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一飞脸色一变,呵斥道:“无耻!”
秦明哑然道:“我就说你没生趣,开开玩笑就当真了,这事你要同意我还不同意呢,你就放心吧,这人情你也不用还了,举手之劳而已。”
荆一飞脸色更不快,只是她转念一想,自己有什么可生气的,这人本就是这么不正经,他不过一句玩笑话,自己就这么喜怒于色,这哪里还是她荆一飞的作风?罢了罢了,懒得理他了!
这般想罢,她也不想理他,独自朝岸边走去。
时至中午,日头爬高,热得人无处躲藏,只是大伙儿还不能离去,因为那十二名鲛兵依旧没见踪影。
易伯心念鲛兵安危,望着湖面不肯离去,毕竟这些人与他并肩作战多年,感情已深,十几个人再大的风浪都曾渡过,却不想今日折戟在后湖之中,这感觉简直犹如丧子断臂。易伯一想到这,脸色更悲,颤巍巍地都有些站立不稳,日头暴晒在他斑白的乱发上,更添了几分惨烈和凄凉。
秦明和白齐上前劝了几句,易伯始终不肯离去,只摇头说鲛兵水性很好,我再看看。
只是他毕竟年迈,双眼早已不如年轻时明亮,这样看了片刻,水中对岸都是一片光影反射,越看越觉得老眼昏花、头晕目眩,就是不曾看到鲛兵的身影。
白齐担心易伯年事已高,禁不住暴晒中暑,再平添伤亡就没必要了,想要上前再劝,突然对岸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声音,好似河豚鸣叫。
啾!啾!啾!
这声音十分耳熟,正是鲛兵独有的呼应暗号。
易伯双眼中陡现光彩,转喜道:“他们没死!我就说这些小子在水下不会这么容易出事的!”
不远处果然有一群人影从水中冒了出来。
原来,这些鲛兵在水下遇到鼠兵和急流时,被卷入了大禹神像背后的出水口中,这出水口果然与他们猜测的一致,会直通长江之中。他们十二人互相抱成一团,紧紧地拽住神像,这才避免被冲入水下暗道。而且,更值得众人惊喜的是,这些鲛兵在危急关头,带回了三个宝箱。
众人急忙打开宝箱,却见里面金银财宝,一应俱在,就连古玩字画都未曾浸湿,可见这宝箱密封性极好。
宝物未失,易伯大喜,只道这下可以完璧归赵了。
带头的鲛兵却神色凝重,将水下的情况一一禀报,这一结果自然是让大伙大出意料。
众人原本只看到后湖水面平静、风光宜人,却不知道这水下却是这么复杂的情况,一个个震惊不已。
湖中十余丈之下,放置着巨大的石像、八卦,还有神秘的通江水道,这些事绝非一般人力所能企及,定是官衙所为。只是,这神像究竟是前朝就有,后来桑田变化,沉没在湖中,还是有人刻意在湖下设置,想要引动什么神秘力量,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由此想来,这后湖从洪武开始突然被设为皇城禁地,绝不仅仅是因为建立了黄册库,反倒可能是因为某些秘密,以建立黄册库为名,将此处封闭了起来。更或者,当年刘伯温负责修葺南京城时,就已经布下了此局?那此处是否也是传说中的六处穴眼之一?这倒灌江水入湖,又有什么作用呢?如果真是如此,那鼠兵选择隐匿此处是否有其他的目的?
案件似乎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运转,越发扑朔迷离,原本以为的雷火案、盗窃案,现在看来,却远远没那么简单。只是在没有充分证据的情况下,这一切都是猜测。
白齐又陷入了沉思,似是在分析案情,秦明问了他许久,他才回过神,说道:“我好像知道卷轴上字画的真正意思了!”
“什么卷轴?”显然秦明不记得此事了。
“那日我们拜访张天师,他拿给我们的那幅卷轴。”
“啊,不是早就烧掉了吗?”
“我自幼看书过目不忘,那些字和符号我都记得很清楚。”白齐捡了个树枝快速地在地面上写出了欲、贪、诳、怨、怒、戾、茫七个字,而后画出了相应的符号。
“我原以为这七种煞气只是指恶的七个阶段,但现在我突然发觉,这似乎代表的是由七种煞气引申出的七名杀手!”
“七名杀手?!”
“不错,若是单看这些符号自然是看不出什么的,但是结合我们今日的遭遇,这七煞肯定代表的是七个人,而且每个人各有不同的本事。比如我们在计无花身上发现了武器的标识,说明这人是个武器师,配合这个字叫戾,正好对应主肆意杀戮的煞气。再比如第三个曰诳,以假乱真,自然是主欺骗,配合他的符号是面具,说明这人是名幻象师,也就是张真人所说的戏师。”
“幻象师?!”
荆一飞对这幻象师并不陌生,那江洋大盗柳常玉就是臭名昭著的幻象师,想不到抓走了一个,这江湖中还有一个,而且很可能这个比柳常玉要厉害好几倍。
白齐继续道:“方才后湖一战,那两名怪人分明使用了驭兽、施毒、傀儡等手法,以及雷火案中召唤神火的秘术,我大致可以推断出这七煞门的七名杀手是什么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