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突然变得很安静,半晌没人开口,一段对话好像突然转进了死胡同,气氛骤然下降到冰点,空气之中满是一触即破的紧张,一种叫做“身不由己”的情绪交织铺就成了一张大网,将三人笼罩在其中。
不!两人,踢出李修,他娘的就跟看戏似的边喝茶边冷眼旁观!
“孟郎君,本官可是为你指了一条明路啊!你为何还要去往黑暗里面撞呢?”颜如玉重新堆砌组织了一番词语,将最后的总结办法简单地陈述给孟白,“以你的学识才能,考中进士不是问题!如果你娶了高娘子,除了在感情方面受到挫折以外,在事业上可就从此飞黄腾达!你寒窗苦读十余载,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功名利禄吗?难道仅仅是为了风光霁月?男子汉志在四方,怎么可以流连女子温柔乡?”
“成大事者就不应该为儿女私情所羁绊!若是孟郎君你一意孤行,拒绝高娘子这门婚事,不仅白白浪费了十余载的读书光阴,还浪费了高娘子的情意!况且,就算你高中进士甚至状元,你却得罪了高府尹!到时候朝中无人帮衬甚至落井下石,你的仕途之路能走得顺畅吗?如果到时候双碟嫁给你,你忍心让她陪你受苦吗?说难听点,人家嫁不嫁你还是个未知数呢!”
孟白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内心的种种纠结矛盾让他头痛欲裂,右手几乎欲把茶杯捏碎,骨节分明且已经泛红,颜如玉的话就像是催命的铃铛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颜如玉紧紧地盯着他手中震荡的茶水,不再滔滔不绝,而是给他留出时间考虑。毕竟,紧绷的弦突然断掉,可能伤得更重的是自己。
华灯初上,客栈里落脚打尖的人越来越多,明月的清辉悠悠然洒进,小店忽然之间热闹了起来。李修命店小二在孟白房间里摆上晚膳。
然而,李修碗里的饭才细嚼慢咽吃了一半,他就被颜如玉拎起胳膊往屋外推。
“锦娘,你这是干什么?”李修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那块肉,转身用手抵着门,求解问道。
“我要好好教育一下那个榆木脑袋!你在会影响我发挥!你赶快回马车陪你那个侍卫,我把他说通了就来找你!”颜如玉两只胳膊揽着门,绝不给他进去的空间。
“说通?”李修半眯着眸子,一副不大相信的表情,眸中掠过轻轻的笑意,“那恐怕本侯得帮你在这里开间空房了!”
颜如玉:劳资好想一脚踹你脸上!
“不用,我到时候睡马车,你睡马厩!”颜如玉黑脸扯出一丝假笑。
关门“砰”地一声差点撞塌平乐侯高挺直的鼻梁。
李修悻悻离开,转而上房顶偷听。
约莫酉时过半,颜如玉起身与孟白道别。李修才轻点黛瓦,风驰电掣却又轻巧如燕般钻进了马车,从头至尾气息平稳、毫无波折。
“说通了吗?”李修一反温柔痴情的眼神,淡漠地看向她。
“一半一半吧!”颜如玉随口道,“我让他好好考虑,无论结果如何,都要来官衙告知我!”
“就这样?”李修的眼眸中透着些失望,不过马车里光线不大明朗,颜如玉只感觉到他冰冷的语气。
皎月浩荡,星光几点,月华如梭铺满在马车前行的石板路上。
在清凉的寂寥中,只有马车疾驰伴着风铃踩碎月光的声响,动听又孤独,四周越黑暗,光亮就越可贵,同行的人儿也越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