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最坏的。
她刚因此产生了一点安心,低头望见水里的自己,又黑又瘦又丑,最关键的是,她眼里闪着和其他人别无二致的冷漠光辉。
这还是巫盈吗?
她一巴掌拍进水里,除了激起一点水花,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巫盈也没了干净一会儿的心思,直接抹上锅底灰,继续去砍柴,八月底,天气凉快了些,她终于开始反思自己这段日子是在活什么?
第二天。
发月银果然没有巫盈的份,这是管家吩咐下来的,她无意为难,也无意要钱,今天难得柴少,她用了一上午就砍完了,喝了几口水,只想回屋睡觉。
“砰!”
房门被人一脚踢开。
巫盈猛的惊醒,以为是甄管家来了,扭头一看却是个醉汉,她不耐烦的说道:“走错门了。”
“没,没走错。”
醉汉脚步虚浮,脸色通红,扶着墙,跟踩在棉花上似的,一步步往小丫的床上走去,然后把枕头、被褥都往地上扔,开始自顾自的翻钱。
巫盈本就心情不好,见他擅自闯进来,又大摇大摆的偷室友小丫的钱,再没有忍耐下去的心思,走过去就给了醉汉一个扫堂腿。
“啪叽!”一声。
醉汉直接倒在地上,不知是醉的太狠,还是摔的太重,像是被翻过来的乌龟一样,久久爬不起身来。
“拉,拉哥哥一把。”
巫盈冷笑一声,没去管他,正收拾小丫的床铺的时候。
“哥!”
小丫跑进来,见到眼前的一幕,尖叫一声,立刻去扶醉汉,从来淡定无情的她,现下像入了红尘一样,身上有了活气,埋怨道:“我说了下午去找你,你过来干什么呀,又喝这么多酒,我跟牛掌柜说了让他别赊你账的。”
两人还真是兄妹?
兄妹二字在心头掠过,巫盈想起自己亲哥,在现代社会不知道正在干什么?
她想起自己军训时,老哥故意在她面前吃冰棍走过,后来送她上大学,帮她叠被褥还偷偷哭了,被姐姐拍下丑照后,不得不花高价赎回去。
这回忆让她脸上浮起无意识的笑容,如昙花一现般,又淡了下去。
回忆太过美好,现在又过得太苦,以至于巫盈偶尔也会恍惚,那所谓的回忆,所谓的现代社会,会不会只是她为自己编造的一场梦?
她会不会永远回不去了?
“你赶紧回家去!”
小丫费力的搀扶起醉汉哥哥,满脸都是着急,说道:“要不是这里太偏,王府根本不让人随便进的,你赶紧回家去,别给我添乱了。”
“哎呀,你吵吵的哥哥头疼。”
醉汉一把推开瘦弱的小丫,一屁股坐在床上,直接躺了下去,翘着二郎腿,半醉半醒的说道:“你在王府,赚得银子多,分哥哥点怎么了?你有钱供情郎,没钱养哥哥呀?”
这叫什么哥哥?
小丫跺了跺脚,低头从钱袋里掏出几个铜板,给那醉汉,说道:“你在米铺、酒铺赊的账都是我来还,我还得供孙郎读书,现在身上就剩下这点钱了,你爱要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