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是自家的女儿得到了皇后的赏识,他这个做父亲的就得到了刑部侍郎的官位傅守仁心内不禁感叹,真是富贵迷人眼,若是不冒险加入太子党,他的前途又在何方?
“徐大将军的话,下官都明白。”傅守仁起身给徐策敬酒,道:“皇后娘娘和徐大将军都看重下官,下官实在受宠若惊啊。大将军请放心,下官是个读书人,不是那等忘恩负义的小人。皇后娘娘擢拔下官、给了下官天大的恩德,下官无以为报,唯有来日为皇后娘娘肝脑涂地了。”
徐策今日特意赶来傅家拜访,正是为着稳住傅守仁这个新拉拢的朝臣。事情的结果让他很满意,傅守仁这样官位不高又野心勃勃的人,最适合做太子党的棋子。
而更重要的是,那个五日之前在未央宫大出风头的荣安县主徐策忍不住勾了一抹淡笑,傅锦仪,日后咱们相见的日子可就更多了。
“傅大人言重了。”徐策笑道:“傅大人是个重情义的人,本官这就放心了。”说着喝了一口茶,站了起来。
傅守仁瞧着徐策不欲多留的样子,也连忙起身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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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被拉进太子党的事情很快禀报给了傅老夫人。傅老夫人对这个结果早有察觉,如今应验了,倒也叹息了一番。
傅老夫人年迈,又是个妇人,她和傅守仁的心思还真不一样。在她看来,保住傅家全族的性命比那高不可攀的荣华要紧地多。
然而,她拗不过傅守仁。
早在多年前傅守仁将长女嫁给武安侯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家儿子的秉性了。为了官位不择手段,不甘心一辈子屈居末流。当年为了攀附萧家傅守仁使出了浑身解数,自然也没有考虑到萧贵妃育有一个皇子、将来极有可能卷入皇位斗争招致杀身之祸。如今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主动拉拢,他自然喜不自胜,在接到调令后红光满面,还忙着安排去东宫拜见太子的行程。
而那身为太子嫡亲表弟的徐策,更是傅守仁溜须拍马的重点对象。
傅家被傅妙仪挪了大笔银钱后,过了年也没缓过劲来,全家上下本是要开源节流的。傅守仁倒好,刚上任刑部侍郎,不单从公家账上走了五千两银子打点拉拢刑部的那一群下属们,还四处打听了太子的喜好,并以高价购得前朝一件形似仙人的奇石送入东宫,可谓下了苦功了。
而宫中皇后和太子党羽看傅守仁如此上道,自然高兴。两日之后东宫家宴,又把傅守仁拉了过去,大醉到天明。一场筵席下来,傅守仁和太子党内的几位重臣都熟识了,也是相谈甚欢。
这么几日下来,傅守仁在太子党里头倒是混得如鱼得水,回府后心情舒畅,和此前的阴郁判若两人——那翠鹃闹出来的凶案,和几十万两祖产被嫁出去的女儿挪用的丢人事,都被他抛在脑后了。
太子党里头重用傅守仁,外头人也有不少贴上来拍马的,如此情景更让傅守仁春风得意。他心情好了,便对在宫中得到皇后赏识、促成这一切的小女儿傅锦仪青眼有加,多次宣称傅锦仪是他所有孩子里最得他心意的,也是能支撑门户的,平日里更是对她疼宠有加。傅锦仪本就是太后亲封的县主、在傅府中地位超然,又被父亲偏宠地没了边,她现在的日子可是和从前天上地下了。
只是,她面上再得意,在傅老夫人跟前倒是受了冷落。
对皇后提携傅守仁之事,傅老夫人非但不赞同,还深感不安。众皇子夺嫡近在眼前,傅家如今是一时荣华了,谁知道这荣华过后,还有没有命在啊。
而傅老夫人显然也是个明白的。她那日是亲身经历了皇后的千秋节,傅锦仪当堂抓住了公主的把柄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傅老夫人如今一回想起来,对傅锦仪就有些成见了。
“祖母,我,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傅锦仪坐在傅老夫人炕底下的绣墩上,吞吐道:“当时我眼看就要被那昭娇公主斩首,咱们傅家也会大难临头,我一时情急,就祖母,您就别生气了,我哪里敢左右父亲的官途,我那不也是没法子了么”
因着傅守仁调任刑部侍郎,不少同僚们都送了礼物恭贺,也投其所好地送了上好的食材药材供给傅老夫人。傅老夫人如今手边上摆着的是上好的和田玉花樽,帘子上头挂着的是赤金琉璃小狮子,丫鬟们喂进嘴里喝的是汝南进宫的金丝官燕,这些东西都不是拿钱能买到的,自然是傅守仁那些同僚们争相送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