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六岁。
这易家“万”字辈是弟兄四个,到了他们的下一代“隆”字辈,总共就有九个儿子,八个女儿。人口数量翻了一倍有余。
那年月,虽然贫穷,存活率非常高,这一家的“隆”字辈,九男八女,不仅全部存活下来了,并且后来全部成家立业了。
他们易姓家族,在沿河岸边生活了多少年,后人们没有谁去考究。从沿河岸边搬到大堤外的平原地带时,可就宽敞多了,广阔的地带,在生产大队规划的区域内,随便找个地基,就可以盖房子了。
这一阵轰轰烈烈的大迁移,整个易姓家族的人,因为盖房的变动而变化,各家各户的生活轨道都随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沿河边翻过大堤,一望无际辽阔的平原土地,任谁都可以随便找一个地方,盖起房子,屋前屋后,都是宽敞明亮得很。
这里是长江的支流,汉水河流,易姓家族,已经在这里扎根生存。
天然的山青水秀,每逢夏天,燕子纷纷回来筑巢,各色各样的蜻蜓,在头顶上盘旋,水塘里的荷花,争相斗艳,煞是好看。
每到秋天,忙忙碌碌的人们,起早贪黑地在地里忙活着秋收。圆鼓喽兜的黄豆,金灿灿稻子,红红的高粱,棒棒敲的芝麻,亮闪闪的玉米,饱满的油菜籽,大伙儿越忙,劲头越大,年年总有几个品类收存是喜人的。
最最繁忙的,还是那柔软的棉花,四瓣的桃壳,四瓣的雪白朵朵,一不小心,桃壳总会把那摘棉花的手,扎得一缩,仍然双手不闲。
喜人的朵朵棉花,前面摘了,后面又开了,天天都有摘的,足足要摘上一个多月,到九月进入摘棉花的尾声。
趁着艳阳高照的大好晴天,摘下的棉花,顺便在田间地头爆晒,晒个一两天,然后积攒起来,用板车拖到扎花厂,经过扎花机加工之后,籽是籽来,皮花是皮花,一级皮花,可以卖个一块多一斤。脱出来的棉籽就榨油炒菜吃。棉梗就扯起来当柴,烧火做饭。解决了没柴火的难题。这是搬迁之后,集体统一规划种棉花的好处,一举三得,棉花卖钱,棉籽榨油,棉梗当柴。
这棉籽炸的棉油,到了冬天,油就结冻,有点像猪油膏状。
到了两千年才听说,这棉籽油是工业油,不能食用,只是在建国初期的时候,战难刚刚结束不久,整个国家还比较困难,没有那么多合格的食用油,各地都是自给自足,棉籽油才允许食用。
建国初期,热火朝天的大集体,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生活没有压力,大家过得都一样,没有觉得哪个比哪个富,谁比谁穷,大家都差不多,走的是大集体,人人有口粮名份。
集体分配任何东西,全都按人口数量来分配,
就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中,几乎所有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忧愁,更不会有什么其它非分之想,人人争先恐后下地干活争先进,个个全力以赴力争上游。
每年的年底,公平公正的评选个人劳模,先进集体等,那日子过得是,家家欢歌笑语,人人欢天喜地。
那时候,人人勤勤恳恳,个个任劳任怨。如果有谁想从生产队走出去闯荡江湖,就是背叛生产队,大队的领导干部,就有权力把外出的人,逼回来。
易家村全村也就三百来户,哪一家有几口人,几个男劳力,几个女孩子等,大家都是透明的,户与户之间,没有半点隐私可言。
闲暇之余,大家相互串门,特别是十来岁左右的娃儿们,当哪一家的大人走亲戚去了,当天晚上回不来,因为那时候都是用走路的,几乎没有什么交通工具的。这时候,那一家没有家长的孩子,就会叫来小伙伴去自己家里做伴壮胆,这样,你在我家过夜,我到你家凑热闹,这样的事情多的去了。孩子们非常喜欢家长不在家的时候,好伙伴在一个床上睡觉,开心好玩极了。
几乎每个人的童年,都有过这样的经历。
一个以家族为主的生产大队,本来就是一个祖宗,平日里,白天,大伙在一起干农活,傍晚,大家坐在一起聊天。
特别是吃晚饭,所有的人,都把碗端着,到屋外的场地上,左邻右舍的大人孩子又聚集在一堆吃饭唠嗑。
这是平原地区的一大文化。
到了夏天,炎热的天气,蒸得人晚上不能在室内睡觉,那时候没有电风扇,就连电灯都没有,几乎是倾巢出动,所有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到生产小队的那块水泥场子上,各家各户都把自己家里的竹床搬来,集体乘凉。每个人都喜欢这样乘凉,大家有说有笑,有时候聊着家长里短的,有时候有人讲故事,还有出谜语猜谜语的,总之五花八门,百家争鸣。
一次集体乘凉,一直要聊到半夜十二点,才又都各自搬着竹床各回各屋休息。
长江流域的平原地带,肥沃的土地,孕育着这里的人们。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