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端庄秀丽,不显轻佻,大家风范,暗道:“这一男一女八成是王侯子弟,官宦千金,我等武林人物实犯不着招惹官府。”
心念一定,右手略摆,疾转船首如箭驶向青衣少年之前低语了数句。青衣少年微皱历不语,目光移向陆曼玲舟中。
突然,彪形大汉一掌击中锦衣武士胸脯,轰的一声如中败革,这一掌之力,何止五百斤,彪形大汉只觉虎口欲裂,震得倒退了两步。
锦衣武士身形一晃,不退反进,双掌快如风攻出九招,辛辣已极。彪形大汉先机尽失,被锦衣武士疾快凌厉的招式逼得一连后退至舷上,哎哟一声,失足坠下湖中。
舱中疾掠出一双女婢,厉叱出声,两支长剑寒光电奔向锦衣卫而去。锦衣武士鼻中冷哼一声,抡掌迎攻。
他掌式愈攻愈快,宛若疾风骤雨,双剑却越来越慢,剑锋所指,竟似朝无数不同方位刺来,非但将锦衣武士凌厉掌式逼得荡了开去,而且身形连连闪避。锦衣武士虽然练有混元气功,不畏刀剑,似也有气功练不到的单门,只觉一双长剑攻来,均是攻至自身混元真气不能护住的要害重穴,不禁骇然色变,豆大冷汗涔涔冒出滚下,青衣少年亦为之目露惊愕之容。
奚凤啸与春梅目不转瞬,也注视着双方攻守拚搏,忽然奚凤啸向春梅低声道:“那锦衣武士虽有一身横练,一双女婢剑势却毫厘不爽攻向他练不到之气门罩穴,所以锦衣武士显得手脚忙乱,闪避无方。”
春梅道:“这一点婢子也瞧出来啦,显然她们知道锦衣武士武功来历。”奚凤啸摇首道:“这是陆曼玲密语传声指点。”
春梅尚是不信,目光凝向陆曼玲身上,只见陆曼玲嘴唇微动,那蒙面纱巾已然揭上,露出瑶鼻下面半张美好的轮廓,此时已深信奚凤啸眼力锐利,言之不虚,不禁面露忧容,道:“陆曼玲武功如此之高,避毒珠恐不能顺利到手。”
奚凤啸忽见站在船首的船娘偷偷别过面来,眸中现出一抹异光,虽然一瞥即隐,奚凤啸却瞧在眼中,不禁心中一动,暗伸两指,虚点了船娘身后“神堂”穴道一指。
船娘只觉背后一冷,神智渐渐不清,身形虽然不倒,目中景物一片模糊。奚凤啸不动声色笑道:“天下事无一蹴即成之理,姑娘暂释忧念,你我见机行事。”
春梅摇首凄然一笑道:“只怕小姐不能等待,因循误事,婢子纵然粉身碎骨,莫赎其咎,少侠不能俟隙出手劫夺么?”
奚凤啸闻言只觉心神一震,知报恩之念不禁油然泛起,点点头道:“在下当不辞万难,犯险一时,且俟片刻如何?”
蓦地湖心陆曼玲舟中忽腾起一声凄厉惨嚎,只见一双女婢两支寒光闪奔长剑刺入锦衣武士两胁距“天豁”穴一寸三分部位。
锦衣武士那惨叫甫一夺口凄厉呼出,眼耳口鼻的鲜血奔出,俯身栽下水中。青衣少年不禁勃然变色,两舟其余十五锦衣武士纷纷疾射扑向陆曼玲舟上。
立时为四个持剑女婢一双彪形大汉接着,但人数悬殊,十五锦衣武士个个都持有不同奇形兵刃,不啻如虎添冀,攻势强猛。
青衣少年突朗声大笑道:“陆姑娘,你必须三思,在下在此大明湖四周布下无数高手,只须一声令下”说着又是一阵朗笑入云,道:“姑娘已成笼中鸟,依在下之见,宁可身为座上客,岂能屈作阶下囚。”
陆曼玲只当未听见,全神贯注双方拚搏,发现自己这面岌岌可危,正待离座而起,突见风尘神乞长孙琰身形穿出舱外,拳腿交飞。老化子一加入,战况立变,一双锦衣武士顿被长孙琰雄厉的掌力打下湖心。
青衣少年面色微变,仰面振吭发出一声长啸。啸声悠长响亮,随着夜风传了开去,回应不绝。奚凤啸忙道:“姑娘,你不如去南关峨英祠等候在下,在下如能取得碧虹剑,明午以前准必赶至,否则,在下定遭凶险。”说着,连声催促。
春梅微一踌躇,暗道:“自己在旁,已感到碍手碍脚。”一声好字出口,身形已射出舟外落入水面,疾从片片荷叶丛中,似点水晴蜒隐去。啸声尚是袅袅不绝,湖面突现出十数条快舟,其行似箭,射出数十条飞弩,锐啸破空,投入陆曼玲舟中。
箭簇一击实,立即冒出一道火焰,着水燃烧起来,转眼,整个舟上火光熊熊,烈焰腾空。陆曼玲穿出舟外,不落向湖面,竟投往青衣少年舟中,身形悬空,振腕碧虹剑疾出,九点寒星分袭青衣少年要害穴道。
青衣少年冷笑一声,挫腰一仰。两腿猛踹,身形贴波飞射出七八丈外。他那一踹之力,小舟竟翻了一个转身,沉没水底,咕噜噜冒出一串水泡。陆曼玲没料到青衣少年诡谲歹毒如此,一剑挥空,身形落下才惊觉不妙。
幸亏她轻功绝顶,另一足顺着水面一滑,腾空而起,岂知青衣少年身形回旋反扑而回,两指疾点向陆曼玲脉门要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