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官谦面上一滞,不曾应答,应夫人仍是恶狠狠道:“我知道你们的打算!你们是想捏着这人在手里,将来好控制上官筠,想得美!还有我之前赠来的嫁妆,那都是给我亲生女儿,不是给仇人之女的!需全数缴还!这两点你需先办好了,等我找回我亲女儿,再谈后边的,总之,你们不让我女儿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的如意算盘得逞!咱们走着瞧!三日之内,我要见到柳氏,若是不然,呵呵,秦王虽然眼瞎,那也是凤子龙孙,若是知道皇家诰封、盛大婚礼娶进来的,是个奴婢之女,你们上官族就等着真正的欺君大罪从天而降吧!”
上官谦胸口一窒,看着应夫人充满仇恨的眼睛,知道她性烈如火,如今已是恨极,若是不如她的愿,只怕是真的能做出来这玉石俱焚之事,绞尽脑汁却一时想不出应对之法,此时忽然书房门被人推开,一个苍老的声音冷冷道:“然后呢?我上官族族灭,难道上官麟就能逃得掉这族诛的祸事?你一心只想着女儿,难道忘了,你还有一个长子?”
应夫人猝然转头,眼里又重新燃起了火苗,短促冷笑一声:“原来是老夫人!我说呢,那假冒的奴婢之女身旁站着的妈妈有些眼熟,如今想来,可不正是老夫人身边最得得力的王妈妈么,老夫人果然眼光独到,唯才是举,为了上官一族的荣华富贵,便是奴婢之女,也舍得下重本扶持上去,好一个漂亮的赌注!”
上官老夫人身旁的王妈妈在她逼视之下低了头,上官老夫人昂头走了进来,淡淡道:“若不是晓芹认出了你赶紧来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如今名满国中的范阳节度使应钦的妻子,原来竟是我上官族的弃妻。竟然还敢改换脸面在京里光明正大的出入,竟不怕被人认出,想来也是,那土匪能娶到个五姓女已是心满意足,即便是旁人弃若敝履,也珍而重之。”
应夫人道:“我怕什么?怕的是当初还未寻到媳妇尸身,就迫不及待地上表求旌表诰命,事后发现媳妇生还,不以为喜,反想要下毒谋害媳妇的心虚之人罢了!”
上官谦急道:“当年不过是误会罢了,是你想得太多,还连夜跑了,也不让人解释一二。”
应夫人逼视着上官老夫人,不遮不掩:“是误会还是谋杀,老夫人心里最清楚,当初忌惮着两个孩子,我软弱隐姓埋名离开了,如今女儿都被你们害成这样了,我怕什么?大不了到时候带着麟儿和真儿远走罢了,至于上官一族,关我何事?”
上官老夫人脸上变了变,冷冷道:“你也不过是仗着应钦手中的兵权罢了,如今不过是东阳公主急着想让太子上位,以为应钦支持太子,所以没动你们罢了,眼看今上也就是这一年两年就要动手,你若是与上官家决裂,到时候秦王上位,你以为你们应家就能讨到好?你又肯定麟儿会跟着你隐姓埋名,从此与功名无缘?你就以为麟儿会甘于平凡一生?你以为他真的是不学无术的纨绔?欺男霸女,横行霸道之事你可看他做过?他就因为出身在上官家,一直被人打压着,他若是愿意安享富贵一生,当初就不会自请去边疆参军!你作为他生身母亲,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他才华被埋没?他事父极孝,之前又对上官筠也颇为爱护,后来即便是知道了那孩子不是自己的亲妹子,也并不忍伤害她,并没有贸然去揭穿此事,可知这孩子也是重情重义,知道顾全大局的,你若是非要玉石俱焚,到时候这孩子发现自己原本节烈的母亲竟然还苟全于世,改嫁他人,甚至还要害自己族诛,到时候他难道会舍却他的亲人,和你远走高飞?”
应夫人哑然,上官麟是她儿子,岂有不心疼的,自己儿子的才华和倔性子,她更是清楚得很,而瞒着儿女改嫁他人,她虽不悔,却到底是觉得有些愧对儿女,被上官老夫人捏住了短处,她嘴上却绝不肯认输:“我的孩儿自然能明辨是非,岂会为你们这套冠冕堂皇所欺骗!若不是你们也拿不住他,为何明明一直疼爱自己妹妹的哥哥,居然没有出席婚礼?显然他也不赞成将上官筠嫁给秦王!你们怕他闹事,索性想法将他支开!秦王,一个瞎了眼的皇子,你们所仰仗的不过是上官筠能生下嫡皇孙,东阳公主和太子会倒台,可是若是我让应钦改支持太子呢?你们真的确定你们能斗倒太子?太子毕竟是圣后一脉,他的支持者可也不少啊,如今不过是忌惮东阳公主,他才受了连累未能继位,若是我让应钦全力支持太子继位,怕是你们最得意的一子,也会成为废子,到时候看你们还如何安享荣华!”
上官老夫人眯起了眼睛,阴冷地看向应夫人,应夫人毫不留情地回视:“我的女儿,我势要替她出了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