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光柱开始收缩,逐渐聚拢,最终消逝于一片漆黑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点微弱的星光在虚空中兀然出现,一道平淡的声音随着响起。
“太暗了。”
他话音落下,那点星光猛然膨胀起来,极快地扩散到四周,将整个世界都照亮,化为了最初的纯白色空间。
莱克特教授眉头微皱,对此仍不满意,他举起手杖,轻点虚空,上空转而变成澄澈的蓝天,松浮的白云散落,原先平坦的水波地面,也霎时间露出泥黄色的土地,苍茫而厚重。
他手中手杖翩飞,如同指挥着一场震撼的交响乐,随着他的动作,跌宕起伏的山川、河流;广阔无垠的汪洋大海、沙漠绿洲;充满生机的平原草地、裂谷山峡一一浮现,如画一般。
他满意地点点头,从虚空中取出一杯红茶,轻抿一口,随后将剩余的茶水洒向大地。
一滴滴茶水在落地的瞬间就化作不同的生灵,各自奔向平原或是高山,落在水中的则化作各色的游鱼,溅去空中便为展翅翱翔的飞鸟。
方舟中一下热闹起来。
诺亚伸手触碰了下一只美丽的蓝翼彩蝶,在真的碰到时却又触电般地收回了手。
“真是了不起的想象力......教授。”
莱克特教授微笑着轻抚一只小羊羔,“不认为这很像童话吗?”
“不是像......简直就是童话本身。”诺亚点了点头。
“我指的是这场游戏。”莱克特教授眉头轻挑,放开了手下那只小羊羔,可那羊羔非但不跑,反而更加亲昵地凑了过来。
“上流社会的孩子们在磨难中得到了成长,可恨的罪人受到应有的惩罚,罪魁祸首在达成自己的目的后功成身退。”
“你已经打算自毁了不是么?”
诺亚没有回答。
“那么我们来换个角度,看看这则‘童话’是多么的美好。”
小羊羔看不出气氛的变化,傻傻地“咩”了一声,纯净的大眼睛直直盯着诺亚。
“搞不清楚状况的孩子们参与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游戏,在慌乱不安中被淘汰,稀里糊涂地从‘茧’中醒来,哭喊着要找妈妈。”
“在外如坐针毡的家长们眼看着孩子得救,松了口气,然后心中更加愤恨,‘这种危险的游戏怎么能出现’?”
“在这些上流人物的一致抵制下,‘茧’的结局可想而知,而残留的影响却是无限的,他们会将对游戏的怀疑,转移成对一切不可控因素的怀疑,对应的政策也将在他们的推波助澜下快速地出台。”
“上升渠道将限制得更加严格,每一个得以脱离下层的人都将被迫戴上无形的‘项圈’。”
“你当然不会相信,这只是我的推测罢了。”
“你在想,那些孩子很快就会从父辈手中接过这些权力,成为这个社会中的新鲜血液,将一切推向好的那面。”
“但事实上,这才是‘童话’。”
莱克特教授用怜悯的语调,毫不委婉地剖开了一个血淋淋的现实。
“在这场游戏之中,有才能坚持下去的人本就能坚持,有着草包本质的废物再怎么帮他,也只会在一重重考验下被毫不留情地淘汰。”
“看上去是一场破茧重生般的成长,其实只是少数精英被扯着后腿,完成本就能做到的事情罢了。”
“无能者仍无能,精英者仍精英。”
“有闲心听我说三个故事么?”
“第一个故事的主人公是个侦探,他的父亲是享誉世界的推理小说家,而母亲则是世界闻名的演员。在父母的熏陶下,他对推理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并为此丰富着自己的才能。”
“同龄人在为国语和数学发愁时,他在训练枪法和小型飞机驾驶;当同学们讨论着明星偶像时,他已经奔波在各个犯罪现场,见惯了尸体和血腥。”
“最后,他得以成为了一位顶尖的侦探,走上了和父亲相似的道路。”
“第二个故事中,主人公的父母则是一对在生命领域耕耘颇深的科学家,但与第一个故事不同,这位主人公在出生不久后便远离了父母,对他们完全没有印象。”
“可有趣的是,在一众机缘巧合之下,她在相同的领域展露出了惊人的天赋,同样走上了父辈的老路。”
“第三个故事,主人公的父亲是一位世界顶尖的魔术师,而暗地里却在作为怪盗活动,一边躲避警方的追捕,一边与黑暗中的犯罪组织对抗。”
“而这位主人公与上面两位都不同,他直到临近成年,才发现了父亲身份的事实,并主动深入到这个领域中,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将怪盗活动做的有声有色,没有出什么差错,甚至更胜父亲一筹。”
“在这三个故事中,主人公无疑都走上了父辈的道路,在有意或者无意的情况下,完美诠释了‘继承’概念的优点。”
“一昧地看到‘继承’的缺点是不对的。”
莱克特教授将手杖放下,随着他的心念具现,工藤新一、宫野志保、以及黑羽快斗的形象出现在方舟空间中。
“庸碌的灵魂得到延续,便是庸碌的悲哀;伟大的方舟得以引渡,则是伟大的赞歌。”
“以阻绝世袭制的缺陷作为目的,只是对于‘父权’盲目的对抗罢了,本质上与叛逆期的小孩子并无不同。”
“没有看到日本这个国家真正的症结。”
“真正的问题在于,若是侦探没有父辈的资源与途径,便没有发挥才能的余地;科学家没有足够的教育资源和经济支持,很难有出头之日;怪盗没有日复一日的技术训练和科技装备,也不可能那般潇洒与惬意。”
“没有父辈为他们开拓的上升渠道,他们只会泯然众人。”
“就像日本无数庸于生计的平民一样。”
“就算这场游戏真的改造成功了几个接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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