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女子你可以带走。
但解药又如何?”狄骥笑道:“我也不想要你的性命,解药我自会给你。”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包药散递给天魔:“你只要敷在炙热之处,待得热气尽去方能走动,要不然我也再无法救你了!”天魔接过药包,道:“你这样一走,我怎知此药是真是假?”
狄骥耸耸肩膀:“你不信也得信,难道我还要待你身毒尽去才离开不成。”天魔心下忖道:“今日我暂且放你两人一马。
也不怕你会飞上天,瞧着看吧!”狄骥来到卓云身旁,知她穴道被封,不由眉心紧皱,向她道:“你被独门手法点了穴道,我一时也无法为你解除。刚才我对天魔的一番做作,更不能叫天魔运气给你解穴,只得等待闭穴时辰一过,你便会自行解除穴道。”
狄骥勉力凝聚体内的功力,双手抱起卓薇,快步朝西面而去,走出里许,体内已感到一阵撕裂般的扭绞,这股强烈的痛楚,使他再难支撑下去,便在一株大树旁,将卓薇放下道:“我
先带你到须水镇分舵先行安置,在两个时辰内天魔不会追来”他几经辛苦,才把这句说话讲完,便即盘膝运功。卓薇倚在大树上,看着狄骥这等模样,早便知他受伤不轻,心头暗自大急,心想狄骥若不是为了救自己,又何来会受伤。
但目下的她,却无法施以半点援手,甚至连放声痛哭也不能,只任凭泪水沿着面颊一串串滴下。
卓薇见他痛苦的神情,心中好比自己受伤还要来得痛楚,她不能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早已深深的打动了她,把她的心扉慢慢启开,难道这便是一见钟情?
卓薇不得不承认,自从第一眼见着狄骥后,他的影子便在脑间不住萦绕,只要一想着他,就会让她情难自己的失神许久。
卓薇心里想道:“莫非这是天意,给我遇上他,既然这是天意,天公又怎能让他就此死去不要我不要他死他绝不能够死”她不停在心中呐喊。
便在这时,只听狄骥“啊”的一声,他自口中喷出一条血箭,人也接着侧倒下去,胸腹之处不停地起伏着。
卓薇登时被吓得脸色煞白,看见地上的血水,她脑子不禁“嗡”地一响,天旋地转,完全给吓呆了,苦于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有在心里焦急,暗自泣喊道:“狄骥,你不要死,不能死呀求求你,你不要吓我呀!”
夜色更浓,晚风猎猎,刮得树叶儿“沙沙”乱响。不觉间,已过了一个时辰,虽是短短的一刻,卓薇彷佛过了十年般长久,忧急、焦虑、无助,种种纷沓而来。
骤然远处传来阵阵破碎的马蹄声,凭声音听来,恐怕不下数十骑,只是来者并非拍马疾驰,却是缓步而行。
卓薇心下一惊,不知来者是什么人,她和狄骥藏身之处,并非十分隐密的地方,当时狄骥已伤重力歇,只在大路旁边不远处放下卓薇,在目前的环境下,卓薇穴道未解,狄骥更是昏迷不醒,要是给匪人贼寇见着,其后果真是不敢想像。
这时群马蹄声渐近,细碎杂乱的蹄声,慢慢来到二人跟前,夹着人们的说话声,更令卓薇忐芯难安,只听来者一人道:“唉!大旱两年多,皇上竟遣派武家二人至干陵祈雨。
也不知是真神还是假鬼,给这个武三思随便揖了两揖,果然落起雨来,瞧来皇上对武家,又信任多一分了!”另一人笑道:“这个当然的了,要不然皇上也不会下诏恢复武家的”崇恩庙“了。
现在连武家的”昊陵“和”顺陵“也同时复名,武三思还得势不饶人,上禀皇上,把韦后老爹的”酆王庙“改称为”褒德庙“其意可想而知。”
卓薇虽不懂那些人说什么,但听得皇上前皇上后的称呼,心想这些人必是官家无疑。饶是如此,但她心中还是担心不已,若给那些人发现自己,将会发生什么事还是未知之数,眼见自己双脚正伸在路旁,本想把脚抽回来。
可是有心无力,全身瘫软,半分也移动不得,只好暗自祈求不要让他们见着,这时,一把语音颇为年轻的话声响起:“玄礼大哥,听说皇上不日将会敕封卫王为太子,真有此事吗?”
那人道:“该假不了,依老夫看,就是卫王当上了太子,恐怕也济不了事,只要武家尚在,李家天下还是岌岌可危,皇上也实在是”
只听那年轻人叹了一气,突然道:“玄礼大哥,你看。”卓薇听他这样一叫,已心知不妙,果然听见另一人道:“怎会有人躺在路边。”话后,数匹马已来到卓薇藏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