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而且,不动小民,不经漂没,没有损耗。甚至不需要对外募集,只需要如今对倭的贸易公司一家,就足以募集出来。”
“如此,不用国库一分钱。膺惩倭国,又可叫倭国赔款,这些钱便入了国库内帑。不但不花钱,还赚钱。”
“日后对倭贸易日益发展,五年之后,只怕一年售卖百万两亦非难事,如此又可增岁入百万。”
“这是一种办法。”
“还有一种办法,陛下如今手里捏有不少股票。日后资本富集于松江,陛下若要借钱,只需要用股票年金为抵押、年金分红为利息,便可募集数百万两。而且最多十日即可。”
“当然,若非极端情况,也实在无需。只是若真的出现前朝辽饷的情况,就可以用一用。管辖一个松江,和在全国征收辽饷,哪一个更为有利,这是不言自明的。”
李淦本就存着把松江建成一个大猪圈养大肥猪的想法,刘钰说的这些,正合他内心暗戳戳的心思。
如汉时的迁茂陵令,那是强制把土地重新分配,削弱豪强。
而现在,则是把资金集中在松江。
商人不是豪强,根本不需要削弱,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政治地位。
所以就可以在需要花钱的时候,随时能借到钱。
当然,最好只是借钱。
但真要是出了大事,实在到了要亡国亡天下的地步,那也可以直接一刀全收,一个不剩。
只要有钱,哪有办不成的事?
真要用钱的时候,搞征税,很可能搞到民怨沸腾,前朝就是例证。
范围越小,真到不要脸的时候,影响似乎也就越小。
说到底还是因为钱,要是钱够用,当皇帝的也不愿意搞任何的变化,延续着既有的路线走到底就是了。
可现在,处处缺钱。
军改长期看是省钱的,但是改革期要花大钱;移民西域要花钱;海军投入要花钱;兴办实学要花钱。
大顺有没有两宋的本事,搞各种官营垄断,既无能力也无经验,想着就宋辽西夏战争动辄损失数万十几万的水平,大顺是打不起的。
李淦倒是想过,为了方便征税和管理走私,要把一些对外的海关关闭,集结到一处,派专人垄断对西洋的贸易。
可是有祖训在,加之大顺前期特殊的权力交接,使得祖训难动以证合法性,使得他也没胆子这么搞。
民间儒林结社成风,从那些人手里弄钱,就要弄成与民争利、或者苛捐杂税,他又不愿意担这个名声。
逼到一定份上,刘钰这种不与民争利、另辟蹊径的弄钱手段,就让李淦很是心动。
对日一战,又要花钱。国库现在还有点底子,但刘钰却说真要是在松江搞试点,一个松江能把江苏、浙江、福建甚至广东的资本都吸引过去,甚至可能对日开战不需要动用国库一分钱,反而有的赚……
这就更坚定了李淦的想法。
日后若是一年的贸易垄断权能卖出一百万两,海军的投入也能缓解不少。
西北、东北都已经基本平定,就剩下个改土归流还要花大价钱,但只要军改完成,怎么想也不至于比准噶尔还难打。
没有了西北东北的威胁,大顺似乎真的可以把更多的钱投入到刘钰说的可以“以战养军”的海军上了。
想想刘钰的话,刘钰倒也乖巧。至少在保险业务上,是希望皇帝允许垄断专营,皇帝出内帑,而不是他刘钰来督办。
加之主动说了对松江资本的管理,要有专门的部门,而且是皇帝直辖的,这就可以试一试。
松江看似很远,但海军一旦建成,实际上距离京城也就十天的距离。而十几天,也就相当于京城管管张家口,海军的舰船不只是把世界的距离缩短了,更是缩短了京城和松江的距离。
十几天的距离,让皇帝也很安心,很有安全感。
反正要搞,那就不如搞的大一些。
若真的水土不服,那就直接灭杀即可。反正就局限于尺寸之地,在绝对的军事力量面前,都是可控的。
“嗯……既是这样,那就可以试行一番。对松江府而言,改变也就是原来的漕运转为海运。对松江而言,这些变革也都是尝试,可谓是另起炉灶了。朕便挑选一人前去主持。”
“此事不归六政府管辖。”
“朕也想了,若是将来膺惩倭人,若有海运漕米得商会,战时便可征召海运饷银和军粮。此真一举两得。”
“今年恐怕来不及了,依你看,明年夏季松江、苏州两地的漕米,便可运输了吗?”
刘钰想了一下如今大顺海上贸易的规格,心道还用得着明年?你要是今年秋天就想这么干,福建广东浙江的商船就会蜂拥而至,争着入股,甚至连新船都不需要造。
百分之十的免税货物量,辽东大豆回运的利润,只怕你还不知道商人对利润的渴求有多可怕。
“回陛下,只要陛下同意江苏节度使的奏请,松江、苏州的漕米,明年海运绝无问题。”
说完,刘钰内心忍不住冒出一个阴暗的想法……或许,哪天黄河若决了口,导致运河淤塞,有了这样的基础,说不定废漕改海就可一举成功。若是黄河不决口,这全面漕改海,怕是难。<script type="4e5dd4e420c45a01d9f07675-text/javascript">show_htm3();</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