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刘小芷拨开岸边的蒲草、荷叶,爬上了岸。刘小芷披着秦明的外衣,依旧是一副弱不禁风娇滴滴的模样,她抬头望了一眼荆一飞,这二人只是四目相对,互相都怔了下。
荆一飞虽然冷傲,但见这刘小芷生得娇媚动人,一双大眼睛秋水含波,好似灵鹿,就算她是女子也忍不住多看几眼,而刘小芷也被英姿飒爽的荆一飞给惊艳到,自古女子入禁军的就极少,更何况还是这么冷艳无双的女百户。
这样独特的气场可真少见啊!
自古美女就如老虎,一山难容二虎,一处岂能容二美?刘小芷突然就生出一股酸意,她有意无意地往秦明怀中靠着,娇弱无力道:“方才要多谢几位大人舍命相救,只是小女子一时间水火相侵,现在有些疲软,不好行礼,还望见谅!”
她这一靠,秦明脸色就更红了,二人毕竟刚刚认识,就一而再再而三这样紧紧依偎,尤其是现在还有荆一飞等其他外人在场,他更觉尴尬,秦明只觉得脑子里有一股热流在快速滚动,鼻腔里还有些酸胀,而后不可控制地扑哧了一声!
鼻腔里居然喷出了一股鼻血!
这一变化太突然了,荆一飞脸色也变得有些异样,而后冷笑道:“看来秦侍卫的定力不好!”
秦明急忙抹了鼻血辩解道:“喂,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一说话,鼻血就狂喷不止,有旁人见了赶紧提醒道:“右边流鼻血就举左手啦,可以止血的!”秦明只好歪起个脑袋,举起左手,哼哼唧唧道:“我必须说明啊,这里烟熏火燎的,烤得我口干舌燥,流鼻血也很正常啊!荆一飞,你别冷笑啊,麻烦你客观冷静分析一下,我秦明是你想的那种人吗!”
荆一飞依旧冷笑道:“不是吗?!”
秦明气得血气翻涌,这血液流动加速,鼻血一下子又喷了出来!
刘小芷被秦明这源源不断的鼻血吓得不轻,尖叫道:“哎呀,又喷出来了,你这女人怎么这样,秦明哥哥流鼻血你还气他!你痛不痛,我来给你擦擦。”
刘小芷掏出丝帕,赶快给秦明擦血。
秦明挥着左手大叫道:“光擦没用,快!用手帕堵住!堵住!对,卷成棍子捅进去!”
“哎呀,另一个鼻孔也流血了!怎么办呀!”
“怎么办?举起双手啊!”荆一飞幸灾乐祸道。
“我举起手怎么堵住鼻孔,刘小姐,赶快帮我把两个鼻孔都堵住!快呀!血都要流干了!”
这二人慌慌张张,一个高举双手,一个奋力堵鼻孔,忙得不亦乐乎。荆一飞冷笑了一阵,忽然觉得自己站在此处当真是太多余了,便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此时天色渐亮,四处都是扑灭余火的金吾卫,加之帮忙的家丁众多,罗氏见刘小芷衣裳单薄,还跟一名金吾卫靠着这么近,她如何不了解自己的女儿,赶忙叫下人拿了新衣服,并将她责骂了一顿,带到其他去处了。
两个女人都走开了,秦明终于觉得浑身一松。
白齐瞧见了,又忍不住开始摇头晃脑道:“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绿水之波澜。秦明,美人在前,为何不取?”
秦明呸了一声道:“你少来酸我,你没看到那女子就是当日皮作坊见到的那位?”
“我自然是认出来了,不过这位刘小姐生在书香门第怎么如此……如此出位。我觉得还是荆大人好些,为人利落,细看之下,五官也神采明艳,这等女子才是我所敬佩的。”白齐边评价边笑道。
“那个母夜叉啊,还是算了吧,简直是煞星!一来我就流了这么多鼻血,这得吃多少老母鸡才能补回来!这血得有大半斤吧?”秦明边哼唧边比画,但他见荆一飞又走了过来,还是不自觉地闭了嘴重新站好。
荆一飞见刘小芷不在场,心里略微舒畅点,说道:“刘府今夜失窃,又起大火,必然与那群鼠兵的出现有关,你二人是最先发现这些人的,明早巳时一刻,到这里来等我,我要盘问你们一些事。”
秦明看了看天色,这都到卯时了,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天就亮了,他还想回去好好睡个好觉,这荆一飞好死不活地叫他一早还要来查案,这不耽误他睡觉吗?这怎么行!他立即不爽快道:“这鼠兵你不也看到了吗,长什么样子,怎么跑的你又不是不清楚,干吗还要问我们,我们还要休息,四个字,恕不奉陪!”
荆一飞亮出紫铜玄铁令牌,冷冰冰道:“兵马司查案,任何金吾卫都有义务配合!何况,这已不仅仅是盗窃案件,还是火灾案!你辟火司脱得了干系吗?”
“嗬,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是命令!”
一旁的白齐见二人又吵了起来,急忙上前劝阻,奈何秦明这牛脾气一上来任谁也拉不住。白齐突然朝他挤眉弄眼道:“秦明,你我若能协助荆大人破获此案,说不定可以官升一级,还有大把赏赐。”
“官升个屁……嗯,你说什么,官升一级,真的假的?你别骗我啊?”
“这是惯例,自然是真的。”
秦明双眼猛地一亮,嘴角都忍不住扬了起来,这官升一级就是正九品,就是跟县官一样大了!他态度立即扭转,叉着腰铿锵有力道:“来办案也不是不可以,谁叫我秦明如今也是金吾卫的一分子,惩奸除恶我辈责无旁贷,荆大人,巳时一刻,就在此地,不见不散!”
白齐朝荆一飞笑了下道:“荆大人,那一会儿再见吧!”
荆一飞摇摇头无奈道:“这人简直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