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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知道大儿子一向有主见有能力,这大儿媳就这么定下来。
两人走后,宋清规黑眸里似乎有了点笑意,很淡。
卿倾不敢直视他,便没发现:“我能出去看看吗?”
宋清规没说行,也没说不行,而是翻出一小瓶东西,倏然捋起她衣袖,将人吓得一抖。
卿倾这才想起,胳膊被五个同事咬出大小深浅不一的伤口,上面还有隐隐作痛的血痕。
浓绿自制的膏状体涂在伤口处,凉丝丝的,但能缓解痛楚。
宋清规是个好人。
当夜幕降临,宋清规将她摁在床上,扒她裤子时,她就不这么想了。
“呜呜,宋清规,不要!”
“你是我媳妇,得给我暖被窝生崽。”
忽略粗蛮的动作,宋清规的口吻很神圣庄严,他五官立体深邃,肤质细腻却不显娘气。
“我身体还没恢复好,求求你……”
宋清规停下动作:“什么时候能恢复好?”
“不知道。”
“三天?七天?三十天?”见对方一直摇头,宋清规黑眸掠过冷厉,逼仄至极,“你不愿意,说说想法。”
“我们没有感情。”
“感情?能吃饱穿暖?能让你不被人吃掉?”
每一句话都戳卿倾的心窝子。
她坚持攥紧内裤,努力保持镇定,大脑快速运转。
“你送我去车站,让我回去,我家可以给你很多钱改善生活,或者给你介绍工作,让你学一门技术,以后从事轻松安全的工作……只要不违法,你尽管提要求!”
屋内陷入彻底死寂。
许久,宋清规找回自己的音色:“我救你时,你怎么答应我的?”
卿倾眼里的光,一寸寸黯淡下来,眼泪流得特别汹涌,手也逐渐卸了力气。
卿倾突然想到一个事:“我们还没领结婚证。”
宋清规表示村里三十多户人家,都不信那种东西:“在这,见过长辈叫了人,就是一家人。”
卿倾不吱声了,注意力再次被宋清规的动作吸引过去。
还没弄呢,她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偏偏宋清规心里一团火在燃烧,他也搞不懂为何这般。
按理说,晚上气温更低更冷的。
或许,这就是自古以来,男人对娶媳妇执着的道理。
这时,门帘再次被撩起,一阵寒风裹着冰雪涌来。
卿倾打了个寒颤,下一秒,虎皮被盖在身上。
原是两个弟媳争相进来,嚷着要瞅瞅新过门的大嫂。
目光触及面对面的二人,虎皮被下,卿倾一截精致锁骨白得晃眼。
都是过来人,两妯娌瞬间秒懂,忙说天黑进错屋,退了出去。
卿倾面色越发酡红,被这插曲一打岔,掌心撑着男人结实的胸膛。
宋清规不悦拧眉。
“你洗、洗一下那里,好不好?”
宋清规很不耐烦:“哪里?”
卿倾用手,快速指了下他腹下。
她近乎无地自容,但不能因为不好意思,就忽略健康问题。
怕他发火不接受,赶紧解释。
“我读书时压力大,月经期延长,长久用着卫生巾,导致妇科炎症,很不舒服,好不容易好了。”
“我们注意一下卫生好不好?宋清规……”
昔日引以为傲的学识,在这里毫无用处。
除了哀求,别无他法,这也是令她崩溃的点。
宋清规盯了她十来秒,终于起身去舀锅里干净的热水。
卿倾移开视线,揪紧柔软温暖的虎被。
宋清规愿意为她考虑几分,人生还没跌到谷底。
接下来。
没有甜言蜜语安抚,没有暧昧升温的吻,也没有任何前戏。
带着原始的粗莽。
正值少女怀春年纪的卿倾,心口像压了块石头。
不该是这样的。
宋清规的打猎技术,是村里最厉害的。
常年狩猎,体力跟身材一绝。
可卿倾很遭罪,眼泪流不尽。
他救了自己的命,给自己吃的喝的住的,还听话去搞个人卫生……自己再提要求,就不识好歹了。
宋清规紧锁眉心,性感的薄唇抿紧。
怎么老哭?跟漏水的锅似的。
不是洗了吗?而且还反复搓洗了三遍。
次日,难得天晴。
卿倾醒来时,旁边那抹高大身影已不见。
她浑身像被打断重新组装般。
宋母在外面喊她吃早饭。
卿倾赶紧起床梳洗,面对桌上淡膻的羊奶羊肉,有些难以下咽。
宋母不悦:“还给你挑上了?”
那能一样吗?之前饿了八天。
卿倾说了句没有,默默低头吃饭,得知家里的男丁都外出打猎了。
两个妯娌互相对视了眼,东扯西扯。
大意就是说,她们嫁进宋家,日常除了照顾羊群,还做了三四年菜。卿倾嫁进来了,做菜这活就该她做几年。
“阿妈,你可不能偏心啊。”
宋母没吭声,这事就这么决定下来。
卿倾没异议,总不能在这里白吃白干。
刚抬起头要回复,只是侧了下身,就感觉浓汁打湿底裤。
明明起床后清理过的。
她面色涨红,蓦地起身,跑回屋里处理。
宋母面色难看起来。
宋清规这媳妇,还不服气!
俩妯娌心情也差:“如果这般不公平,还不如分家。”
宋母沉默。
卿倾擦干净后出来,礼貌表示自己不会做本地菜,但可以学。
学了一周多,实在是没天赋。
每顿饭都要折腾两个多小时,最终端上桌,要么肉没熟,要么太老。
宋父吃不惯,宋栋宋梁也有意见。
“大哥娶了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公主回来。”
“在这白羽雪山,好看是最不顶用的。”
宋清规默默进食,狼肉很老,噎嗓子,但没一丝怨言。
他认定了这个媳妇,以后日子再难,都咬牙过下去。
卿倾前几天煮菜,右手有些烫伤,如今切肉很鸡肋。
宋清规看在眼里,便挑了块个头好的狼肉,切成小块,放在她面前。
这些日子,卿倾也算琢磨出来了,他心地善良,只是话少而已。
宋清规逮住她偷看自己的眼神,隐隐有崇拜之意,他眸底有了些笑意。
这令两个弟弟破防。
“保不准,某人就是故意掌握不好火候,好不用干活。”
“指不定背后有人指点,咱们婆娘就是吃苦的命。”
“我要是吃不饱,白天打猎就没力气,猎不到食物,家里的羊迟早会被吃完,以后一大家子喝西北风去……”
咻!
宋栋话音未落稳,一把锋利的小刀穿入他手边的木桌上,刀柄在他眼里震颤不停。
他脸色顿时煞白,他媳妇尖叫站起。
旁边的宋梁呼吸一窒,幼时被宋清规摁在地上暴揍的画面浮现,立马鸵鸟低头。
宋清规面色冰冷不近人情,语气携裹凶厉。
“一年到头,你们两个猎到的食物加起来,顶我三个月的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