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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的心思你得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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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方成这几天心里有点慌。徐文君自打那天撞得头破血流之后,再没露面,太不符合她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个性了。

    吕方成在厨房一边淘着米,一边问小徐姑娘:“网站新闻都看了?江州在线的微博也看了?什么消息都没有?”

    小徐理着菜,认真地点头:“我天天上网看,还用关键词搜索过了,什么都没有!”

    吕方成疑惑:“奇了怪了,她搞那么多自拍,不是为了晒图吧?她微信朋友圈里是不是有照片?”

    小徐抬起头:“人家当行长的,怎么可能加我的微信?再说,我也不稀罕跟她一个圈!”突然小徐紧张了,“呀,她会不会报案啊吕总?”

    吕方成:“没见到公安上门来啊!不过公安来我也不怕。算了,不讨论她,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咱们该干啥干啥。”

    说曹操,曹操到。徐文君的声音居然在他们身后响起:“哎哟,你们两个准备干啥呢?嘻嘻嘻!”

    两个人吓一跳,一起转过身,更是一惊!徐文君脑门上绑着一个大口罩,站在他们身后。

    吕方成惊愕:“今天有雾霾吗?你这口罩,戴错地方了吧?”

    徐文君责备:“什么口罩!我这是打的绷带!”

    吕方成斟酌地问:“你的脸,没事吧?”

    徐文君立即把脸揪成一团:“痛死我了,怎么没事啊!这里,严重受伤!破相了我!”她一指脑门,“缝好多针!伤得好深!都快见到瓤儿了!还有,”她又把头发一撮撮撩起来亮出头皮给吕方成看,“我这个脑袋啊,当时扎得像仙人球一样,医生从头皮里镊出好多小玻璃碴儿!你要不信,我有照片,我给你看!”说着,徐文君要拿手机翻照片。

    吕方成赶紧说:“我信!不用看那些照片,我都信!徐行长,你坐。”

    徐文君坐下,斜瞄了一眼吕方成,发现自己刚才的表演起到效果,吕方成的情绪已经被自己掌控,也是一脸痛苦的表情。她换副哭腔:“老吕,你要对我负责任……”

    吕方成惊得脖子一缩:“我,我给你报销医药费!还有误工费营养费!万一额头上真的留个疤也不要紧,我一个学生家长是整容医生。”

    徐文君嗔怪:“你当我是要饭花子,今天来找你要钱的?”她凑近吕方成,大胸抖着,口气神秘,“医生跟我讲,这次我伤口的出血量,抵得上女人生个孩子!就算以后留下疤,我也认了!”

    她边说边抛给吕方成一个媚眼,拿手轻轻抚摸自己的额头,深情款款:“方成,这是你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记,就像河流带给大地的那些改变。”

    吕方成听得快要吓死了,大惊着后退三步。

    徐文君妩媚一笑,像唱歌一样,表情语气无比夸张:“方成,我和你的关系,是鲜血凝固成的友谊!那天我开着车,一路上我嘀嗒嘀,嘀嗒嘀,嘀嗒嘀嗒嘀嗒嘀……”

    小徐姑娘冷冷地打断她:“徐行长,这歌是李玟唱的吧,好老的一首歌了。”

    徐文君不满地瞪了她一眼,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哎哎哎,你们俩这个,围裙一样一样的!算情侣款吧!”然后,她便夸小徐长相端庄,有旺夫相,和吕状元很般配,几句话就把小徐从敌对立场,转到中立立场。小徐本来都懒得动弹,立即轻快地给徐跳奶泡茶去了。

    吕方成明白徐文君的来意,还是要他收了那个学生。但他沉住气,她不提,自己也不主动提。

    但徐文君何等人精,她只谈安全问题:“老吕,你这个玻璃门,幸亏是我撞,要是哪个学生撞了,后果就严重了!那些家长不生吞活剥了你?”她伸长了脖子四下望望,“我来看看,你这里还有哪些不安全的隐患,索性我就给你全都找出来。万一找不出来,我拿身子帮你一个个去试!对了,你聘我当你的义务安全员吧!”

    吕方成有点绷不住了。还是小徐先回过神,把他拉到厨房里,进行阶级教育:“你可不能心软!她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

    一句话把吕方成点醒,他想想都害怕,今天如果让徐文君往小饭桌里伸进一个手指头,往后她就能挤进整个身体。而且以徐文君的扩张性,从此以后,别想再赶走她。吕方成可不想再受二茬儿苦,营业部里曾经的折磨,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吕方成一句话让徐文君死心:“这个孩子,我还是不收。”

    徐文君:“这不是你的心里话,这是小徐姑娘的主意。老吕,你前妻,郑雨晴,就是主意太大,家里雌雄争霸最后不得不散伙。你呀,你是情种,老在女人这一件事上反复吃亏!”

    她看一时半会儿说服不了吕方成,便开始撤退:“老吕我给你时间,你慢慢决定。我不着急。我要去医院换药,今天不跟你们啰唆了。”

    徐文君站起来向外走,快到玻璃门,她突然收住脚,心有余悸地伸出手上下左右摸索着,像杰克逊跳舞一样的动作。待确定没玻璃挡着,她才小心谨慎地跨出门。她回头对吕方成嫣然一笑:“我这是,一朝被门撞,十年怕门框!老吕,这玻璃门要赶紧贴上画,省得学生来来回回不小心就撞上。下次我来要检查这里,你要记得哈!”

    吕方成指指玻璃门,让小徐立即给贴上不干胶招贴画。他虽然讨厌这个女人,但不得不承认,有些话她说在点儿上。

    江宏办公室里,张国辉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

    江宏:“你啊,要认清自己的地位,卢书记对她相当欣赏器重。”

    张国辉委屈道:“市长,我是你的人!我对你矢志不渝!”

    江宏最讨厌张国辉这点,动不动把这句话挂在嘴边上,还嫌别人不知道他俩的特殊关系似的。这人,怎么做事情一点韬略都没有呢!

    张国辉见江宏不说话,于是赔着笑:“我现在是非暴力不合作。那女人冷冻我,我就挖她墙角。前两天在付印前撤了条广告,想给她点颜色看看,没想到,给人家霸道总裁男友给顶上了!”

    江宏抬眼扫了下张国辉:“是那个悦信传媒的高飞?这个女人,业余生活很活色生香啊!”

    张国辉突然开悟:“这个女人,不要看她平时不作声不作气的,绝对是个狠角色,你不知道她有多八面玲珑,上面有书记保驾护航,下面有富豪两肋插刀,报纸上还跟她前夫勾勾搭搭,帮前夫做宣传,江市长,我们干不过她啊!你得给我做主。”

    江宏叹气:“小张,我问你,你每天起床是怎么穿裤子的?”

    张国辉意外,一愣:“啊?我就两腿一蹬,再往上一提。”他边说边比画。

    江宏似笑非笑:“对啊,裤子必须从下往上穿。你如果自己不蹬腿不提劲儿,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在上面帮你钩着裤腰兜住屁股,嗯?”

    张国辉揉着鼻子,快速眨动小眼睛,突然他恍然大悟地长长“噢”了一声:“市长,您这个比喻太形象生动了!我懂了!我理解了!我保证!前不露脐后不露腚!”

    江宏有点嫌弃地看他一眼:“穿是给你穿,露也是露你自己!”

    张国辉赶紧纠正:“是,是是,是我自己穿!我,绝对不会裸奔的,您放心。”

    江宏拍拍张国辉的肩膀:“去吧,你肯定输不了。这个郑雨晴啊,迟早会在男人方面栽跟头,那么多头绪,心思分散多了,总要有纰漏的……”张国辉听后一副如获至宝的样子心领神会地笑了。

    张国辉临走之前,凑到江宏身边耳语:“那笔工程款已经回来了,上次的收益小两百万呢……我自己做主,又替您放出去投资了。这家的宋老板在滨湖那边谋了块地,想做生物工程孵化器,已经进入二轮投资了,一直想请你吃个饭,您看您什么时候……”张国辉一脸请功领赏的表情。

    江宏沉吟道:“吃饭,就免了吧。有工作就谈工作,有这样的项目是好事,政府就是为他们这样的企业服务的。”

    张国辉喜滋滋的,他的鼻子开始泛红,忍不住拿手去搓。

    张国辉琢磨着江市长说的穿裤子,回来第一步就是向郑雨晴屈服。他说自己之所以会跟公安那里说胡话,污蔑郑雨晴对罗美林迫害,全是因为自己有病。请求郑雨晴看在他是一个病人的分儿上,饶了自己。说着说着快哭了:“雨晴社长,我上网查了,我这个,叫谵妄综合征。我这病不比罗美林轻!说起来也是因你而得!”他说自己其实是公伤,因为郑雨晴给自己分派的任务过重,引起急火攻心意识模糊最终产生幻觉。

    郑雨晴冷笑,请他回家休养,报社不是资本家,不能没人性让他带病工作。

    张国辉那张嘴皮,翻得比谁都快:“那哪行啊!我轻伤不下火线!我还要为咱们报社做贡献呢!再说了,我这个病,只要压力不大,不受刺激,就不会犯病,不犯病我就是个好人。犯病了我就保不准了嘿嘿嘿……”

    郑雨晴拿张国辉的没脸没皮,也没啥办法:“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张国辉掏出一张邀请函,请郑雨晴出席地产商的广告联谊会。郑雨晴当然不会去:“这种会也要我出席,我天天陷在会里出不来了!”

    “是啊是啊!我也说您肯定不会去的。但对方说,如果您不亮个相。那明年他们就不在我们这里亮相了。”

    郑雨晴嫌弃道:“你什么意思?要挟我还是绑架我?”

    张国辉一脸苦逼:“雨晴社长,有的时候,不是我不努力,实在是人微言轻。我算个屁啊?十个张国辉绑一起,也抵不了您大老板的分量啊!”

    郑雨晴敷衍:“那就半天时间。”

    张国辉立即手不抖了:“好咯!就半天,多一分钟都不给他们!”

    郑雨晴在会场上,发了个简短的言就走。回程的路上,张国辉递给郑雨晴一个纸口袋:“会议纪念品,我帮你领了。”

    郑雨晴翻翻袋子,一系列广告推介资料,一个印有单位名字的充电宝,和一个不起眼的印着主办方名字的小纸盒,再打开,里面是一对精致的耳环,由内而外透出一股低调的贵气。

    郑雨晴狐疑地问:“现在都什么形势了,还敢搞这个!这,挺贵的吧?”

    张国辉一撇嘴:“反腐倡廉,哪家单位敢逆潮流而动?肯定是义乌小商品市场批发过来的!不过,还怪好看的。”

    郑雨晴好奇地问:“女的是耳环,男的是什么?”

    张国辉也掏出一个小盒子:“袖扣吧?”说完把袖扣别在领口上,“雨晴社长,你也戴上试试?”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热恋中的高飞和郑雨晴,在百忙之中,居然见缝插针,在高铁站的咖啡厅里见了面。一个去上海,一个去北京,大约有半小时重合的候车时间,略解相思之苦。

    车站这地方,比较适合营造气氛。会让人们联想丰富,比如萍水相逢的擦肩而过,或是轻轻挥手后的天人永隔。再加上咖啡厅里若有若无的蓝调音乐,更是烘托气氛,容易让人入戏。

    两个人现在就是这样,情意绵绵。

    高飞说:“我真恨不得一步老到位。中间这十几二十年跳过去,直接到退休年龄,哪都不去,天天陪你。”

    郑雨晴:“你现在就可以不干了,又不担心后半辈子的生活,干吗这样辛苦呢?”

    高飞大笑:“你看哪个亿万富豪闲着了?他们这些人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了,有的都八十多了还在干,哪是为自己?我手下那么多的员工,我一套现,他们喝西北风去?人嘛,总要有点社会责任感。”

    郑雨晴叹气:“家庭责任感、社会责任感,我们肩膀上,背负着这么多责任感,独独没有对自己好一点,哪怕任性一点点,今天不上班呢?”

    高飞与郑雨晴十指相扣:“这一刻,咱俩可以任性一点点。谁都不认识咱,想怎么浪……”

    旁边走过去一个人冲高飞打招呼:“高总!你好!哟!郑社也在啊!”

    两个人顿时出戏了!扣着的手跟触电一样缩回去。高飞反应过来,速度又牵上。郑雨晴忍不住笑到把头埋进俩人牵起的拳头上。

    突然,高飞的眼睛盯在郑雨晴的耳环上:“咦,终于知道打扮自己了!不错,有这奢侈品陪衬,你更好看了!这个呀,不能让你自己买,算我送给你的,三八节礼物!”

    郑雨晴得意地晃晃脑袋:“拉倒吧!才不要你送!”

    高飞语气顿时有点醋味:“那是吕方成送你?大手笔啊!”

    “开会发的纪念品,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高飞问她:“知道这小玩意值多少钱吗?这是卡地亚的经典款,大约值人民币七万五。你开的什么会,主办方那么大手笔,拿这种奢侈品当纪念品发着玩儿?”

    郑雨晴的脸也严肃了,她哆哆嗦嗦取下一只耳环:“张国辉说这是义乌小商品市场批发的统货……”

    高飞一听张国辉,立即警惕,拿着耳环仔细看了一会儿:“我看这是真的。你先收好,等回来拿到专柜上去验一下。”

    郑雨晴吓得不轻:“天哪!这么贵的玩意儿,我收哪儿啊!还这么小,别丢了啊!妈呀!我这几天一直戴在耳朵上,没把它当回事!竟然也没小偷来撕我耳朵!我藏哪呀!万一要是掉了,我赔不起也讲不清……这……这可怎么办?”

    高飞安抚郑雨晴:“张国辉这人,很阴损,你一定要防着他。”高飞温柔地帮郑雨晴取下另一只耳环,从桌面抽了一张餐巾纸将它们包起来,收到自己包里:“别担心了,我替你收着,万一掉了,我赔,行了吧?”

    郑雨晴点头:“你可得收好。”

    停一歇,郑雨晴又说:“耳环还是放我这吧!我还是比较相信我自己一点点。”

    高飞边掏耳环边叹气:“你这辈子,应该嫁给你自己,你才最放心。”

    两个人聊着,郑雨晴突然发现,刚才坐在附近的人,怎么都不见了,自己的车,是不是已经在检票?欲拿出车票,核对时间。

    高飞一脸的笃定,他让她相信自己:“我可是天天赶飞机坐高铁的人哪!你这个人,就是不太相信别人。这个点要是开始检票了,我就在这里给你当众爬三圈!”

    正说着,广播响了,内容是郑雨晴所乘的那班高铁即将停止检票。

    俩人一顿狂跑,站台上,郑雨晴给高飞一个温暖的拥抱,眼神妩媚地说:“回家爬,这里地脏。”

    高飞尴尬地大笑。

    火车徐徐开动,郑雨晴坐在车位上,诧异地看到,高飞装模作样做出爬的样子,在地上绕了三圈,还冲自己挤了挤眼睛。郑雨晴笑到捂上眼,心里无比甜蜜。

    周六,吕方成从大市场批发文具回来。工作室里,小徐一个人坐电脑前,输入资料。

    看到吕方成,她上前迎接,将他手上的东西接过来往里屋送。小徐头发湿漉漉的,好像刚刚洗过澡。

    吕方成跟到里边:“不是说了不让你住这儿?天天睡小板凳怎么行?”

    “没有。我今天一大早过来的。想着下午还有孩子要过来补习,提前把资料复印好。”抬头低头一转身,小徐姑娘的湿头发甩出一串小水珠,飞溅到吕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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