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又飞回到荆一飞手中,她潇洒地收了斧头,淡淡道:“看来,来得还不算晚!”
姚谦神色微微一变,而后挤出一丝很难看的笑容道:“荆一飞,你来我辟火司做什么?”
荆一飞拍马减缓速度,却依旧如入无人之境:“前来带人协助办案!”
“办案?”姚谦问道。
“不错!”荆一飞根本没有正眼瞧看姚谦。
“凭什么你兵马司办案,要带我辟火司的人!我若不同意呢?!”
荆一飞冷笑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面金灿灿的令牌,上刻朱雀抱焰和龙鱼戏水,在阳光下闪耀着晔晔光彩。
荆一飞高举令牌,声如冰敲玉击道:“请问,姚千户还有何异议?”
薛仁德一见这令牌,立即神色大变。
倒是白齐叫道:“是金吾令!是指挥使的金吾令!”
金吾者,鸟名也,主避不祥。从大汉至今,便有执金吾一说,荆一飞所拿的正是皇上御赐的特殊令牌,名曰金吾令。雕刻龙鱼和朱雀,代表的正是金吾卫的职能,卫戍京城。
凡持金吾令者,必是领命于天子,任何人不可阻挡。
金吾令原本只有左右指挥使才能使用,今日在荆一飞手中,显然是受命于魏东侯,全权查办此案!
姚谦显然有些不可思议道:“这金吾令怎么在你手里?”
荆一飞冷笑道:“这便不是你该管的了!”她吹了声口哨,另一匹黑马,正是踏云狂奔入场。
秦明一见黑子,大喜道:“一飞,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们真就见不到面了!”
荆一飞拉了下缰绳,道:“少废话,还不快上马?”
秦明和白齐急忙翻身上马,三人俯视众人,威风凛凛自不必说。
荆一飞道:“多谢辟火司派人相助了!”说着一拍马背,率先离去。
秦明落在最后面大笑道:“姚千户,你们不必恭送了!快快免礼!哈哈!”说着也拍马扬起尘土,疾驰而去。
姚谦、薛晋等人虽心有不甘,但金吾在前,犹如利剑高悬,所有人都不敢上前,也只能吞下怒火,俯首目送三人离去。
收拾了薛晋等人,秦明自然是大出一口恶气,他原本还想谢谢荆一飞,但不想这女子一路面色冰冷,根本不给他机会,秦明只好把这话硬生生地吞了下去,三人一路无言,往北行去,正是朝着后湖的方向。
此事荆一飞向魏东侯禀报后,魏东侯不知为何始终不是特别上心,或者说有些犹豫不决。要知道这可是破获鼠兵雷火两案的重要线索,朱棣下令要他三个月破获此案,否则便是提头来见,他没理由不重视。
荆一飞思来想去不得其解,后来只能自我安慰道,定是魏东侯觉察到了什么,怕自己过早地介入党羽之争,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雷火案不能告破,他朱棣最多也就免了他的职,并不会真的杀他,但是若是介入党羽争斗,下场可就难说了!
三人一路疾行,不多时便到了后湖,此时时辰尚早,湖边还有团团水汽未散,一丛丛利剑般的芦苇在水雾中时隐时现,好似驻扎在湖边的卫士一般。
秦明环顾四周道:“就我们三个人吗?”
白齐笑道:“若只有我们三个,以荆大人的作风,必然不会这么晚才来,我猜她应该是先去通知了其他帮手。”
荆一飞道:“并非我需要其他帮手,而是这后湖乃是禁地,不允许外人入内检查,所以魏指挥使安排了幽潜司的人来清理湖草,我们一同跟着就是了。”
后湖之上有“巡船有役,过湖有舟,操舟有锁,钦定一六过湖,非其期不敢渡”的规矩,荆一飞若是直接入湖检查,一则需要禀报监湖官,监湖官还要层层上报,着实太过麻烦;二则这消息传开,必然惊动七煞门的人,甚至幕后的主使,就更麻烦了,所以他们找了个迂回的借口。
以清理湖草之名,检查后湖中的情况。
后湖内水草丰茂,荷花、花叶芦、菖蒲、蒲黄、水葱等依水而生,每到夏令时节,便会疯长,严重影响水质和美观,所以每年夏末入秋之时,都需要安排专人来清理枯死的湖草,打捞水中废弃物,对水质进行净化。
这些事按理说都该由监湖司的人负责,但是监湖司本就是个闲职,全司上下不过十余人,这么浩大的湖面打捞工作自然是难以完成,所以常常启奏皇上,请金吾卫幽潜司,或者附近水师的兵员协助。
今年金吾卫主动请缨,监湖司的人自然举手欢迎。
此时,日头渐高,水上雾气逐渐消散,隐约可见几团黑影从远处划水而来。
荆一飞道:“幽潜司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