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皇后雍容大度,端庄持重,竟也口吐脏话,可见其已经动怒。
“我明白的,母后放心。”
除夕夜,皇上宴请文武百官于华临殿,俊才云集,热闹非凡。
夕颜是公主寝宫里伺候的小宫女,新进宫不久,这是她在宫内度过的第一个除夕。因着宴会人手紧,便将她从歆音宫借了来。
她提着夜灯立在偏院的角落,偏院偶尔才路过几个宫女和内侍,很是冷清。百无聊赖中,抬眼看见一名气宇轩昂、英气勃发,身着墨兰隐流纹深衣的男子向自己走近。夜色深沉,来人的面孔隐在暗处,看不深切,但仍觉此人气度不凡。夕颜想这等人物不是朝廷重臣,便是皇亲国戚吧。
那人渐渐走近了,夕颜发现男子是向自己走来的,心中忐忑,羞涩又有些害怕。他靠的更近了,月光倾洒在他身上,夕颜发现他的额首竟有一块显目的红斑。即便如此,却不损此人气度分毫。
那人停在她面前,借着月光能看见他微微蹙起眉,似乎不悦,但问话的声音却是低沉温和的,“敢问姑娘可有看见公主殿下?”
夕颜心里微微失落,这样的男子果真要公主才相配呢。她微微颔首,低声恭敬道:“公主今日待在寝宫没来宴会,奴婢去告诉总管一声,便领了您去。”
男子点头答应。
夕颜缓步领了男子去向歆音宫,却不知身后的男子相思成灾,心中急切不已。
歆音宫前,画善见是书落高兴道:“真是贵人,公主的良药到了。”
书落回首向夕颜道谢,才对画善道:“在席间寻了殿下许久,后来问了这位姑娘才领我来了。殿下怎么没去外面热闹热闹?”
画善领他向内院走,“公主倒是想去,可是前些日子受了寒,病了好几天了。一直盼着您来,您可比那御赐的良药效用还大。”
书落眉宇间难掩担忧之色,“殿下病的重吗?御医如何说?”
“前几日落了雪,公主贪玩偏要堆雪人,受了风寒。病来如山倒,头晕乏力,恹恹地窝在屋里不愿出来了。”
画善停在寝屋前,轻轻推开门,探首进去,然后低声对书落道:“殿下睡熟了,小侯爷要进去看看吗?”
书落颔首,轻轻踱步入室,烛火昏暗,月色透过窗棂薄纱柔和地倾泻在地,朦胧了眼帘。
紫檀水滴雕花拔步床上,待雪沉沉地睡着,被子裹得紧紧的,平日里活泼灵动的人此刻虚弱无力地躺着。
书落在床沿坐下,细细端详她的眉眼,手轻触到她蹙起的眉头,想要抚平却又怕碰醒了她。大概是被子厚了,待雪出了薄汗,书落拾起锦帕徐徐擦拭。
沉睡着的人许是不适,呻吟了声,缓缓睁开双目,看见面前的人是他,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手从被子里伸出拉住他的手,复又合上眼帘。
静了会,书落感到自己的手被轻轻捏了捏,卧着的人道:“热的?”她猛然坐起,“你回来了?”
书落笑着道:“是的,我回来了。”
拎起被子,盖住不听话的病人,书落问道:“殿下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待雪听出他话里的一丝浅浅的不悦,讨好道:“这是意外,下不为例。”
书落看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心情稍微变好了些,“殿下自己承诺的,可得守信。”
画善送来些清粥和小菜,“今日只能吃清淡些,公主好歹吃些吧。”
待雪披上厚外袍,“书落,你吃过了吗?”
画善盛了碗粥递给书落,“小侯爷定是还未用膳?陪公主一起吃。
待雪一反前几日胃口不振,喝了碗粥,又让画善盛了碗,津津有味地吃着。
“北都的局面还稳定吗?”
书落夹了菜放进待雪的碗里,“已经平定了,殿下还不相信我么?”
待雪用完晚膳,静默了会,“那你年后还去北都吗?”
林侯的封地地处北都,论理书落应当在北都作小侯爷。前世娶了待雪后,因着驸马的身份一直待在承都,后来又被削了爵位,便再也没回过北都。待雪明白在书落心里北都才是他的归属之地,日后告老还乡、卸甲归田的地方,当然现在的书落还没有想那么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