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王并没有监视臣下的习惯,但是被北辰王的养在国内的探子盯上,就说明这个臣子本身有大问题了。
北辰王此时只是将周文士的私事调侃着说出来,万一周文士不理会北辰王的用心良苦,继续蹦跶,说不定就会将自己陷于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
北辰王随口敲打了几个蹦跶得最欢实的朝臣,轻而易举将吵得面红耳赤的朝臣们分开。
听着北辰王敲打朝臣,北辰诺心中微微一凛——北辰王这次主要是拿文臣开刀,而且多是向他效忠的文臣,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现象。
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北辰王将他好不容易挣到的小部分军权又夺了去,并不顾北辰王族和镇国公府的龌蹉,重新重用北辰谨了呢?
北辰诺没有抬头,依旧恭谨地站在北辰谨身后,但是掩藏在衣袖中的手,却是逐渐地握紧了。
他一定要调查清楚个中缘由!北辰诺低垂的眉眼间有着淡淡的阴霾,他他身上背着太多的责任,他不能输的这样不明不白!
北辰王没有注意到北辰诺心情的改变,见朝臣虽然安静了下来,但不少人面上依旧有愤愤之色,便将这件事暂时搁置,又商议了几件今年的冬藏大事,随即下令退朝,请观明殿学士至观明殿议事。
北辰谨不算是观明殿学士,但因为他是嫡子,学识出众,又有外家的支持,因此可以进入观明殿旁听,必要的时候,还能直接参与议事。
退朝之后,北辰谨和几位观明殿学士一道,前往中朝的观明殿,冰若痕走在最后面,距离北辰谨最远的位置,像是为了避嫌一般。
只是,以冰若痕的性格,若不是事情已经到了盖棺定论的时候,哪怕有人指责她做下了天大的败坏风俗的事情,她也能昂首挺胸地走在人群中。
这种避嫌的动作,让冰若痕来做,反而不自然。
北辰谨并没有直接上前攀谈,而是如同没有发现一般,走在领头的观明殿学士中间,浅笑着和他们攀谈,亲切温和,和传闻中冷酷残虐的月王没有半点相似。
冰若痕将前面的一切看在眼里,眼中没有任何情绪,但垂落在身侧的手,却在微微的抽搐,教尉的制服窄袖短袍,修身得很,丝毫掩饰不了冰若痕这种诡异的抽搐。
好在冰若痕身后就再也没有其他学士了,一路上倒是没有人来“关心”她这种抽搐是出自于什么原因。
一路到了观明殿,众位学士围成一圈,北辰王依旧端坐在上首,并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直接道:“多少日才能灭亡赵国?”
冰若痕眉头微皱,显然并不想参与这种讨论。
好在其他学士很快就开口了,不会让气氛显得太过冷情,也就让北辰王没有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冰若痕身上。
只是那些学士商讨的结果,最快也只有半个月——虽说赵国曾经被北辰国灭亡过一次,但因为北辰王突如其来并且不合时宜的心软,这两年赵国多少从灭国的阴影中恢复了一些,已经不是那种北辰国只要挥挥手,就能让人家吓破胆、举国投降的那种小国了。
北辰王对于这种结果很是不满意。
北辰王属意北辰谨亲征,这样的话,北辰谨冠礼之上,不仅能以此请来更有分量的唱礼士官,就连群臣,也会对北辰谨更加心服口服。
这样一来,冠礼一旦举行,规格之高、唱礼士官身份之重、北辰谨功勋之盛,一朝公布,举国皆知。
到时候,北辰国的百姓会为自己有这样一位公子而骄傲,这样一来,北辰国所有公子的名望,在未来二十年内,再也无人能够超越北辰谨。
北辰谨就是当之无愧的下一任北辰王。
北辰王毕竟是有志天下的君主,虽说因为年轻的时候做错了事,对北辰诺有点愧疚的心态,但这不足以影响他做出令北辰王分侍二主之类的蠢事。
见北辰王的脸色不霁,各位观明殿学士也不敢放开去议论,观明殿中的声音逐渐就少了下来,渐渐的,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到了落地无声的地步。
冰若痕轻叹一声,低声道:“臣有办法,让赵王主动投降。”
因为名帖的事情,北辰王对于冰家的态度没怎么变,但是对于冰若痕,确实是有些不喜的,这会儿听冰若痕说自己有办法,神情也只是淡淡的:“冰学士请讲。”
冰若痕单手用力压着自己的胳膊肘,语调没什么起伏:“天下第一剑客齐扶雪此时正在赵国,若是能说动齐扶雪,让他成为我们的代表去会见赵王,再派大军一路长驱直入,不用攻城,就在赵国王城承溪之下安营扎寨,造出声势,给赵王以极大的心理压力和再次亡国的暗示。”
以赵王这种软弱昏聩的性格,当噩梦重现的时候,他直觉会选择逃避。
这时候,代表着北辰国的齐扶雪就能以神出鬼没的本事,逼得赵王无处可逃。
内忧外患,再加上是自己理亏才惹来这一场祸事,极大的精神压力足以逼得赵王崩溃,到时候齐扶雪再稍微指点两句,不愁赵王能硬挺着玉石俱焚。
北辰王听完这个计策,忍不住点了点头,问了个关键问题:“本王听说第一剑客齐扶雪生性孤傲,你要如何确保他能为本王所驱策?”
冰若痕轻轻摇头,淡淡道:“齐扶雪不会为任何人所驱策。”
北辰王眉头微皱,其他观明殿学士看着冰若痕的眼神充满了不解和担忧,只有北辰谨,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若不是冰若痕为表忠心,自己和他说了一下师承,北辰谨还不知道,冰若痕的剑术师父竟然是天下第一剑客齐扶雪。
思及自此,北辰谨主动开口,道:“冰学士所言何意?”
冰若痕垂下眼眸,淡淡道:“齐扶雪昨日通过书信,送来了一份玉佩,那是家父亲手送出去的、说是要给将来儿女亲家的玉佩。”
北辰谨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冰若痕要避着他走了。
换做是任何一个男人,看见才和自己解除婚约没几天的女人,转眼府上就被另一个男人送上了定亲信物,都不会平静的。
更何况,齐扶雪名头再响亮,也只是一个人,他北辰谨可是北辰国以举国之力供养的公子,若北辰谨真的对齐扶雪动了怒,想来齐扶雪之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北辰谨眸光微动,有这种担心,却不主动来和他挑明,看来冰若痕对于齐扶雪,并不是一般的师徒情谊啊。
北辰王下意识看了眼北辰谨,见他的表情依旧淡淡的,嘴角甚至还微微上挑,没有丝毫不悦的模样,便问道:“齐扶雪……想要娶你为妻?”
冰若痕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低眉垂首,淡淡道:“是。”
在那一瞬间,北辰王的情绪有些复杂。
其他观明殿学士小心地避开北辰谨,或多或少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冰若痕,说不上多么恶意,只是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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