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恒脸上看不出悲喜,继续去看下一个病人。
林苗苗心下震动,她看向林天逸,发现林天逸在对伤重士兵的做法上,和苏恒一致。
她感觉有什么在冲击着她的思想,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只感觉心里冰凉,“苏先生,你刚才……”
刚来到这里,她为了表示对苏恒的敬重,一直喊苏恒为苏先生,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这一声苏先生叫的十分的费力。
她想问他为什么放弃那人,如果他竭尽全力,那个士兵还可以在多活一些时日。
苏恒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继续往下说,便又开始忙活,同时吩咐她,“林大夫,清理伤口。”
苏恒的声音也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一如既往地带着长者特有的稳重。
林苗苗感觉自己的话都被堵在了胸腔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不能理解,不能接受。
但眼前还有好多的士兵等着她治疗,她压下了自己心里的疑问,继续给苏恒打下手。
只是她突然变得沉默了起来,虽然她一开始也没有多说话,但现在她身上笼罩的沉默的气息,让人无法忽视。
苏恒看了一眼认真给士兵清理伤口的林苗苗,在心里叹息一声,看向林苗苗的目光里带了几分怜悯,不过这目光一瞬而逝,很快恢复了沉稳。
胡将军也受了伤,不过他的伤势并不重,只是胳膊上挨了一刀,现在已经挂起来了。
“军师,你对此怎么看?”
此时,胡将军和两位副将,以及陆玦,在将军的主账里,围在一起看一副军事地图。
胡将军声音低沉,面容肃穆,脸上甚至带着一些冷意。
“我们之间没有内应。”陆玦肯定的道。
他此话一出,其余三人纷纷看着他。
他们这一次出去弄粮食,因为还想顺道打探消息,所以是秘密行动的,所带的都是心腹之人,走的路线也是新规划出来的。
但是山匪出现的时机和地点都太巧合了,就在他们满载而归,刚要如山的时候,拦住了他们。
那个入口是他们第一次走,也是唯一的可以设置埋伏的地点,除非山匪提前得知了他们的计划,否则不可能那么巧的出现。
但是陆玦却说他们之间没有没内应。
胡将军沉声道:“这次带的,都是跟着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我也不想怀疑他们,但我们被埋伏的十分蹊跷,他们的人数也刚好是我们的二倍。”
陆玦道:“也有可能是我们的行踪在城中的时候,就已经被人发现,然后一路尾随,确定了我们的要入山的路口之后,才通知了山匪。”
胡将军瞪大了眼睛,不过他反应迅速,“那我们要立刻通知守备,让他们严防城里的奸细。”
陆玦缓缓道:“胡将军焉知城中守备不知城内又细作?”
这一次胡将军是真的惊呆了。
两方交战,甚至正常的两国之间,彼此都会有密探侵入对方,这是常规的军事行动。
可是如果城中守备明明知道城里有敌人的细作而不作为,这其中的干系就大了。
陆玦道:“我也不过是猜测而已。”
胡将军这才放了心,可是心里对却又觉得陆玦说得十分有可能,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思量和凝重。
陆玦看着地图,忽然指向了和他们接壤的西蛮,“如果我记得没错,这位西蛮王现在年龄不小了吧?”
胡将军道:“今天已经六十一了,这位西蛮王说起来也是以为英雄人物,西蛮的部落就在他的手中完成了统一,而且他这个岁数,在草原上已经是长寿的了。但他活的时候长,下面的子孙也多,我听说光儿子就有几十个,我瞅着他咽气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情,到时候西蛮也有一场好乱呢。”
胡将军说到最后,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语气,西蛮是游牧民族,每到了冬天,草原上没有食物,他们就会钦犯大越的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