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苏小惜连忙道:“对不起,公公,我不是故意的。”她踢石头出气,哪知会那么巧
“对不起有什么用,真要有诚意,来找我老瞎子算个命才是正经。我在这望坐了一早上的冷板凳,连个客人也没有,看来今天是白来的了。”瞎眼老人没好气的道。
“公公,今天都没人找您算命啊!”苏小惜惊讶的道。
“可不是吗?早知道,我老瞎子也学人家弄个什么铁板神断、赛诸葛的布条,再摆一个唬人的龟壳,这样说不定还会有几个人上门来。没法子啊!老瞎子就是缺了几个子儿,撑不得场面。唉!看来今天是要挨饿啦!”
今大因普净寺的孟兰法会,而聚集了不少的算命摊子,放眼望去,每个摊子都铺上了大红桌巾,旁边还竖了个“铁口直断、通晓阴阳”的布旗,桌上的各式算俞用具更是齐全。唯有这瞎眼老人就这么一张破桌子,桌子上只摆了一筒卦签,别无长物、他的位置又是在偏僻的角落,也难怪他的生意会如此清淡了。
这瞎眼老人说起话来刻薄,偏偏损人又不带脏字。苏小惜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一时抛开刚刚的沮丧,顽皮的道:“公公,您会算命,今天出门之前,怎么没替自己算算,看意生意如何?”
“不用算,我就知道啦!是开张不吉,出门见伤之象。”他点了点自己被石头敲到的额头。
苏小惜又是“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晃了晃食指,道:“公公,这回您可算错了,我说您今天足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之象。”
“你这女娃儿也会算命?”瞎眼老人歪着头,翻白的眼珠子对着她。
“不用算,我已经知道啦,”苏小惜学着他的腔凋说道。然后伸手入怀,掏了锭银了放到桌上。“公公,您不用愁今晚会喝四北风了,这锭银子就当作是我失脚给您的赔礼。”十两白银,他得算几十个人的命才赚得到。
瞎眼老人摸了摸那锭白银,说道:“你这女娃儿倒有趣,不过我老瞎子无功不受录,这样吧!既然你心肠这么好,我就给你算个命,这十两白银就当作是你给我的谢令。”
“不用了,我不想算命”她话还没说完,瞎眼老人枯瘦寸手已经抓住了她的右腕。
“殷大哥”她求救的转过头去,寻找那高大的身影。
殷无恨立即赶到她身边,还没行动,瞎眼老人已先道:“年轻人别急,我老瞎子的手可经不起你这练家子轻轻碰。算个命而已,碰不烂你的女娃儿的,瞧你紧张的、好歹你也是一方霸主,这么沉不住气,怎么管手下的人?”
殷无恨心中一凛,手伸到一半便顿住了。
“公公,您怎么知道殷大哥是练家了?而且还是方霸主呢?”苏小惜瞪大眼睛,好奇的问他们又没说,他怎么会知道。他不是瞎子吗?
“我老瞎了算了几十年的命,可不是唬人的。女娃儿别乱动,你这样扭来扭去的,老瞎子怎么摸你的手相?”瞎眼老人斥着然后专心地摸起她的掌纹,突然,他的表情凝重了起来。“怪了。怪了。”
苏小惜想抽回乎,又听到暗眼老人道“女娃儿,你随便抽两支签出来。”
“我”签筒凑到她面前。她逼不得已,只好抽出两支竹签。
瞎跟老人仔细的摸着竹签上的刻痕,表情更显凝重。抬起头来,瞪眼老人一脸严肃“女娃儿,你这是红颜命大、命不长久之相啊!”这话一山口,苏小惜脸上立即闪过一抹奇异的神情,而殷无恨则是浑身一震,一双鹰眸定在瞎眼老人的脸上。
“公公,您在说什么啊?”苏小惜干笑着“我看起来像是短命之人吗?”
瞎眼老人“看”着她,翻白的眼珠子闪着诡异的光芒“由你的手相看来,你是个福择深厚之人,出生于豪门世家,一生衣食无忧,而且,周围的人都非常娇宠你,只可惜福泽过厚,便会折寿,你很难活过十六岁。”
“是与不是,你自己应该很清楚。你心肠太软,牵绊也就多,我只能说,你不久就会遇到这生中最大的障碍,若能熬得过,此后便一帆风顺,若熬不过唉。”瞎眼老人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我才不听您胡说八道,殷大哥,咱们走!”
苏小惜拉着殷无恨便要走,可殷无恨却定定的站在原地,一双黑眸盯着瞎眼老人的脸上,问道:“可有方法痹篇。”
“殷大哥”苏小惜瞪人星眸,不敢相信素来不信鬼神的他,居然信了这个瞎眼老人的话。
“我老瞎子是算命的,可不是那些驱邪避祸的茅山道土。不过”瞎眼老人于枯的脸庞出现了一抹意味深远的笑容“祸福无门,唯人自招算命是能够算出会发生什么事,至于结果,就要看自己如何处理了。你这女娃儿心肠好,或许上天会怜你也说不定,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怎么?你还在想那个算命公公说的话,是不是。”看他一副眉头深锁的模样,苏小情干脆停下脚步。“那算命公公的话怎么能信呢。我远没玩够,才不会那么快就死了呢!”
“你自己也说过,你活不过十六岁。”殷无恨不认为这两件事是巧合。
“那是我胡说的,你怎么当真了?”苏小惜夸张的叹了一口气。
“你没有说实话。”神算山庄对她的过度保护,以及她对生死问题的执着。让他很难不心生怀疑。
“难道真要我说我快死了,你才肯信我?”苏小惜瞪大眼睛。“我明明就好好的啊!我可不爱被人家咒短命呢!”
殷无恨只是用一双深邃的黑眸审视着她,并没有说话。
苏小惜勾注他粗壮的手臂,说道:“今天好不容易可以出来散散心,偏偏遇上个满口胡言的算命公公,也真是够倒媚的了。殷大哥,人家肚子饿了,咱们去吃东四,好不好?”她灵活的眼珠子转了转,她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殷无恨眉头仍皱着,审视的眼神好像想出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人家好饿、好饿喔!”苏小惜喊了起来。
殷无恨只得点了点头,就见苏小惜欢呼一声,兴高彩烈的道:“我刚刚看到一个卖烙饼的摊子,那烙饼看起来好好吃”她拉着殷无恨,往烙饼摊子走去。
由于参加法会的信众太多,烙饼摊子前挤满了人,老板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依然是供不应求。苏小惜在一旁候着,一双眼睛也没有闲着,不一会儿,她又锁定了转角处卖凉糕的滩子,于是便要殷无恨候着,自己奔去买凉糕。
看她一副活蹦乱跳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短命早夭之人,或许是自己多虑了吧,殷无恨在心里对自己说着。
可是,不知为阿,他的心出总觉得不安,脑袋里全是关于苏小惜的一切
突然,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热闹的街头霎时变得一片混乱。
“金炉爆炸啦!”
“失火啦!”
惊慌失措的喊叫声响起,只见前方一片火红色的光芒窜了出来,原来由于烧纸钱的信众大多,供信众烧纸钱的金炉居然爆炸了!
那金炉就紧邻着木造的民房,再加上里头全是纸钱,火势一发不回收拾,熊熊燃烧起来。
殷无恨心中凛,发现凉糕摊子就在距离金炉的不远处,于是,他顾不得烙饼,连忙排开走避的群众,冲向凉糕摊子。
凉糕摊子的老板被突如其来的爆炸给吓住了,哪还顾得了做生意?干脆连摊子也不收了,肩上毛巾一抛,便要逃命,却被殷无恨拦住。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绿色衣裳的小姑娘?她刚刚才来跟你买凉糕的。”他冷淡的声音里透着焦急。
“往那里去了。”摊老板匆匆的往身后一指,看也没看殷无恨一眼,便赶紧逃命去了。
殷无恨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心口顿时凉了半载,那里不正是爆炸的金炉吗?
苏小惜为什么会跑去那里,这么大的火势,她
殷无恨站在人群小,脑袋里片空白,对周围的哭喊声与推挤的人群完全失去了感觉,他只知道自已的心好似被掏空了
突然,他的肩头被人猛地一撞,才把他的神智撞了回来,他霍然举步,排开众人,便往火海冲去。
一名奔逃的老人看他往火海那方冲去,急急拉住他“小伙子,你疯了不成,这火烧得这么旺,你要去送死吗?”
殷无恨甩开老人的手,像着了魔似的往前冲。他的脑海里片空白,就连身后传来的呼喊声都听若未闻。
苏小惜拼命的追着那个迅速向前人移动的黑色身影,一边喊着“殷大哥,你要去哪里。殷大哥!”
她不过是绕去买了支糖葫芦,怎么糖葫芦还没买到,就又是爆炸又是失火的,而且,殷大哥居然莫名其妙的往火海里冲;火势那么大,大家忙着逃命都来不及了,殷大哥在做什么?
殷无恨跑得很快,她追得气喘吁吁的,偏偏她的呼喊声全教周围奔逃哭喊的人声给淹没,传不到殷无恨的耳中;也幸好大伙急着逃命,街道挤成一团,殷无恨无法施展轻功。
终于,苏小惜仗着身形娇小、身手灵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赶上了殷无恨,她有力的抱住了他的腰,气喘如牛的喊“殷大哥,你在干什么。”
殷无恨忽地停住脚步,迅速的转过头,只见她那张桃花俏颜正喘息不已的看着他,娇嗔道:“终于赶上你了,人家跑得好累喔!”
殷无恨的黑色冷眸瞪着她,久久无法移开。
“怎么啦?殷大哥。”苏小惜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看她的眼神好奇怪,像是不敢相信她居然会出现存这里似的。
殷无恨突然一把抱住了她,抱得好紧、好紧,好像不这么做,她便会从他眼前消失一般。
“殷大哥,我快喘不过气来了。”苏小惜喊着,而后瞪大了眼睛,惊讶的发现那双拖住她的健壮手臂居然在发抖。
而且,不只是他的手臂,连他的身体也微微的颤着。一瞬间,苏小惜明白了,他一定是以为她身陷火海,所以方才才会奋不顾身的往火海里面冲。
这个不畏死的男人,却因为她的生死,而颤抖成这个样子
小惜一颗心跳得又快又急,像是要跳出她的胸似的。她伸手按住了胸前,却怎么也止不住胸口的悸动。
一直散在她脑海里的迷雾,好像在突然间被人拨开了,对于自己的心意,她登时再明日不过了。
为什么自己总在看到他后,就觉得安心?
为什么自己老爱依恋着他,爱待在他身边?
为什么不爱与人有肢体接触的她,却老是一再的黏着他不放
苏小惜轻轻捧住殷无恨线条分明的脸庞,柔声道:“我没事,殷大哥。”
她的身子依然被搂得死紧,仿佛他必须借由她的体温,才能确切的感受到她的存在似的。
能被这样一个男人深爱着,她还能奢求什么?只是苏小惜温柔的小脸慢慢的流露出一丝苦涩。
如果不知道他的情意,她还能坦然的待在他的身边,可是如今
她不能再待任他的身边了,否则只会带给他心碎、痛苦!
命运早就注定了她不该爱人,也不该被爱。
可是她舍不得啊!
她怎么舍得离开这双有力的臂膀,怎么舍得离开这温暖的胸膛,又怎么舍得离开这看似冷漠,实则比谁都更温柔侍她的男人?
罢了,是他们无缘吧、趁着他尚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前,她必须快点痛下决心。
当人晚上,苏小惜留下了一封信,孤身一人离开了玄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