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黛玉等人在秦淮河上与薛蝌周旋的时候,京城里的四阿哥却在整修一新的大阿哥府上的书房里,一双眉头紧紧的皱着,满脸生人勿近的表情,大阿哥胤褆,太子胤礽,八阿哥胤禩,十三胤祥也在,正等着胤禛开腔。除了大阿哥,其他几位阿哥都是胤禛打发人请来的。
“四弟,你既请了我们过来,必是有什么要紧又为难的事,便直说了吧。”胤礽微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胤礽这阵子快忙疯了,他每天都被他皇阿玛揪了去批折子,除此之外还要督办着修造好几座郡王府,另外太子妃也快要生产了,这事虽然他帮不上忙,可也得跟着心焦不是。好不容易今天折子少,抽了点空,他正想去陪陪太子妃,却又被四阿哥派人请出宫了。
“是啊,四弟,有什么只管和我们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将你难成这样?”大阿哥也说道。
胤禛点了点头,沉声道:“太子哥哥,大哥,八弟十三弟,前几日老祖宗身子不舒服,原以为是她老人家上了年纪,岂料竟是中了毒。”
“什么,老祖宗中了毒,我怎么不知道此事,四弟,你为何不早说?”胤礽连珠炮似的说道。
“回太子哥哥,此事还是玉儿妹妹和青玉小弟发现的,所以老祖宗才搬回了慈和宫,皇阿玛震怒,又怕走露了消息,便密令我和九弟玉儿妹妹暗中查实此事,并且让我与众位兄弟通气,请兄弟们在必要的时候帮忙。”
大阿哥点头道:“哦,怪不得九弟去了江南,玉儿随二叔回去,皇阿玛也没有留她,原来是去查案。”
胤礽点了点头说道:“四弟你铁面无私公正不阿,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四弟,你遇上什么麻烦,说给二哥听,只要二哥能办的,一定办到。”胤礽如今越发有储君之风了,这事若是发生在一年之前,胤礽想得必是他皇阿玛要重用胤禛,会不会威胁到自己的储君之位。
八阿哥胤禩听了胤禛的话,并没说什么,只是皱眉沉思。十三阿哥胤祥则气得小脸胀红,挥着拳头叫道:“是谁要害老祖宗,我要杀了他!”
四阿哥又说道:“清和暖坞里的花木气味混和起来便是慢性毒药,我已经查出所有的花都来自金陵的紫薇花庐,九弟和玉儿妹妹在金陵也和紫薇花庐接触上了,可一时却找不出证据,这案子便僵住了,如今我正为此事烦恼。”
大阿哥太子八阿哥和十三阿哥都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到底应该从何处突破呢?若是没有确实的证据,还不好动那紫薇花庐,江南之地民心本就向着前明,是一个不小心处理,便会激起民变。如今江南支撑着大半个国库,江南万万不能乱的。
大福晋知道众阿哥们在书房里议事,便带着人来送茶水点心,她还没到书房跟前便大声说道:“山子,去回爷,我来送茶水点心。”
大阿哥听了便推窗道:“送进来吧。”
大福晋笑着走进书房,众阿哥起身见礼,一股清新的茉莉花香随大福晋而来,十三阿哥眼尖,瞧见大福晋头上簪着茉莉花串儿,便对大阿福晋说道:“大嫂,好香的茉莉花,怎么这早晚就开了?”
大福晋听了,只笑道:“小十三眼尖鼻子尖,我才刚戴上的,你便瞧着了。这原是那拉妹妹打发人送来的,说是她们府上有个心思巧的花匠,竟能让这茉花提前三个月开。那拉妹妹打发人送了四盆过来,我素来喜欢茉莉花的香气,便串了来戴。”
“花匠!对了,是花匠,我怎么早没想到!”胤禛忽然大叫了起来,吓了众人一跳,大家很快都反应过来,大阿哥对大福晋笑道:“你可是立了一功,我们正为一事犯难,你这茉莉花儿便给我们提了醒。”
大福晋笑道:“是么,若真是这么回事,也不当谢我,当谢谢那拉妹妹才是。”大阿哥和太子听了这话都笑着去瞧胤禛,胤禛原想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可是不觉却微红了脸,大福晋自己先笑了,只说道:“你们兄弟慢慢聊,回头就在这里用饭。”
“四哥,老祖宗用的花匠已经在宫里当差当了几十年,他极会侍弄花儿,老祖宗很看重他,我记得几年前就该放他出宫的,是老祖宗将他留了下来,若是查他,岂不是有伤老祖宗的体面。”八阿哥胤禩皱着眉头说道。
“八弟,此言不妥,四弟就是为了老祖宗才更要去查,只有查出真凶,才真的是对老祖宗的孝敬。”太子沉声说道。八阿哥忙连声称是,直说是自己想的不周全,谢太子哥哥的教诲。
看着八阿哥如此,胤褆胤礽胤禛都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八弟自从被玉儿妹妹拒绝后,人就慢慢的变了,对人越发的温和客气,对兄长越发的恭敬,对弟弟们更加的爱护,可是,就是透着那么一股子让人心里不舒服的怪异感觉,这种感觉是什么,谁一时也说不清楚。
“我这就去安排人密查老祖宗的花匠。”胤禛说了一句便往外走,胤褆笑着挽挽留道:“四弟,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我们兄弟几个有日子没聚了,择日不如撞日,就在大哥这里好好吃顿饭,你这几日必是没有好好休息,用了饭再好好睡一觉,歇足了才有精神查案子。”
太子亦笑道:“大哥说的极是,我这阵子也忙的不可开交,也没和兄弟好好说说话,四弟,你只安心坐着,我这就打发人悄悄看着那个花匠,总不会误了事。”
两位哥哥盛情难却,再加上胤禛有了的突破点,便回身笑道:“那就讨扰大哥了。”
大哥笑道:“自家兄弟不说这个,赶明儿你和八弟大婚,只好好回请我们便也是了。”胤禛性子虽冷,可被调侃起这等事,脸上也是要微微泛红的,倒是八阿哥表现的象个没事人,只笑着说道:“那是一定的。”
众位皇家阿哥在大阿哥府上痛痛快快的吃喝了一通,胤禛因心里有事,并没有多喝,而大阿哥,太子胤礽和八阿哥胤禩喝得都有些多了,大福晋听了丫环的回报忙过来瞧,见大阿哥醉眼迷离的斜靠大椅子上,脸上还带着舒畅的笑容,太子爷只笑咪咪的,瞧着象是没醉,可是一开口便是大舌头,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八阿哥醉的更狠,只迷迷糊糊的抓着大福晋的手直叫“额娘”弄得大福晋哭笑不得,四阿哥忙起身说道:“大嫂,二哥和八弟醉成这个样子,怕是不能回宫的,还要烦请大嫂照顾一二。我得去宫里说一声,免得皇阿玛找不着人生气。”
大福晋微笑点头道:“四弟,就你和十三弟还清醒些,少不得要你们两个跑一趟,替他们遮掩遮掩。好在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形,皇阿玛应该不会太生气的。”
胤禛点点头,拉起还算清醒的十三阿哥匆匆回宫去了。
大福晋命小厮们将太子扶到客房,着小太监伺候着喝了醒酒汤,又含了醒酒石,太子才恍忽有些儿清醒,只是头沉的厉害,便自睡了。小厮们架着八阿哥去客房,八阿哥只抓着大福晋不松手,大福晋无奈的命人召来侧福晋,命她到自己的房里去伺候大阿哥,她自己则亲自去照顾八阿哥。
将八阿哥送到客房的床上,八阿哥只紧紧的缩成一团,抓着大福晋的手哭了起来。大福晋吓坏了,她嫁到皇家也算有些年头,刚嫁过来的时候八阿哥才只有两三岁,打那时候起,大福晋都没见八阿哥哭过。
“额娘……玉儿……”八阿哥含糊不清的叫着,大福晋瞧着八阿哥那可怜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八阿哥的背柔声道:“八弟,看开些吧!只一昧强求,会让你更痛苦的。”
八阿哥正在醉中,自然是听不见大福晋的话,不过大福晋的温柔抚慰让八阿哥的身体渐渐放松开来,大福晋拉过被子给八阿哥轻轻盖上,这才慢慢走了出去。
大福晋回房,却没见到大阿哥,不免惊讶的问道:“爷呢?”
留在房里伺候的小丫环气鼓鼓的说道:“回福晋,侧福晋将王爷扶到她的房里去了。”大福晋眉头皱了起来,沉声问道:“爷的酒可醒了些?”
小丫环嘟着嘴道:“爷一点儿都没醒。是侧福晋使人架着爷过去的。”
大福晋听了立时心头火起,原来那侧福晋张佳氏原是大阿哥的舅舅为大阿哥准备的嫡福晋人选,可是万岁爷却另替大阿哥选了如今的大福晋,后来慧妃娘娘求了万岁爷,才将张佳氏赐给大阿哥做侧福晋。张佳氏心里本就不服气,总觉得自己色色都比大福晋强,只不过出身略比她低些,因此也不是个省心的,总在暗里和大福晋别着劲儿。因着张佳氏家里和明珠有些瓜葛,因此大福晋也不好对张佳氏太过,张佳氏越发得意,前一阵子大福晋在畅春园陪着黛玉,这张佳氏几乎把自己当成嫡福晋了,在府里很是张扬。大福晋回府后很是弹压了一番,张佳氏才老实了一点儿。因大阿哥这阵子多半歇在大福晋的房中,张佳氏进府几年都不曾有身孕,因此她急了,又想着大福晋要照顾八阿哥,一时也回不来,便不顾一切的将大阿哥架到她的房里,只想着成就好事能怀上孩子,才有和大福晋继续顶着来的本钱。
“速去备下解酒之物,本福晋这就去请大爷回来。”大福晋怒道。在大福晋房里伺候的小丫头忙就应承着,跑动着去准备。大福晋则带着四个嬷嬷四个大丫头六个小丫头浩浩荡荡去了侧福晋的院子。
守在门外的小丫头一见大福晋,吓得脸都变了色,慌忙跪了下来,大福晋冷声怒道:“侧福晋呢?”
小丫头哆哆嗦嗦的说道:“侧福晋正……正在服侍爷。”
大福晋脸色一冷,大步向侧福晋的房间走去。走了一路却连一个丫环嬷嬷都没看到,大福晋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快到了侧福晋的房间之里,她便听到侧福晋娇媚的说道:“爷,您快喝呀,喝了就不难受了!妾身一定将爷伺候的舒舒服服。”
大福晋眼色一沉,在她旁边的老嬷嬷一把推开房门,另一个老嬷嬷中气十足的喝道:“王妃驾到!”
“当啷”一声脆响,侧福晋张佳氏手里的碗掉了下来,摔了个粉碎。她慌忙用手遮掩胸前,原来她只着了一件极底的水红裹胸,一痕雪脯尽露无余,下身只穿着一条葱绿湖皱薄纱裤子,那裤子极薄,都能看出里面穿的是大红小衣。
大福晋抬眼一看,见大阿哥已经被脱得只剩下淡黄中衣,正眉头紧皱着,额上有汗珠子,显然是难受的很,大福晋冷声道:“将侧福晋打了的东西捡起来送去验看,看她到底要给爷喝什么。”一个伶俐的丫环忙拿出干净的帕子,将洒在地上的药汁子吸干,然后又将那破碎的碗收了起来便往外走,侧福晋一见大惊失色,也顾不得自己身上没穿多少衣服,只扑上前去抢,大福晋眼色一横,两个嬷嬷便将侧福晋架住,拿着湿帕子和碎碗碴子的丫环便急急的走了出去。张佳氏气红了眼,冲着大福晋叫道:“放开我,我是皇上赐的侧福晋。”
大福晋弯腰替大阿哥擦了额上的汗,许是大福晋的手凉丝丝的让大阿哥很舒服,大阿哥一把抓住大福晋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神色明显舒缓了许多。大福晋抬头扫了侧福晋一眼,半是得意半是讥诮的笑了一下,淡淡说道:“本福晋是皇上亲自指的嫡福晋,是爷远赴草原亲自迎娶,乘着三十二抬凤辇嫁进皇家的。”
大福晋每个字都象重锤一般砸在侧福晋的心上,嫡福晋,亲自迎娶,三十二抬凤辇,这一切原本都应该属于她!可是……皇上的一道旨意,一切都改变了!
张佳氏的脸色顿时一片灰白,只一双眼睛闪烁着愤恨的目光。她知道大阿哥原本便不怎么喜欢她,嫁入大阿哥府三年,她只伺候过大阿哥两三次,因此张佳氏找人算了日子,只要在今日能和大阿哥同房,她就一定能怀上孩子,所以她才会做出这等事情,可是,在她就要得手的时候,偏被大福晋撞破,张侍氏知道自己再没有机会了。她紧咬着下唇,暗自积蓄力量,想挣脱两个架住她的嬷嬷,要一头撞死,只要她这一撞死,大福晋便会被扣上妒妇的罪名,自己的娘家再闹上一闹,大福晋便也讨不了好。只是张佳氏想得虽好,可那两个架着她的嬷嬷来自蒙古,力气极大的,只凭张佳氏这单薄的身子,压根儿挣不脱。
没过多会儿刚才出去的丫环便红着脸走出回来,她拿着一张纸,纸上写了侧福晋服侍大阿哥用的是什么药,大福晋展开一瞧,立刻气黄了脸,她走到侧福晋面前,扬手便重重的扇了张佳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侧福晋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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