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于天标忽得一通书信,书信中谓于天标如归顺于他,则可人镖俱回,非但可保全令誉,镇北镖局仍然让他开设,倘若应允,三日内在局外旗杆上另悬一面小红旗。
但不得离开镖局走漏半点风声,下款绘一无极图形。雷玉鸣禁不住问道:“于天标应允了么?”
龙翱翔黯然一笑道:“于天标老辣机智,怎会应允,但也吃了老辣机智的大亏,当时于天标即将书信毁去,严令局中大小人等一律不许外出,暗中则命一名足智多谋的好手,乔装卖菜老翁,由地底暗道潜出局外,恳邀数位知友在局外侦查贼人来踪去迹。”
侯迪不禁朗声道:“果然是好办法,按兵不动,令贼人虚实莫测。”龙翱翔道:“就在第二天深夜,于天标数位好友果然发现一双黑衣匪徒潜藏在镇北镖局对街一座空楼上饮酒谈天,无意中漏出人赃俱在阴山大寨内,立时通知于天标潜出局外,偕同飞奔阴山大寨放火焚烧,在匪徒慌乱中起出人镖”
雷玉鸣道:“阴山五恶不在么?”龙翱翔道:“不在。”说着目眶一红,接道:“于天标就此种下丧身之祸,所幸三月前他那一双子女已拜在老朽名下,逃出了杀身大难。”说着命一双爱徒拜见雷玉鸣等人。
雷玉鸣感慨不胜,长叹一声道:“想不到于总镖头横遭此逆,虽然阴山五恶授首,却误了大事。”龙翱翔说进:“这是何故?”雷玉鸣道:“贼党聚会必有重大事故,这位老弟”
伸手一指严晓星,道:“费尽心机,乔装无极帮弟兄,盗来腰牌信符,不料竟付之流水,前功尽弃。”龙翱翔面有愧色,赧然笑道:“此乃小弟心急出错,但有徐海活口,不难逼出口供。”
严晓星道“无极帮帮主宁死也不会泄露隐秘。”龙翱翔略一沉吟,道:“老朽还有一计,阁下救醒徐海,亲说他性命为你等三人所救,徐海必然领阁下三人赶往聚会之处。”
严晓星摇首道:“徐海亦是黑道高手,老练稳健,决难相信在下等人能胜得了龙老英雄师徒三人,恐弄巧成拙,但不妨姑且一试,不过在下另有要事无法前往。”雷玉鸣道:“老弟是否须赶往燕京?”
严晓星点点头:“在下不能两头落空,此刻无极帮定知阴山五恶失去信牌,聚会之处必然更改,徐海也未必能知道。”
龙翱翔赧然一笑道:“死马权作活马医,阁下何妨一试?”严晓星点点头。龙翱翔一挥手率着两徒及雷玉鸣等人隐去。严晓星示意两女亦隐藏近侧,伸手解开徐海穴道。徐海睁眼醒来,恍若在梦中相见,定了定神爬了起来,说道:“龙老贼何在?”
严晓星淡淡答道:“他跑掉了。”徐海心中大感困惑,四顾一无人影,雪地上仍弃留阴山五恶血污狼藉,狰狞恐怖的尸体,狂风怒吼,大雪纷飞,银白的雪片一分一地增厚,遮盖那丑恶的尸体及埋了血迹。
他不禁讶异茫然诧道:“龙翱翔老贼竟是兄台赶跑的了?”严晓星不禁泛出一丝尴尬的苦笑:“徐兄太看重在下了。
以徐兄卓绝武功,尚无能耐敌得过龙老贼,在下有何能为驱退他们?不过事有蹊跷,在徐兄受制之际,我等转身拔腿就跑,龙老贼徒从三人穷追不舍,远处忽出现四骑快马,在下耳闻龙老贼惊呼道:“金刀四煞!””
徐海惊道:“怎么!金刀四煞也来了么?”严晓星点点头道:“在下慌不迭地施展八步赶蟾轻功从侧向窜逃远处隐身,穷极目力凝视远处,却一无人影。”
徐海道:“兄台竟未瞧明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严晓星面色一冷,道:“当时逃命要紧,没有心情留意这些,换在徐兄应如何处置?”
徐海听出严晓星语气不善,自知失言,不由面色一红,强笑道:“徐某失言,兄台万请海涵,我等返回覆命之际无法自圆其说,为此不胜忧虑。”严晓星目中突逼射冷电般光芒,凝注在徐海面上一瞬不瞬。
徐海不禁胆怯,道:“兄台为何如此望着徐某?”严晓星忽长叹一声道:“徐兄还想回去么?”
徐海闻言不禁一呆,瞪着双目道:“此话何解?”严晓星淡淡一笑道:“徐兄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试问阴山五恶为何失去信牌?
此事并非无端,定是为对头人物侦知,是以盗去信牌,混入其中,此为其一。再从龙老贼及金刀四煞在此现迹,如在下臆测不差,本帮一举一动,均难逃对头人物耳目之下。”
徐海不禁脸色大变,道:“兄台说话委实不错,你我速速赶往聚会之处”严晓星淡淡一笑道:“画蛇添足,这大可不必了。”
徐海闻言再度呆住,张口结舌,忖道:“此人锋芒逼露,机警料事无不过人,但猜不出此人究竟存何用心。”半晌,徐海才嗫嚅问道:“徐某之意你我急赶去才是必要,兄台为何责备徐某画蛇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