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孟逸雷,由茶伙领着就座。孟逸雷取出一锭白银,命店伙去至街上买酒,切上一只酱酥野鸭及油焖湖螺。那约莫四旬左右年岁三人瞥见严晓星入座,不禁面色微变。
严晓星凭栏临街而坐,远眺可见城外水光接天,浩渺烟波景色,只见严晓星目注远处须臾徐徐发出一声长叹。孟逸雷劝慰道:“事态已然如此,贤弟忧急无用。”
严晓星微现激动之色道:“风闻无极帮突然撤离,说是已得陆前辈手中那幅藏图,小弟命灵禽带信陆前辈,未蒙回讯,如传闻是真,分明陆前辈已陷身贼手,小弟能不心忧如焚。”
孟逸雷摇首笑道:“目前传说纷纭,以讹传讹,焉知孰真孰假,吉人天相,陆前辈必安然无恙,贤弟且放宽心。”说着酒菜俱已送上。
两人食罢起身离座,惠帐后相偕出店,衣袂飘飘奔行在官道上。蓦地,道旁忽传来一声阴恻恻冷笑。严晓星慢慢停身,从容若定,循声望去,微笑道:“庞老师别来无恙,请现身出见。”
道旁人影纷纷,疾如离弦之弩般落在官道上,现出冷面秀士庞雨生、钱百涵、皇甫炎等十数人。庞雨生面容若水,道:“请问严少侠,目前江湖传闻是否是真?”严晓星道:“庞老师何不去问无极帮?”
皇甫炎冷笑道:“严晓星,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严晓星身法神奇,皇甫炎眼前一花。
只听严晓星已落在他面前,沉声道:“凭你也配。”皇甫炎心神骇极,倏地双掌齐出,劲风山涌,势猛力沉,已用出十二成真力,接着又有三人欺身袭至,刀光电奔,招式辣毒犀利,形成四象合攻,配合异常严谨。
严晓星心中暗惊,施展一套神奇掌法,拆拿闪点,穿行于四人中。钱百涵突然身形疾掠,一剑震出数点寒星,攻向病金刚孟逸雷。
病金刚孟逸雷面色一变,三刀快攻而出,刀挟风雷之声,显然他并非当日吴下阿蒙,武功突飞猛进,招式玄奥神奇莫测。钱百涵面色一变,知非易与,剑势立变,化为惊天长虹,滔滔不绝,疾如风雷般攻去。
只听严晓星发出一声冷笑,三声惨嗥腾起,合攻严晓星三人猛地倒卧在血泊中,胸前皆穿一洞,鲜血汩汩泉涌喷出。皇甫炎骇然色变,左手疾扬,发出一篷银白飞针,右手中刀变式“风动柳然”电卷挥出。
飞针射到中途,似突遇阻力,纷纷回射飞去,针势不但不衰竭,反更强劲。皇甫炎蓦感右腕一紧,兵刃被夺出手外,胸前拍的一声如中千斤重击,痛极不禁闷哼一声,硬被反震射来飞针所中,只觉颜面胸口发麻,大叫出声,天旋地转倒地不省人事。
此时,孟逸雷已露出败象,守多攻少,严晓星发出一声冷笑,左掌劈出一股真力攻向钱百涵身后。
钱百涵惊觉有异,迅疾闪身开去,后又抢身攻上。冷面秀士庞雨生见皇甫炎等四人同丧命在严晓星手中,不禁骇极,只见严晓星手执一柄毫不起眼之寻常凡铁短剑,招式怪异,与钱百涵展开一场凶险拚博,大喝一声道:“住手。”
两人迅疾退了开去。严晓星冷冷一笑道:“庞老师,你早早见机收场为上。”庞雨生阴恻恻冷笑道:“严晓星,你别认为皇甫炎失手丧命,庞某就惧怕畏缩不成。”严晓星冷冷一笑道:“在下了若指掌,庞老师尚在道旁隐处安着一桩伏兵,不过在下实言相告,茅山妖法未必伤得了在下。”
庞雨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目露怨毒已极神光。严晓星又道:“久闻庞老师心机卓绝,谋定后动,出道江湖以来甚少败绩,誉满武林,令人钦羡,但庞老师近来未免失常,频遭挫逆,尚不知痛定思痛,亡羊补牢,反更变本加厉,何昏悖若此”
庞雨生面色激动铁青,目中逼射凶光。严晓星右掌一摆,微笑道:“庞老师暂别动怒容,待在下说完,追忆那晚庞老师侵袭无极帮之前,在下已知不能成事,亦曾略施小技微露徵兆,望庞老师悬崖勒马”
庞雨生不禁面色猛变,道:“火焚草人是少侠所为么?”“不错。”严晓星答道:“正是在下。”庞雨生厉声道:“那赤发”
严晓星冷笑接道:“不错,也是在下,他双手血腥,恶行擢发难数,又伤我好友,杀之不为过。”庞雨生默然须臾,道:“少侠若那日现身规劝,庞某或能改弦易辙。”语声激愤含恨。
严晓星朗声大笑道:“交浅不可言深,道不同怎能为谋,何况庞老师刚愎自负,未必听从在下之言,在下焉能自讨无趣,那晚在下眼见无极帮主发现入侵洞穴后,即知庞老师非一败涂地不可,是以暗中施展声东击西之计,引开匪徒并搏杀三人,使庞老师安然逃出谷外。”
庞雨生不禁呆住,望了群邪一眼,改颜抱拳道:“如非少侠提及,庞某仍在梦中,大德不可言谢,但庞某尚有一事不明,少侠是否早发现入洞秘径?”严晓星道:“在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