见索额图,那更是门儿都没有。只一个人住在角落里,平日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什么都得自己来。个把月住下来,贾元春被搓磨的不轻,脸皮儿不复以前的娇嫩,一双拔弄琴弦的手也变得粗糙不堪。贾元春不甘心,她日思夜想,竟然让她想出一个办法,让索额图的儿子格尔芬成了她的入幕之宾。格尔芬食髓知味,便瞒着索额图夫妇,每夜潜到贾元春的房中与她欢好,此事索府的下人都知道,不过因为索额图夫妇都病着,家里的事情全由格尔芬掌管,因此没有人敢多说什么。贾元春的日子也比先前好过了一些,只是这好日子还没过多久,胤禛便亲自来捕人了。
上了刑部大堂,胤禛沉声道:“贾氏,你如何谋害太子妃,还不从实招来。”
贾元春大惊失色,跌坐在公堂之上,愕然道:“奴婢从不曾谋害太子妃,求王爷明鉴。”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抵赖,看来不动大刑你便不招,来人,拖下去上拶子。”
贾元春吓坏了,扑倒在地连连磕头道:“王爷饶命……呃……”她一句话没说完,便当堂呕吐起来。
胤禛素喜洁净,双眉立刻皱了起来,他刚要发作,在一旁做书记的刑名师爷忙离了座,下去试了贾元春的脉象,赶紧上前回道:“启禀王爷,此女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依大清刑律,在她生产之前不能再对她用刑。”这刑名师爷早年不得志的时候做过游方郎中,把个脉看个寻常病症什么的,倒也不在话下,胤禛也知道他有这个本事,便没有再传郎中前来验看。
胤禛的跟班秦顺知道他的主子看不得那些腌拶之物,忙叫人打水清洗了大堂,胤禛冷声喝道:“贾宫人不知廉耻,秽乱宫闱,着押入刑房处置。”尽管太子将贾元春撵出毓庆宫,可贾元春宫人的身份却未改变,她在索额图府上住了三个月,却怀了两个月的身孕,只这一条,便够她死上几回了。
贾元春吓得魂飞天外,扑倒在地哭道:“王爷开恩啊,奴婢是被大爷强了的……”胤禛冷哼一声,贾元春便不敢再哭喊,忙将格尔芬之事说了,自然贾元春不会说是自己主动勾引格尔芬的,她颠倒黑白,只说是格尔芬酒后失德玷辱于她,贾元春知道太子对索家还念着旧情,因此只想着格尔芬是太子的堂舅,雍王爷怎么也得留几分面子。可是胤禛却冷冷的命人请格尔芬前来当堂对质,贾元春心中又惊又怕,白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胤禛命牢婆将元春拖下去救醒,两个牢婆拖着贾元春的身子往女牢走,经过男牢之时,便有一个男子高声叫了起来:“大姐姐……大姐姐……你救救宝玉呀!”喊叫之人正在荣国府的贾宝玉,听了他的叫喊,贾政都扑到牢门口扒着栏杆往外看,贾赦见元春是被牢婆子拖着走,冷哼道:“哼,连自身都难保,她还能救谁!”贾政看着元春,两行老泪涌了出来。宝玉无力的顺着栏杆滑下来,第无数次的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当日那穿红衣戴金冠的宝二爷早就没了,现在只有罪民贾宝玉,他脸色青黄干瘦,头发乱如枯草,身上穿着粗麻布的囚衣,一身细嫩的皮肤早就被磨出厚厚的老皮,这样的他,凭谁看了也认不出是那诞玉而生的宝二爷。贾政也苍老的不行,看上去竟比贾赦还要苍老许多。
贾赦却显得比贾政滋润,因为皇上没有罪及贾琏,所以贾赦便觉得自己有平安出狱的希望,他可不笨,几句话便哄得牢子们对他格外的关照,除了吃的差点儿住的差点儿之外,贾赦每天还能在刑部大牢的天井里蹓跶蹓跶,偶尔还能踱到女牢这边和刑夫人彩鸾佩凤之类的小妾说上几句话,对于一个囚犯来说,这日子算是不错了。
女牢那边,贾母一听到宝玉的叫声,忙叫道:“元儿在哪里,快扶我起来……”只是现在她已经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国公夫人,整个牢房里根本没有人理会于她。贾母自己勉强爬了起来,扒着栏杆往外看,却只看到了被拖着走的元春的一双脚。王平太太倚着栏杆,半疯半傻的说道:“好了好了,一家团圆啦……”探春低着头咬着牙,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在她身边的赵平太太紧紧搂着贾环,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宝玉的叫喊之声。贾母无力的滑了下来,喃喃道:“不会的,不会就这样下去的……”一直偎在刑夫人身边的迎春淡淡看了贾母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只轻轻将刑夫人散乱的头发拢了拢,刑夫人抓着迎春的手,轻轻的叹了口气。虽说贾琏没有被贬,可将来会怎么样,她心里也没有底。
贾母见没有人理会自己,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她几十年在荣国府屹立不倒,凭的可不是运气二字。此番若非抄家之事来得太过突然,让她没有转園的余地,她是绝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的。迎春不经意见看到贾母眼中的一抹厉色,不禁微微打了个寒颤,那样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贾母心中暗自盘算着日子,算起来他们已经被关起来也快有两个月了,南边有两个月没收到钱,也该有所行动了。贾母这会子压根儿想不到,她所指望的南边,已经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力再顾及这大牢里的贾氏一门。
且不论贾史氏在做着什么样的春秋大梦,单只说胤禛将索额图的长子格尔芬传到大堂上,那格尔芬一听说贾元春怀了孩子,当时便呆住了,片刻之后他便急急叫道:“春儿在哪里,她有了我的骨肉,可得好好的安胎,须得平安的生下孩子才是。”原来这格尔芬有一妻八妾,却只生了两个女儿,他想儿子都要想疯了,这会儿一听说贾元春怀孕,他喜得都不知如何是好了,完全忘了那贾元春是太子的格格,虽然被撵出宫,太子可没允许她自行婚嫁,没有太子的话,贾元春这一辈子就得死守着。她若是偷男人,那就是死罪。
胤禛皱着眉头看着格尔芬,对格尔芬的欢喜非常的不理解,他难道不知道贾元春做过太子的女人,是不能碰的?瞧着格尔芬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来,胤禛冷声喝道:“格尔芬,你可知罪?”
格尔芬愕然道:“罪?雍王爷,下臣有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