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正阳双手搓了搓脸,迎着徐徐的山风,双眼竟有些看不清前方的景物,豆大的泪珠滚落,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简正阳看看脚下深不见底的断崖,那就是自己的归处。此刻他不禁有些恨父亲,为什么把自己送到这地方来,为什么把妹妹一块送来,对林井列更是恨之入骨,侠名显于一方的白道翘楚竟是个人面兽心的恶棍,说出来谁会相信,哈哈哈!简正阳又哭又笑,最可怜的是芸妹,无端无故遭此祸事,让她一个女孩子家如何面对将来的生活,可大哥却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切都让它随风而去吧!简正阳张开双臂,大口地吸了下空气,缓缓向断崖倒去!
“大哥!”一声动人心恻的喊声响起,接着简芸飞身把正要倒下去的简正阳一把抱住,向后翻滚,兄妹二人连滚了十几丈远。
简芸抚摩着简正阳一瞬间仿佛苍老了许多的脸,带着哭腔道:“大哥,你别离开我,我害怕!”
简芸泪流满面,蜷缩在简正阳怀里,不住地颤抖。
简正阳也悲从中来,痛苦失声,兄妹二人抱做一团,哀愁使乌云遮日,细雨霏霏,泪水混着雨水渴望冲刷二人心中的恨事,然而冲去的只是身上的尘土,心上的伤疤却无法愈合。
二人由于紧张,疲惫,竟双双在雨中入睡,婬婬雨丝敲打在二人身上,溅起细碎的水珠,有些迷幻!
午后的小晴驱赶走了雨水,简正阳醒后看着那不刺眼的太阳,特别圆,特别大,还特别红,好象一颗大大的火球,接着变成一个个红红的血球,最后就象一个裂开了的血肉模糊的大人头,简正阳内心一阵害怕。
这时,简芸睡梦中双手乱抓,抓着简正阳的身躯后平静了下来,呓语道:“大哥不要,不要走,芸芸不让你走!”
简正阳几次想把简芸的手移开,但却让她牢牢抓着,丝毫动弹不得。
简芸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睁眼看见的是简正阳关切的眼神,既温暖又异样,不禁埋首在简正阳的怀里。
简正阳拍了拍简芸道:“回去换件衣服吧,这么湿穿在身上会着凉的!”兄妹二人回到住处,简芸换好衣服便催促大哥去换。
接下来的几天里,简芸跟在大哥身后寸步不离,得说简芸是个心思细腻,善解人意的女孩。这么大的事摊到她身上,那种压力是无法言语的,搁谁也不能泰然处之,可简芸的伟大之处就在于她把这一切都埋在心底,宁可在无人知晓时暗自落泪也不在简正阳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来,每时每刻给简正阳的脸容都是明媚如春,充满阳光的那种,其不知简芸的苦楚无时不吞噬着她的身,她的心!她知道哥哥的心里不好受,有时都不敢看自己的眼神,心里怕哥哥想不开,又要投崖自尽,是以强颜欢笑把那份尴尬减到最低程度。
如果真要这样倒也还好,随着时间的流逝就淡化了,当然是面上的淡化!
坏事就坏在简正阳的枪法太准了,一炮中奖。
兄妹二人在山上呆了近两个月,讲实话是不敢回家,回家怎么说呀,真要把这事抖搂出来那不是找死吗!
这一日,二人正在吃早饭,简芸起早做了几个清淡的小菜,今天是大哥的生日,聊以庆祝。
兄妹二人坐下吃饭,谁也不说话,简芸刚吃了几口,就大吐特吐起来。
简正阳把她扶到床上躺好,道:“芸妹,这几天太累了吧,好好躺会吧!”
简芸心里明镜的,有些事母亲也教过她一些,她的月信已经有两个月没来了,那会还心存侥幸,不想心中一直担心的事竟成了现实,俏脸顿时煞白,直吞口水。
简正阳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摸妹妹的额头也不热,道:“芸妹,不是病了吧?”
简芸的心理防线顿时如汤泼雪崩溃开来,紧握着简正阳的手道:“大哥,我、我好象有了!”
简正阳还没听明白,道:“有了,有什么了?”
简芸垂首看着前胸道:“我,我怀孕了!”
简正阳听了如同五雷轰顶,冷水浇头怀抱冰,全凉快了!简正阳一个二十岁的小憋子在这一连串的打击之下,人变的有些木然,眼睛空洞地看着简芸,竟是一语皆无,说什么呀!
简芸清净秀美的脸惨然一笑道:“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折磨我们,难道我们前世是最恶毒的坏人吗!注定今生要遭受这无法承受的痛苦,哥,我的手好凉,心也好凉!”简芸不由紧握了大哥的手,也是一样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