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暗中相救才有今时今日,微臣不过报恩罢了。”
书落皱眉,“一个时辰前谢乾和待晟进宫被我的侍卫挡在了门外,两人大怒而去。”
皇后从吕嬷嬷手中取过一封遗诏,声音沉重,“当初母后甍逝时,留下三封遗诏,皇上让姚京戒读了两封,第一封是由他自己口述。这不合他一贯作风,让本宫生了疑。”她顿了顿,打开皇太后遗留下的第一封懿旨,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果然,第一封上写道:皇上应勤勉克己,爱民如子。不得废嫡立长,以免兄弟阋于墙,祸乱朝纲。”
一旁的三人静默,皇后继续道:“我当时就疑心了,本想着他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他和待玥的父子情分上,日后会改变心意,却居然……口口声声以孝治国,明面上对太后多么敬重,还不是在太后甍逝后罔顾她的旨意!”
皇后的语气冷凝,将正帝的遗诏掷在地上。
“如今最令人忌惮的是谢乾手中的禁卫军,我们几家的兵力集合也抵不过禁卫军。再说冠家和金家如今态度不明。我已命人执虎符去北疆调用兵力,只是一、两日怕是来不了。”书落忧虑道。
皇后抬眼看向门外黑漆漆一片,声音沉着,“太后将她手中的暗卫交给了我,再加上我身后的暗卫,或许可以一拼。到时就仰仗几位了。”
翌日,承乾殿内。
诸位皇亲和朝臣依次瞻仰完正帝遗容,众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们大都是今晨得到消息,焦急赶来,直至望见正帝遗体才相信当今皇上英年早逝。
书落站在皇后身侧打点事宜,待雪立于下方,她心中的不详之感愈加强烈。昨日等到书落回府,待雪才知晓了父皇去世的恶讯。午夜梦回,看着书落并不安稳的睡颜,待雪隐隐觉得事有不对,可是何处不对又说不上来。
现在看着母后忧心忡忡的面庞,心中的疑惑渐深。父皇去世,母后该是悲痛难抑才是,可是母后现在的神情显然更担忧警惕,书落的神情与母后同出一辙。
待雪目光流转,不经意看到待晟。他正想上前与母后说话,可是被内侍拦了下来,满面焦急之色。碧水深皱眉头,眸中惶恐之色愈甚。
待雪转移目光看向待玥,待玥满身惆怅失落,被世界遗弃似的,低垂着头,无精打采的。
待雪再向后看去,看到一身素服的付丞,他恰巧看向自己,眼里的关切之意溢于言表,待雪朝他回了个苦笑。
三三走到待玥旁边,二人不知说了什么,一向稳重懂事的三三满含恶意地瞥了待晟一眼。
待雪怔住,半晌蹙了眉头。她想她知晓发生了什么事了,书落想瞒她,她还是知道了。
待雪悄声移步到待晟附近,轻拍拍他肩头,“待晟,你随我来。”
待晟看着待雪,眼里露出一丝委屈的神色,眼眶都微微泛了红,听话地跟着待雪出了门。
待雪微不可察地低叹一声,摸摸怀中的血玉,又抬眼看了看待晟。前世此人在自己和待玥落难之际伸以援手,今生他的言行举止自己都看在眼里。他若是想害待玥,以待玥对他的不设防有的是机会,何需等到今日。待雪自问前世今生活了六十多载,最大的长进便是阅人更清明了些。或许他人不相信待晟,但是她愿意一信。
内侍正将正帝的尸身收敛进灵柩,书落和待晟一前一后出了承乾殿。此时承乾殿内众人明面上悲痛难捱,实则心中无不在为自己的将来仔细打算,没人发现待雪和待晟相继离开承乾殿。
画善候在承乾殿外,待雪将装着血玉的锦囊交给她。主仆二人默契甚深,视线相交画善便明了待雪的意图,一颔首便疾步向宫门外走去。
待雪怕正帝暴毙,群臣不稳,有奸人欲从中作乱,昨日困在府中之时便让暗卫送信给血玉的首领重组暗卫队,没想到真派上用场。此时这支暗卫队就候在承都郊幾,整装待发。
待雪见画善远去才转首对待晟道:“哭丧着脸做什么?”
“皇姐,”待晟一咬牙,鼓足勇气道,“我有事儿跟你说。”
“说罢。”待雪面色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