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椅便皆又自让出过道,由得太监宫女们递送果品用物。又支上遮拦,在藕香榭外的小耳房里让出两间来,算是供戏子们歇脚更衣的所在。
堪堪忙了一日,才算各处妥帖,直到了黄昏,有内务府的执事太监,便引着今日来伺候的戏班里的一众优伶、乐手自大观园西北角门入内,穿堂过屋,回避着众人居所,且行到了此处的屋内,自然是有太监看管,由得领班带着男女戏伶更衣描妆。
一众乐手已是只管奏乐,先空对着帷幔池塘唱几出空音加冠戏,不过是花分月圆等清乐曲调,乐满清池,灯曜华庭,慢慢的借着夕阳余晖,各房妃子,小主,小姐,姑娘,奴儿,都着了夏夜凉服,姹紫嫣红,燕燕婠婠落絮来了安坐。
自有太监宫女引路到了按照位份排列的各自的帷幔中。此非晚宴,各房各人都已经草草用了晚饭,宫女丫鬟们将冰湃葡萄、蜜炼山楂、挂枝杨梅、碎丁香瓜等果品,装在琉璃花翠托盘上一一敬上,又上凉得了的早秋花茶,园子旧时就有这般规矩,另有四五个贡鼎香炉焚着橘梗香驱蚊。
一时清香醉甜随着戏班乐曲弥散满园,说不尽这富贵风流,只是弘昼尚未来到,戏班不敢正戏开演罢了,过得一时,藕香榭内两盏龙纹灯笼引路,弘昼一只手搭着邢蚰烟出来了。
众人见弘昼来到,忙都下跪行礼,弘昼挥手笑着让大家都起来看戏,见正中有一正红帷幔,驾着四扇玉石屏,一座麒麟太师卧榻,想来自然是自己的座位了,心想凤姐果然能理事,这般偶然兴致所至要在露天看戏,也能打点润色到这般体贴。
便笑着在卧榻上只管躺坐了,邢蚰烟见一旁无其他座位。也知道弘昼心意。终究是不敢有什么说的,虽然那卧榻左右宽敞,皆可坐得下人,只是她已知弘昼性情,是违逆不得,到底是红了脸蛋只勉强斜着身子,用小玉股坐在弘昼腿上。伏在弘昼怀里。
弘昼但觉一阵温香暖玉入得怀来,腿上软绵绵靠着一对凸俏的媚肉,身后也不知是哪两个丫鬟轻摇玉扇,扇来阵阵凉风。
也不觉得热,真是醉乡柔情,忍不住笑着又摸了一把邢蚰烟的脸蛋,觉得不过瘾,又干脆隔着薄薄的衣衫逗弄似得摸了摸邢蚰烟的小乳头。
见蚰烟羞得把头埋进自己怀里,好在玉石屏遮着一二,也不知各处性奴是否见得这等春意盎然,才哈哈朗笑道:“夏夜看看戏,不是什么正经家宴,大家不用拘泥,只管开戏吧”
众人见弘昼如此宠爱邢蚰烟,不由也都略略有些醋意。只想这蚰烟自来羞涩,不想居然得弘昼如此心意。也宾服凤姐心思周密,知道蚰烟新宠,连蚰烟的帷幔都未设。果然料定。
那壁厢,却已经开演帽子戏,却是一出应景的巫山贺新郎,这折贺新郎本是略带春情之戏文,论理本难得市面上看到,只是那戏班也知情趣,甚知今日来的是“王府后宫”演戏,便特此编演一折,依着原戏,本应是襄王楚女妆扮,宽袍大袖古意盛装,今日却特特不知那里觅了两身轻薄如纱之半遮半透之衣,着一男一女两个都眼看着不满十五之白皙稚嫩之伶人,且舞且歌,便有些搂搂抱抱腻腻微微之举。
众美大多知礼守德,便知这又算得内务府在合着弘昼心意编演出来调戏众人之意。只得红着脸低着头只管啐着,那弘昼却看得不由下身又硬起来,好在身上有个蚰烟。
虽然硬梆梆,却是自可以方便顶着少女柔软的腿臀搓动,手上又自然可以只管摸玩蚰烟的身子,却也觉得舒坦。只苦了其余看戏的姑娘,不由得有些心跳耳热,气喘不止。过一阵,巫山贺新郎演毕,那群伶人见主人到得似乎齐全了。
便一起上台来行礼祝贺,领头一个领班摸样的瘦小男子只口中称颂道:“寿熙班上下,跪祝王爷,诸位小姐姑娘,福禄寿喜,万年康泰!”说着领着一众人等都行下礼去。
弘昼笑着道只管赏,便有太监上前封赏一个朱漆赐盘,盘内不过是白银官锭八封。那领班立刻喜笑颜开只管命身后的一个优伶收了,然后就正戏开演,今儿头一本正戏是花为媒。
却说这寿熙班本是京中名班,昆戈两调俱通,文念武打皆全,豢养得十几个名伶,男女皆有,色艺上均是京中难得得头份。
一众贵胄府院都兜得转,京中等闲富贵人家亦难得请去堂会。那班主是早年睿亲王府上的家奴门人,见多识广,最知道这等贵胄人家的喜好。
常年在各地戏班,寻访六七岁的伶童,不论男女,只要体格样貌是风流翘楚的,就收来教习,说不得这六弦八律,宫商角羽,文唱武打,歌舞身段,便是奉承人物,琴棋书画,诗书杂艺,都尽量教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