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惺忪,他眯了眯眼,看着围在铁栅栏外的一群人。
“千代你醒啦?”步美活力满满地打了个招呼。
博士的声音突然慌乱起来:“喂,你干嘛?”
孩子们闻声望去,发现元太已经扒在了栏杆上,他兴奋地翻过栅栏门:“当然是进去探险啊!”
没等他落在地上,就被一只大手揪住后领提了起来。
“你是哪来的小鬼啊!”
戴着园艺帽的鹰钩鼻男人恶狠狠地在他耳边吼道。
“怎么擅自跑进来!”
博士连忙打圆场,赔着笑脸。
“抱歉,我们不是什么可疑人物!”
名为田烟胜男的园丁放下元太,又将目光放在了博士几人身上。
“嗯?你们又是谁?”
博士歉意地笑了笑,“那个,我们路过此地,看到这座气派的城堡,方便的话可以让我们参观一下吗?”
“回去回去,这里不欢迎外人。园丁田烟胜男挥了挥手,做了个驱赶的动作。
真是无礼啊,作为这种豪宅的家丁。
柯南腹诽。
一个梳着中分的方脸男人从不远处走了过来,问道:“他们是谁?我可没听说今天还有其他访客。”
“老爷!”田烟胜男回头应了声,“这个一脸呆相的老头说要进来参观。”
“呆相?拜托,我可是个小有名气的科学家!”阿笠博士愤愤地反驳。
“科学家?”被称为老爷的男人摸了摸下巴,很有兴趣的样子。
“那么您的头脑应该要比一般人好上不少吧?”
“既然如此,那请在此住上一宿吧,鄙人是间宫满,算是这个家里的主人。”他变成一副好说话的模样,将博士等人请了进去。
“那真是太好了!”博士惊喜。
田烟胜男仿佛看不懂空气,急切道:“可是老爷,没知会太夫人就......”
“告诉她是我的好朋友就好了,反正她那个样子,也不用跟她说太多。”
间宫满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那个样子?”阿笠博士重复了下这个词。
“上了年纪,有点痴呆而已。”田烟胜男敷衍着关上了门。
几人穿过宽阔的庭院。
“好漂亮哦!”
“好大的院子!”三只真小朋友毫不吝啬地赞叹。
“哇,有马诶!”步美跑到一座马头雕塑前,眼睛亮晶晶的。
“这里还有一只黑色的!”元太摸着另一座马头雕塑喊着。
光彦疑惑道:“不过为什么只有头呢?”
“因为这不是普通的马。”灰原哀背着手,向几个小朋友科普。
“这是骑士,西洋棋的棋子之一。”
步美抱着马头,不解地回头:“西洋棋的棋子?”
柯南瞅了眼一旁灰原哀的玫红色长衣搭配过膝裤袜,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条纹长袖加短裤,忽然觉得自己穿得有些少,将手插进兜里,吸了吸鼻子。
好在他还有针织帽。
“不只是棋子,你们看下面的草地。”
“是棋盘的样子吧?”
元太低头,果然发现草坪被修剪成一格一格的。
“这就是所谓有钱人的情趣啦。”千代光明明才睡过一路,却还是没精打采的,懒懒地说。
博士问向一旁的园丁田烟胜男:“这里有爱下西洋棋的人吗?”
田烟胜男摇头:“不清楚,我只是按照前任老爷贞昭先生的吩咐,每天整理成这样而已。”
“听说贞昭老爷也是遵照15年前过世的太老爷的遗言。”
博士看了看不远处城堡大门前,与女佣吩咐着什么的间宫满,“前任老爷?那刚刚那位......”
“是夫人的第二任丈夫,那是贞昭老爷六年前病故之后的事了。”
田烟胜男表情十分复杂,“后来夫人也在四年前的那场火灾中丧生。”
“火灾?”
指了指一小片树林后被遮住的塔楼,田烟胜男继续说着那段可怕的往事。
“那边不是有座烧焦的塔吗?夫人的寝室就在那。”
“夫人为了替太夫人过寿,隔了许多年才回来日本,她半夜抵达,结果黎明前就失火了。”
他的眼睛里还能看出些心有余悸,博士似乎能透过他的眼里看到那天的漫天火光。
“不只是夫人,连陪同夫人前来的朋友和服侍太夫人很久的十多个女仆也都丧生于那场火灾。”
“幸免于难的只有我们这些受雇时日较短的佣人,还有受了风寒住在别馆里的太夫人,满老爷由于比夫人更早抵达,也幸存了下来。”
“对了,还有那边那位。”他指向远处正蹲在棋子雕塑前研究的男人。
“他是夫人和贞昭老爷生下的独子,贵人少爷。贵人少爷是在失火前的两三天回来的,他自幼出国留学,那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
领着几人向城堡内部走去,田烟胜男将他们带到大厅。
“自从失火后,满老爷和贵人少爷就一直住了下来,好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言行举止十分诡异......”
听到这,柯南稍微提高了些注意力。
博士见气氛似乎有些不对,便笑着将话题抛开:“他们住进来时,你们很辛苦吧,毕竟都不认识人。”
“倒也不是,满老爷的长相大家都见过,因为夫人再婚时曾寄过照片回来。”
走进了大堂,他抬起头向上看去,举起了手,“而贵人少爷的长相则酷似太老爷。”
几人跟着他一起看去,大堂两侧的楼梯中央,挂着一副几米长的巨型画像,正是这个间宫家的太老爷。
画像中,他礼服打理得一丝不苟,头发落了半边刘海在左额,眉眼有几分板正,留着很经典的八字胡。
一眼看上去,就像个严肃死板的老学究。
“嚯,是很相像啊!”博士感慨,又看到左右两侧的墙上也有两幅小一号的画像。
“这两位是?”
田烟胜男十分尽责地介绍:“是贞昭老爷和夫人。”
“入赘的贞昭老爷非常尊敬身为历史学家的太老爷,而夫人很不以为然。”
“她常常对贞昭老爷说......”
“‘爸爸只不过是个爱讲道理的知识分子而已’。”苍老的老妇人坐在轮椅上,毫无征兆地插进几人之中。
“对吧?”她眼睛都有些睁不太开,需要靠着老花镜才能勉强认人,83岁的高龄,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太多伤痕,如今都变成了老人斑。
在她身后帮忙推着轮椅的男人放开把手,不动声色地拿出手帕擦了擦手。
“间宫前辈在学术界可是一座令人仰止的高山。”
熟悉的金丝边框眼镜揭示了他的身份。
“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