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请问是冈崎女士家吗?”
“我是大阪警局东尻分署的坂田。”
电话那边忽然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叫喊声,服部平次隔着这么远,都清楚地听到了内容。
“警察先生,快点来保护我呀!这样下去......我一定会被杀掉的!”
见她情绪激动,坂田佑介连忙安抚道:“请你冷静一点,我们马上就可以赶到。”
“我把以前的事情都告诉你!你快来!!”冈崎澄江的声音都有些嘶哑,喉咙深处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
坂田佑介脸色一肃,语速也快了不少,“我们现在过去,你把门锁上,别让任何人进去!”
服部平次透过后视镜看去,只见刚刚打电话的功夫,西都公寓就已经远远被甩在后面了。
“糟糕!”
“西都公寓已经过了!”
坂田佑介闻言望去,果然如此。
“那怎么办,御堂筋车多拥堵,绕到四桥又会花很多时间。”坂田将电话拿远,语气焦急。
“你现在靠边!”服部平次指挥他停下车后,直接打开车门,顺着边上的花圃一路往回跑。
坂田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道冷笑,毫不犹豫地下车,翻过一道围墙来到另一边的马路,坐进了早就停在路边的车子里,踩下油门。
他掐起嗓子,作出一副义正言辞的腔调,对着电话那边惶恐不安的冈崎澄江说道:“冈崎女士,我们现在怀疑杀人凶手具备撬锁的技能,你的家里已经不安全了,请转移到公寓楼下的仓库中,犯人一定不会想到你藏在那里。”
“我,我知道了!”冈崎像是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十分听话。
挂断电话,坂田佑介驱车来到西都公寓。
开着车来的他,当然要在靠双腿的服部平次前面抵达。
将提前准备好的绳子和刀子从草丛中取出,他沉吟一阵,将袖章上的樱花徽章摘下,用刀子在地上挖了个土坑,将其好好地放了进去。
那悲伤的神情,仿佛在参加自己的葬礼。
再起身时,他已经没了一丝踌躇,饱怀着坚定的杀意,走向了仓库。
可当他推开门后,光线照进潮湿昏暗的仓库中,却不见任何人的身影。
“躲起来了么。”他喃喃道,转身就要上楼去找。
却被一众人堵在了仓库门口。
毛利小五郎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手上的凶器,刚刚他们藏身于一旁的树后,看到了他埋葬樱花章的全程。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坂田先生?”毛利兰难以置信地捂着嘴,十分费解。
坂田佑介愣住了,转而又有些释然。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样锁定他的,但他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一切都结束了。
尘埃落定。
“20年前,合宿结束时的庆祝酒会,那六个人将身为教练的我父亲灌醉,借此机会将他车里的刹车油全部倒光,于是第二天醒酒后想要驾车回家的父亲因此出了车祸,不幸去世。”
他看着躲在众人身后,一脸害怕的冈崎澄江,怀着恨意说道:“而在他们口中,这竟然只是因为想要看看,严厉得像魔鬼一样的父亲,会不会因为这个‘恶作剧’露出害怕的表情!”
“你为什么不问问他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凛尺羽瞥了一眼冈崎澄江颤抖的模样,没有开口。
“可惜我的复仇只完成了一半,本来还想着杀掉冈崎之后就去把沼渊处理掉,最后直接去找乡司同归于尽的。”
他凄惨地自嘲,从腰间拔出配枪,拉开保险,顶在了太阳穴。
“真不知道下去后该如何面对我父亲。”
“住手!!”服部平次气喘吁吁地赶来,声嘶力竭地喊着,豆大的汗珠挂在他额上,跑得过于急,此时连呼吸都不太顺畅。
“对了平次,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声抱歉,利用了你。”坂田佑介毫不意外服部平次的赶来,一副要把遗言说尽的架势。
“我叫你住手啊,说什么鬼话!”服部平次破口大骂。
“说什么利用我,我早就知道这些可能是你做的啊!”
“你早就......”坂田佑介错愕地抬起头。
“到警署去之前,凛小哥就从我这边要到了车牌号,在我们离开警署的时候他就把结果发给我了,我只是看到那张照片,就一切都明白了!”
服部狠狠喘了口气,语速飞快地说。
“且不说你和你爸爸长得那么像,光是你开车的习惯就说明了一切啊,和冈崎小姐一样,你上车后第一时间的习惯是不自觉调整后视镜,这是你父亲的习惯吧?合宿的那几个人都学到了。”
“可我不相信啊!”
服部平次咬着牙,怒视着他,“因为不相信,所以跟着你上了车,想要为你证明清白,结果还是想要做诡计!”
他奋力刨开地上的土,从里面拔出那枚灰尘扑扑的樱花章,举起来怒吼道:“警察是日本唯一可以合法持有枪支的职业,你为何不引以为傲?”
“你凭什么没有负担地举起枪对准自己,你要这样承认自己是个懦夫吗!”
“你难道听不到吗?!”
服部平次气势汹汹地上前几步,几乎贴到坂田佑介脸上,他握着枪的手都不自觉抖了起来,想要后退几步。
“樱花章的哭泣!!”
平次一拳狠狠地砸在坂田佑介脸上,将他的眼镜砸飞老远,手中的枪落到地上。
坂田佑介坐倒在地上,右脸红肿起来,眼神有几分迷茫。
看上去血气方刚的大男儿,此时竟忍不住鼻头一酸,坐在地上抓着胸口痛哭起来。
“我是个懦夫啊!我有什么办法?查明白一切的时候已经是20年后了,早已经过了15年的追诉期,根本没有办法让他们付出代价!”
“又有谁能告诉我怎么办才好?”
众人一片沉寂,就连服部平次也沉默。
痛哭一阵后,坂田佑介吸了吸鼻子,丢出来一把钥匙,眼神空洞,麻木地说:“沼渊被我用手铐锁在了兵库教练场旧址旁的山上,我已经两天没去送饭了,运气好的话,现在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