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竟然下陷,这实在大出雷凤意料之外。
她轻功造诣虽然也很好,但仓猝之间,如何来得及施展,立时就直往下堕。
不过刹那她整个人都陷入黑暗之中,她失声惊呼,尖叫,那下面是什么地方她并不知道。
也许是刀山剑林,也许等候着饥饿已极的毒蛇猛兽
无知本来就已是一种恐惧。
那刹那,雷凤实在恐惧到极点。
惊呼尖叫未绝,她已然掉到到底,距离似乎并下怎样高,所以她摔得并下怎样痛。
她的身子却仍未停下。
那下面并非平坦,,而是斜下伸展,且滑得出奇,雷凤的身子也就继续向前滑去。
她也不知道跌在什么东西之上,只觉得一阵冰凉,两边成圆形,彷佛是一条金属管子切开两边。
她很想遏抑住自己的去势,可是也不知道着手之处滑下留手,还是她心慌意乱,始终就把持不住。
那条管子笔直的斜向下伸展,猛一折。
雷凤的身了亦随着一转,刹那又堕空,直往下堕下去!
“噗”一声,她跌在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之上,她只怕再生枝节,一双手慌忙将那东西抓紧。
触手是抓着缎子一样的感觉,就像有一张缎子平铺在那儿,雷凤的身子总算稳定下来。
她俯伏在那里,不敢动,惊魂甫定,才爬起来。
周围一片黑暗,什么都看见,也听不到任何声息,一片寂静。
一种接近死亡的寂静。
雷凤东张西望,心头又恐惧了起来。
实在太过寂静了,寂静到连自己摇头的声音她也听来觉得刺耳。
她呆了好一会,不由自主的摸索起来。
立即她就像摸到了一柄刀。
刀柄仍温暖,着手是那么熟悉,她几乎立即肯定,那是她的刀。
事实是,那柄刀在她跌下,在她滑落的时候,仍握在她的手里,一直到她跌在那张缎子也似的东西之上,双手惊慌的抓住那块缎子一样的东西,才将刀松开。
刀在手她的心立时稳定下来,到底是练武的人。她半蹲着身子继续摸索着向前移。
很快她就已离开了那块缎子一样的东西,这时候她已经完全可以肯定那是一张被褥。
周围始终是那么的寂静,毫无声息。
空气中,依稀飘浮着一股淡淡的木香。
那些木香好像并不止一种。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雷凤正觉得奇怪,那双向前摸索的左手忽然摸到了一样很奇怪的东西。
她的脸立时一热。
那样东西实在太像一个女人的乳房,她跟着摸到了第二个。
丰满的乳房,坚挺的乳尖。
她那支手不自主继续向下移。
平滑的小腹,微陷的肚脐,这分明就是一个赤裸的少女的胴体。
雷凤脸更热,那支手再也摸下下去。
触手是那然坚实,绝不像是活人的肌肤,死人也不像。
是什么东西?
雷凤这刹那忽然省起自己的身上藏有火摺子!
她连忙探手在腰带上取出一个火摺子剔亮。
周围是那么黑暗,那个火摺子一剔亮,虽然是微弱,但在雷凤来说,却刺目之极。
那短暂的片刻,她简直完全看不见东西,到她的眼睛,看清楚周围的情形,不由她当场怔住在那里。
她看到的东西,已不是奇怪这两个字所能形容。
怎会有这种地方?
雷凤发自心底的一声呻吟。
火光驱散了黑暗,虽然并不怎样的明亮,藉着这火光,雷凤已经能够看见清楚周围的情形。
那是一个“室”
是石造的?泥造的?金属板嵌成的若是看根本看不出来。
所以只能够说那是一个“室”
那个室相当宽敞,也有两丈许高下。
雷凤方才置身的所在的确铺着一张锦缎的被褥,她方才摸到的也的确,是一个女人赤裸的胴体。
高耸的乳房,纤巧的腰肢,浑圆的小腿,美丽的面庞,每一分,每一寸,都是那么的动人,那么的诱惑。
这却非一个活人,也不是一个死人,只是木刻出来的木像。
刻工的精细,迫真,实在是少有。
那个木雕女人的旁边,全都是木雕的女人,面貌下同,身材下同,形状不同。
整个“室”的地上,全都是赤裸裸的木雕女人。
只有当中丈许方圆例外,那之上放着一条老大的圆木,在圆木的一侧放着一个大石墩,高却不过两三尺。
室的四壁又如何?
在左面尽是女人的屁股,种种不同的屁股,有的浑圆有的平板。
每一种的线条都是那么柔和,看来都那么美丽。
在右面则是无数对乳房,有的低垂,有的高耸,有的礼满,有的小巧,也是各呈其妙,看来很美丽。
在前面,则是一对对女人的脚,在后面,却是女人的头颅。
每一件都是那么的逼真,但细看之下,分明都是木雕出来。
四面就只是这四样东西,每一面的东西都就只有一种。
雷凤虽然是一个女人,但对自己的身子,可以说也不甚清楚,对于别人更就不用说了。
她也想不到虽然是同一样东西,形状线条都各有下同。
有些线条的优美,形状的可爱,雷凤虽然是女人,亦不禁有我见犹怜的感觉。
她看着,不禁由心又发出了一声呻吟。
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她知道绝不是。
人间竟有这种地方,她就是做梦相信也想不到。
是谁做出这个来。
难道就是那个蝙蝠?无翼蝙蝠?
雷凤不其而又打了一个寒噤。
那个无翼蝙蝠却没有眼睛,他怎能够雕出这许多木美人来?
雷凤简直就难以置信。
她的一张脸这时候已红如晚霞,虽然“室”中并没有其他人,但到底她是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对于这些当然是害羞得多。
蝙蝠为什么要将我诱进来这种地方?
雷凤实在想不通。
她正在奇怪,忽然听到了一下非常奇怪的声音。
“戛吱”的,就像是有一道门正在打开来。
她循声望去,就看见了一个纸灯笼。
白纸灯笼,灯光惨白,也不知是灯光影响还是什么原因。
握着灯笼的那支手竟有如白垩一样,丝毫血色也没有。
那支手的主人也一样。
雷凤的目光顺着那支手上移,又看见了蝙蝠。
无翼蝙蝠!
嵌满着女人乳房的那一面“戛吱”声中,移开了一道暗门。
无兵坞蝠污魂六记无翼蝙蝠手持灯笼,就出现在那道暗门之中。
也许是灯光的关系,他看来彷佛比方才更苍老。
他的一双眼睛玻璃也似灯光下散发着惨绿色的光芒,赫然就落在雷凤的面上。
人的眼睛绝不会那样。
雷凤亦早已知道,那只不过是一双假的眼睛。
可是在她的感觉,那双眼睛仍然像充满了生命一样,正在瞪着自己。
一种难言的恐惧那刹那突然袭上她心头。
她的右手于是握刀更紧了。
室中没有风,连空气彷佛已静止。
灯光一动也都不动,就像是那根本就不是真实存在,只是画上去的一样。
蝙蝠这时候,忽然笑起来。
笑得就像是一个孩子,那笑声的奇怪简直没有任何字句能够形容。
他笑着缓步走进室内,那道暗门旋即在他的后面关上,他于是就像是一个婴儿般,置身在无数的女人乳房中。
他连随伸手轻抚在旁边的一个乳房上,由咽喉中吐出了下接近饥渴的呻吟。
雷凤立时打了好几个寒噤,忽然生出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那支手是抚在自己的乳房上。
她一张脸更红了。
蝙蝠那支手并没有停下来,那种接近饥渴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充满了整个空间。
雷凤实在不想看下去,可是一双眼睛却像着了魔也似始终离不开。
蝙蝠那支手接着移到这个乳房上,轻抚着,忽然道:“天下间没有第二样东西,比女人的身体更奇妙,更美丽的了。”
他的声音是那么奇怪,低沉而嘶哑,彷佛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也难以抗拒的魔力。
雷凤竟然不由自主的点头。
蝙蝠接道:“你看,这些乳房形状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动人。”
雷凤没有作声,心底却不能不承认蝙蝠所说的是事实。
蝙蝠又道:“可惜并不是每一个女人的乳房都是那么的美丽,有的太乾瘪,有的却太肥,但最美丽的,大半都集中在这里了。”
他接问道:“你可知我为了收集这些不同的女人乳房,一共花去了多少时候?”
雷凤忍下住问道:“花去了多少时候?”
蝙蝠道:“多少时候我也记下起的了,也许三十年,也许二十年。”
他伸手抓抓满头乱发,道:“总之,很长很长的一段时候了。”
说着又在旁边的一个乳房之上摸一把,道:“可惜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是完美的,甚至可以说,没有一个女人称得是完美。”
他叹了一口气,接道:“有的乳房美丽,腰却粗得像一个水桶。有的腰细如黄蜂,却偏偏长着一个平扁屁股,有的一双手柔美之极,两条腿却臃肿得吓人,再不就是两支竹竿一样。”
雷凤呆呆的听着。
蝙蝠又叹了一口气,道:“天下间本来就没有一个十全十美的人,无论是男人抑或女人。”
雷凤不能不承认这句说话。
蝙蝠道:“性情方面下用说,人格方面也休论,就只是身材,已经千变万化了。”
雷凤不作声。
蝙蝠又说道:“最低限度到现在为止,我仍然没有看见过一个十全十美──这是说身材的女人。”
雷凤冷笑。
蝙蝠道:“你不必冷笑,这是事实,所以找才将她们最好的一部分留下来。”
他的手又抚在一个乳房上,道:“正如这些乳房,每一个都是如此美丽,可是它们的主人,有些就只得一对乳房美丽,其余的部份,完全要不得。”
雷凤忍不住问道:“这些这些东西都是你拿真人做样本雕刻出来的?”
蝙蝠道:“当然了,否则如何得如此真似?”
雷凤冷笑道:“可是你的一双眼”
蝙蝠道:“我的一双眼完全看不见东西。”
雷凤道:“你的耳朵却有如蝙蝠一样灵敏。”
蝙蝠道:“这是事实,而且我敢说一句,即使蝙蝠也没有我的灵敏。”
雷凤道:“难道你就凭听觉,听得出那古东西是怎样子?”
说着她又冷笑了起来。
蝙蝠道:“怎会有这种事情,这如果能够,简直就是神话了。”
雷凤道:“那么你”蝙蝠道:“我虽一双眼睛都看不见东西,却有一双完整的巧手。”
雷凤一怔道:“手?”
“不错──手!”蝙蝠扬起了他的一支手。
他的有如鸟爪一样,青筋毕露,却是那么的灵活。
尤其是五支手指,简直就像是五条毒蛇,每一支骤看来都好像要脱手飞出,充满了强烈的活力。
他五指漫不经意的伸伸缩缩,接道:“这支手若是不巧,也雕刻不出这许多美妙的东西。”
说着他的手由上而下,水波般一动。
那分明就是在模拟一个女人的身材,雷凤看在眼内,娇靥又一红。
蝙蝠又说道:“这支手无疑就是我的眼睛,只要摸下去,这个女人的身材怎样,某部份属于某类型,以致肌肉的组织如何,是否值得找雕刻出来,都已有分寸了。”
雷凤忍不住问道:“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好处?”
蝙蝠道:“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嗜好,这只是我的嗜好。”
雷凤道:“你疯了。”
蝙蝠道:“我若是一个疯子,又如何雕刻得出这么美丽的东西?”
雷凤道:“你若不是疯子,怎会做出这种种事情来?怎会有这种嗜好?”
蝙蝠道:“我只是将天下美丽的女人身上最美丽地方收集起来,这简直就是一件创举,一件前所未有,一件独一无二,一件最伟大的工作。”
雷凤终于骂出了一句话:“放屁!”
蝙蝠一怔,道:“每一个人都放屁,却也是每一个人都不同,有的臭不可闻,有的彷佛兰菊之气,有的响如铜钟,有的低如蛟语,各呈其妙,各呈其下妙,可惜纵然怎样妙,也无法将之收集起来。”
雷凤简直哭笑不得。
蝙蝠语声一落,举起了脚步,向雷凤走过来。
雷凤一眼瞥见,厉叱道:“你待要将我怎样?”
蝙蝠道:“你难道还不知道?”
雷凤心里一寒,娇靥却更红,喝道:“站住!”
蝙蝠停下了脚步,摇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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