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明道:“你们发现没有,这些鼠兵入水的时候,这些怪鱼并不吞噬他们,相反还会微微避让,显然这些鼠兵身上藏了什么它们不喜欢的东西,所以可以躲开鱼群的攻击。”
“你的意思?”
“我们剥了这鼠兵的皮,披在身上,跳入水中,直接游上岸!”
“……”
不得不说,秦明的这个法子有点匪夷所思,甚至有些太大胆了,但细细分析,他说得其实也不无道理,这鼠兵的皮毛中肯定藏有什么趋避的气味,若是下水之后能躲过鱼群,游到岸边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不同意!”不想荆一飞第一个否决道,她的脸色充满了明显的厌恶。
“为什么?”秦明问道。
“你怎么确定披着鼠皮,就可以避开这鱼怪的攻击?”
“这个简单啊,现在就可以试一试。”这船上还余下不少被击倒的鼠兵,丢一只鼠兵入水,就能分辨出这鱼群到底攻不攻击这些鼠兵。
秦明正要去试,不想荆一飞又兀自摇头道:“我……我还是不同意!”
“为什么?”秦明再问。
荆一飞很罕见地支支吾吾道:“此法不妥当!”
秦明突然有所悟,笑道:“我知道了,你怕老鼠!”这叫全城罪犯闻风丧胆的荆一飞,堂堂兵马司的荆百户居然怕几只小小的老鼠!秦明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没有!”荆一飞争辩道,但是这口气明显是毫无底气。
秦明笑了笑,凑了过去,在她耳边细语道:“我看出来了,你不但怕老鼠,你还不会游泳!”
“……”
“如果你会游泳,刚才估计早就下水追杀那女杀手了吧?我就奇怪,以你的性子怎么会这么轻易让她跑了,喂,你在南京这种地方长大,都没下过水吗?”
“秦明!”荆一飞脸色已是尴尬非常,能够叫冷面如冰的荆一飞这么尴尬,只怕秦明是第一个。她又怒又恼,仿佛自己最不能见人的东西被秦明窥探到了,这感觉就像女子洗澡被人撞见一般,真是说不出的耻辱。
只是这生气归生气,却也无处发泄。
这怕老鼠不会游泳也是实情,人都有死穴,这两大死穴自己克服不了又能怪谁?
秦明笑得更加灿烂得意,甚至是有些幸灾乐祸。
荆一飞心想,自己平日里没少给秦明冷面看,这人发现了自己的弱点,必然会坚持己见,让自己陷入彻头彻尾的尴尬境地,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以及喜欢哄骗游说的油腔滑调,只怕很快就会说服其他人同意他的逃生观点,最后逼迫自己在披着鼠皮下水和坐以待毙的两难境界中,做一个选择。若她犹豫不决,必然要被秦明好生奚落一番,这人就是这么无赖,这么小人得志……
她怒目圆睁,心想这人要是这么决定,自己必然要抽他一鞭子!管他这法子是对是错,叫她荆一飞下不了台,她如何能让他得意?!
不想,秦明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故意看了一眼荆一飞,而后道:“我刚才想了想,荆大人说得很有道理,这法子未必稳妥,不过呢我又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法子,可以驱逐这些鱼群!”
荆一飞怔了一下!秦明突然改变主意这是她没想到的,他不借此机会整自己一下?没理由啊!
这人……为什么……他究竟想干什么?!
秦明并没有理会,这画船之上除了白齐这么细心的人,也没有其他人会观察到荆一飞这细微的变化了。
秦明指了指画船上四处悬挂的彩灯道:“这画船乃是皇上夜游后湖所用,船上彩灯、灯烛之数远超其他的船舶,夜游后湖这些彩船常常要通宵达旦,船上必然囤放了不少油料,我们为什么不用火攻驱逐鱼群?”
“火攻?!”
“那……会不会烧了我们自己的船?”易伯首先担忧的是玩火自焚的问题。毕竟这鱼在水下,火在水上,这湖面的火能不能驱赶水中的鱼还未可知,但是一旦引燃了画船,那众人逃生的机会就更渺茫了。
秦明问道:“白齐,你觉得这法子行不行?”
白齐犹豫了下,摇头道:“这,水上烧火,未曾试过,我也不能确定……”
船上无人表态,暂时沉默下来。
只是,此时后湖之上风浪渐起,湖水越发浑浊不堪。很显然,水上的漩涡已经逐渐涌了上来,就算这船不漏不覆,但是风浪一起,一样要沉船葬身湖底!
秦明道:“反正横竖都是死,被烧死也比被鱼咬死强!你们好歹说句话啊!”
阿泰点头道:“我觉得可以一试,这火不一定要烧死这些鱼,只要能把这些鱼逼入水中,我就有办法驱船离开。”
荆一飞本就不想坐以待毙,更不想下水,自然赞同道:“生死一线,何不试一试再说!”易伯和白齐见状,也只有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