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眼神不对。”北辰谨冷笑一声,转身对冬石道,“派人盯紧柯宇,会有收获。”
冬石刚踏进书房,就听北辰谨这么说,低声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出门。
春弦赶紧叫住她:“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先进来。”
秋羽去关上门,推着冬石一起进了书房。
北辰谨在上首坐下,看着底下四个完全不同类型的女子,面上的神情舒展了一些:“难得聚得这么齐了。”
半年前,北辰王下令举朝为北辰谨准备十八岁冠礼,夏虹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派出去探听各方消息的。
这半年来,夏虹也不是没有回到月王府,但从未和其他人如此光明正大又如此放松地和春弦等人呆在一起,这样想来,真是非常不容易。
夏虹当即配合地抹抹眼角,随手抓起边上秋羽的手,深情款款道:“此生能活着回来见你们,真是太好了!”
北辰谨微微勾起嘴角,淡淡开口:“但你一回来,就有人状告你,你可打算怎么办呢?”
冬石立即做出摩拳擦掌要揍人的架势。
夏虹抽噎一声,倒豆子一般将自己在前厅分析整理出来的情报说给北辰谨听,最后不忘补充一句:“女官里面倒也不是没有人忠心,只怕没有人是全然干净的。”
北辰谨面上没有丝毫不悦,反倒是有些赞赏:“才回来半年,就把府中的形势看的这么清楚,真不愧是夏虹。”
得了夸奖,夏虹笑得更加灿烂了,眼珠子转了转,压低声音道:“主子怕是还没有收复澜歌姑娘吧?”
秋羽嘴角抽了抽,和春弦对视一眼,都惨不忍睹地转开视线:身为四大侍女之一,你的神情敢不敢更猥琐一点?简直丢人!
而冬石在被迫留下来的时候,思绪就转到了应该派遣什么人监视女官,又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将女官的心腹给剪除掉上面去,完全没有关注夏虹,因此也没有看见这一幕。
北辰谨微微挑眉,看着夏虹,眼神中多了些冰冷的波动:“何出此言?”
夏虹站起来,轻叹一声,眉眼间有些淡淡的痛心疾首的意味:“澜歌那样子,一看就是当年冬石刚刚被捡回来的时候、对谁都戒备的模样啊。”
冬石终于不能置身事外了,抬眼,看着夏虹,被人提起狼狈不堪的当年,眉眼间倒是没有多少抗拒,而是有些疑惑:“澜歌和当年的我像?”
冬石并不算是中原人,她的家乡在极北雪原,但因为连年暴雪和当地官匪勾结,很多百姓在当地都生存不下去,就迁徙南下。
冬石一家,也在迁徙大潮中,并且冬石的父母,死在了这一场迁徙中,而冬石也没有到达南方温暖之境,而是在中途被人贩子拐卖到了京城,被北辰谨顺手给救了。
当时的冬石,就像一只独自舔舐伤口的幼兽,警惕、沉默、凶悍,除了北辰谨,对谁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但澜歌自从进入府中,虽说没有很积极地去经营在府内的关系,但她为人温和有礼,对谁都没有给过冷脸,就这一点,就和当年的冬石一点都不像了。
冬石、秋羽和春弦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对夏虹的深深惋惜:都说眼神不好要去诊治啊,府中那么多疾医还怕看不好你?讳疾忌医果真要不得!
夏虹被她们的眼神看的有些憋闷,嘟着嘴巴嚷嚷:“你们这些只看表面的凡人!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要看本质啊,看本质!”
北辰谨轻笑一声,道:“澜歌从未将自己看成是府中的人,和当年冬石只认本王不认其他人,确实有点相似。”
夏虹再次得到了肯定,不由更加得意洋洋了,下巴高台,恨不得用鼻孔看人。
秋羽浅笑着提议:“这样可不好——不过既然夏虹先看出来了这一点,不如主子就让夏虹去和澜歌聊聊,让她卸下心防,如此可好?”
北辰谨点点头,应了:“准。”
夏虹倒是没有多么抗拒这个命令,就冲着澜歌那顿饭,夏虹也想和她聊聊了,不过这会儿是北辰谨主动下命令,她不要点好处,实在有违她的做人之道。
北辰谨见夏虹搓手暗笑,轻轻摇了摇头,笑骂:“你这个喂不饱的。又看上什么宝贝,自己去库房里拿,别忘了登记就是。”
夏虹欢呼一声,对北辰谨行礼答谢之后,坐回位置上,春弦秋羽冬石对此倒是没有任何异议,毕竟都司空见惯了。
夏虹将自己这半年得到的消息,再次综合汇总了报告给北辰谨,几人在书房中商讨了一个下午,用过晚膳,北辰谨才让四人回去休息。
春弦替北辰谨安排了内侍,顿了顿,问道:“主子,今天坊间传开了对清河郡主不利的言辞,我们是否要插手?”
虽然春弦也不喜欢清河郡主,但总归人还住在月王府中,别为了区区一个燕肖霖,连带着损毁了月王府的名声,那就不好了。
北辰谨眉头微皱,摆摆手,道:“观望一段时间。让人通知母后,明日我要进宫拜见她。”
春弦应了一声,缓缓退下。
春弦回到盎季小筑,洗了个澡,转头想要找夏虹的时候,却被告知,夏虹抢了澜歌往后花园的方向去了,一时间头疼非常,抢了澜歌什么的,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澜歌好好地在屋内看书等着护明回来,却没想到夏虹连敲门都没有,直接就进门来,二话不说扛起自己就施展轻功往后花园跑去。
当澜歌被放下来的时候,还略有些头晕,看着夏虹囧囧有神:这是要干什么啊?
夏虹哥俩好地搂着澜歌的肩膀,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忘记把澜歌的外套带出来了,澜歌身上的单衣被夜风吹动,看着就有些冷。
澜歌也察觉了,缩了缩肩膀,看着夏虹。
夏虹想了想,眼睛一亮,将自己橙黄的外套脱下来,用力裹在了澜歌身上,顺手拍了拍澜歌的屁股:“这样就暖和了。不用太感谢我啊。”
澜歌倒抽一口冷气,瞪着眼睛看着夏虹,风中凌乱:正常人的反应,难道不是让她回去那一件外套吗?
夏虹抓着澜歌的手,让她护住外套,自己挽着澜歌的臂弯,往后花园深处走去,边笑道:“澜歌,你在怀疑和排斥什么呢?”
澜歌眨了眨眼睛,有点不确定自己听见了什么。
夏虹侧头看着她,面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眼中带着点好奇:“你并没有将自己当成是月王府的人,你还想做一个旁观者。”
澜歌眉眼微敛,垂下眼睑,不去看夏虹的眼睛,淡淡道:“旁观者清。”
“对。”夏虹嘟着嘴皱着眉头甩了甩手,改挽着为搂着,这才满意了,笑着说“但是旁观者不一定就是置身事外的人,你说对不对?”
澜歌抿了抿嘴,没有接话。
夏虹也不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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