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落张开怀抱,将待雪整个搂在怀里,脸颊蹭着她的发,话音里有怎么都无法掩饰的笑意,“还有三天,我们就成亲了,依照风俗这三天是不能见面的。我先见见殿下一解相思之情。”
待雪闻着身后人好闻的气息,心满意足,此生最幸福的事情便是嫁给了林书落……
歆音宫。
待雪懒散地伏在镶金嵌玉大枣木梳妆镜前,皇后手执象牙梳子徐徐梳理待雪如墨披散的长发。
皇后斜睨了她一眼,“你这孩子怎么也不伤心?我从前进宫前,想着以后再难回娘家了,你外祖母给我梳头的时候,我都是眼含着泪的。”
待雪暗忖:自己前世嫁出去都这么多年了,要再像待字闺中的姑娘般哭哭啼啼多羞人。
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待雪扯住皇后的衣袖道:“母后不是教我喜怒不形于色么?别看我面上喜悦,其实我心里难受极了,要是能一辈子待在母后身边就好了。”
皇后一眼就看穿了她,无奈地以梳代手点在她的额首,“你就会贫,以后能好好应对你婆婆就好了,莫给人欺负了去。”
待雪连忙称是,皇后才满意地颔首。
画善从外间端了金镶玉脸盆,里头装着前日从御花园万芳上收集的露珠,香气袭人。
皇后手执象牙梳轻蘸水珠,从发根直梳至发尾,青丝如瀑,染上丝丝水墨。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皇后的嗓音里夹杂着一丝难以发现的哽咽,“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四梳完,皇后静默良久方放下梳子,镜中眉目如画,巧笑嫣然的女子以后便是别人家的了,心里轻叹一声。
待雪环住皇后的腰,把脸埋进她的怀里,声音低低传来,“母后,便是从此嫁给书落,我还是你的女儿。我会常常进宫来看你的。”
皇后撩起她颊边的碎发,“现在说的好听,日后心里定是向着林家小子的。”顿了顿接着说,“我进宫前也是这样对父亲说的。”
皇后透过待雪的身影,似乎看见年轻的自己。当年自己穿着新嫁衣,挺直地跪在堂前,“听双即便嫁入正王府,也是季家的女儿,以光耀季家门楣为己任。”身为季家长女,阳楼尚幼,季府一门已有颓势,自己便该承了这份担当。那时身体尚康健的父亲只是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己,赞许道:“我的女儿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只是……这些事用不着你来操心。朝堂之上起起落落,腥风血雨,我早已看淡了,只愿你和阳楼长乐安好。听双,你嫁与正王,只管好好过你的日子,你高兴才是重要的。”
待雪扯了皇后的衣袖,她方才从回忆中醒转,看见女儿如玉的笑颜。
“母后想什么呢?”
皇后替待雪整整衣衫,“想起你外祖父昔年的话了,论起作父亲,我爹可是比你父皇好多了去。”
待雪从前只熟识两位父亲,一位是正帝,另一位是林侯。正帝对待雪很慈善可亲,但毕竟见面少;林侯则是一个严肃的人,平日里都冷着脸。两相比较,待雪私心里还是觉得自家父皇更好上一点。
“何出此言,我瞧着父皇就挺好的。”
皇后笑看着她,“你父皇肯让你骑在他肩头上看花灯?”
待雪撇撇嘴,“天子威严嘛,怎可有损。”
“你父皇心里最重要的永远是勤国江山,妻妾子女统统靠边站。”
待雪正要给自己父皇辩驳,外头便传来内侍通报的声音,“皇上驾到。”
皇后站起身,挥一挥衣袖,满脸遗憾,“正要在女儿面前说他坏话,他赶巧就来了。”
待雪不禁露齿一笑。
正帝入内看到的便是这副场景,踱步走近皇后低声问:“跟待雪说什么笑话呢?”
皇后正了脸色,“唠家常而已,正帝怎么得空来看我们母女?”
正帝好脾气地笑笑,并不把皇后的不敬放在心上,“朕去了栖凤殿,见你不在便猜想来了这边。”
待雪给正帝请了安,正帝满含笑意地打量待雪,“待雪真是出落成大姑娘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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