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道嘶哑微弱答道:“贫道就是老君观主,那屠戮本观之人乃昔年江湖久著凶名之青面鬼王戎云豹。”
虎面修髯老者惊诧出声道:“戎云豹,他莫非就是天河鬼叟戎云虎同父异母兄弟。”
老君观主道:“施主说的不错,天河鬼叟戎云虎方才来此,将贫道一条性命强勾了回来,逼问出其弟来踪去迹,勿勿追赶而去。”
“戎云豹为何向观主施展毒手。”
“因为贫道无意获得紫府奇书第三册首七页,不幸风声走漏,被戎云豹耳闻,致罹杀身之祸,七页紫府奇书亦为他劫去。”
虎面修髯老者不禁面色一变,忙道:“如今戎云豹何去?”
“皋兰!”
虎面修髯老者四面大喝一声:“走!”
率众电射而出。
夜鹞子邓通忽惊呼一声道:“三个老鬼已被人救走!”
虎面修髯老者亦大感意外,但心头另有更紧要之事牵挂,忙道:“老夫‘天狼钉’霸道无比,中者无幸,救走三人也未必保得他们性命留在。”
当先穿空腾起,向老君观墙外掠去,夜鹞子等人接踪腾空尾随。
时方未初,大雪仍是纷飞,天色已是晦暗如暮,凛冽砭骨的北风呼吼啸掠著。
陇东天水县城为盈尺厚雪所遮盖,南关外“灵湫”泉畔有家小酒店,土墙矮詹,门首留著风雪剥蚀的红纸春联。
这家酒店并无招牌,但远近驰名,一问南关蔡家酒店,妇孺皆知,固然蔡家老店创设年代久远,而其酒菜醇美更脍炙人口,故席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就是不喜饮者亦莫不去店中喝上两盅儿。
今儿虽是酷寒凛冽,蔡家老店中二三十张桌面仍然上了七成座,店内中心燃著一团马粪火坑,红光熊熊,温暖如春。
店外忽走进一个少年,头戴六角楞帽,身著一袭锦缎面内镶珍珠狐皮抱,长身鸢立,白生生脸膛,浓眉大眼,削鼻挺耸,气宇轩昂不凡。
食客们一见这少年走入,纷纷起立为礼,一人笑道:“李少庄主怎么今日有兴前来。”
少年微微一笑,抱拳道:“各位请坐,在下南关访友未遇,特来喝上两盅。”说时已择一空座坐下,吩附店小二道:“源发茂的陈年荷叶青来上五斤,弄一个双份红烧羊肉,牛肉泡馍。”
李姓少年谈风很健,与店中食客们天南地北闲聊,妙语解颐,店中不时扬起爽朗大笑声。
半个时辰过去,李姓少年已是酒甘食饱,点滴无存,正要起立离去时,突然,店外起了一个重物坠地声,不禁一怔,身形迈出店外。
只见店外一匹毛片如雪骏马下,侧躺著一个背剑蒙面少女,背上血渍斑斑,似欲挣扎立起,只见少女两手支撑无力,连撑了三次仍未能坐起。
少年一见情状,知这蒙面少女身负重伤,忙伸臂欲掺扶起立。
怎料蒙面少女叱道:“不要碰我!难道你不知男女授受不亲么?”
李姓少年不禁面红耳赤,浓眉轩了两轩,咳了一声道:“姑娘伤重,如强用真力必然加剧伤势,在下并无不良之意,看来姑娘仇者很快就会赶到!”
蒙面少女倏地右手勾著马蹬,奋力一拉立起,靠著马身上频频气喘,道:“你怎么知道我仇家转眼追至。”
李姓少年道:“姑娘一路未曾歇息,人困马乏,伤重不支,如非强仇紧追不舍,何致如此,在下李庆嵩,家住距此不远西关外,姑娘何妨随在下去寒舍暂避强仇,养好伤势再行登程如何?”
蒙面少女微一踌躇,道:“你猜得对,也好,但不准走漏风声。”
李庆嵩暗道:“这倒好,首次遇见如此不讲理的姑娘。”
他存著好奇的念头,因为一个大姑娘,风雪长途,身负重伤,定有什么离奇经历,如今武林乱象纷纷,无不与之有关,决心查明此事,闻言笑道:“在下遵命。”纵身一跃,折下一支臂口粗细树枝,道:“姑娘,请扶著借力登上鞍去。”
蒙面少女也不客气,伸手一扶奋力登上鞍去,伏在马背上,李庆嵩牵著绳缰一步一步走去。
大雪纷飞中人骑渐远,雪地中显出零乱的蹄痕,及数点鲜明的血迹。
所幸蒙面少女堕马,仅为李庆嵩一人闻及,不然一扬传开来,李庆嵩立时招致巨祸,但天下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
雪地中一条身影流星划空而来,在蔡家老店门首顿住,现出青面鬼王戎云豹,青惨惨的面孔,目光阴冷甚是骇人。
戎云豹目光落在雪地上,注视远去零乱蹄痕,鲜明的血路,及蒙面少女堕马雪地中留下的凹痕,不禁鼻中低哼一声嘴角噙出一丝狠毒阴笑。
忽地,他目光一抬,只见距身五丈开外立著一个面目阴冷丑陋的白衣少年,凝视那数点血迹。
戎云豹冷笑道:“你瞧什么?”
白衣少年阴森森答道:“与你一样,这还要问。”
“你知老夫在瞧什么?”
戎云豹眼中暴泛杀机,右手捏握三只天狼钉,一俟白衣少年答话可疑时上即施展毒手。
白衣少年狂笑一声道:“你不是急须查明那蒙面少女的下落么?这个在下知道。”
青面鬼王戎云豹不禁一震,目露疑容道:“你既知道,为何不赶去。”
“在下如果有此能力,岂能与你说明。”白衣少年冷冷一笑道:“她为一个武林怪杰救去,在下自忖武功不敌,怎可自招杀身之祸。”
戎云豹沉声道:“你说与老夫听是何用意?”
“这还用问,阁下如果对紫府奇书无兴趣的话,说了也等于白说,在下告辞。”
白衣少年语声末落,身形疾转,一个箭步远出两三丈外。
戎云钓大喝道:“且慢!”电射扑去,右臂迅如电光石火,五指箕张如钩,抓向白衣少年。
指锋堪堪触及白衣少年肩胛,雷厉电奔。
白衣少年突然向左一滑,迅疾无伦地滑开四五丈左右,身法竟然诡奇莫测。
戎云豹不禁大吃一惊,暗道:“瞧不出这小子身法如此高明。”
白衣少年反转身躯,目光森厉沉喝道:“阁下意欲何为?”
“方才你说什么?”
“紫府奇书!”
“你怎么知道?”
白衣少年仰天发出震天狂笑,笑声穿云裂石,震人耳鼓。
戎云豹不禁面色大变。
良久,白衣少年笑定,冷冷出声道:“阁下如有意于‘紫府奇书’,最好收敛起你那残狠凶心,若你我携手合作,则不难垂手可得。”
戎云豹心中一动,微笑道:“怎么个合作法?”
白衣少年道:“七页紫府奇书由阁下得去,但蒙面少女则由在下所有。”
戎云豹目中一亮,哈哈大笑道:“那好办,老夫平生不好色,你我一言为定。”
白衣少年冷笑道:“但在下要活的不要死的,阁下白骨针霸道无比,请赐解药施救。”
青面鬼王戎云豹面有难色,心内暗暗惊诧蒙面少女之伤他从何而知自己所为,莫非老君观一幕为他窥见,若然,这白衣小狗定是异常辣手人物,在未确知他的真正用意之前,甚难
只听白衣少年冷冷一笑道:“如果蒙面少女已死,则紫府奇书当为那武林怪杰取去,合作亦是无用!”
戎云豹陡地哈哈大笑,右手伸入怀内,取出一只玉瓶,倾出六颗翠绿丹丸,道:“半数外敷,另一半用无根水服下立即痊愈,如今蒙面少女何在?”
白衣少年道:“在下自然与阁下同往,难免引起拚搏,由阁下出手制那武林怪杰死命,在下施袭蒙面少女。”伸手接过解药。
其实他也不知蒙面少女何去,不过胸有成竹,定可查出少女下落,目前重要的是获得天狼钉解药。
戎云豹暗暗冷笑道:“你如敢向老夫弄鬼,休怨老夫手黑心辣。”
白衣少年将解药收置入怀,道:“事不宜迟,在下与阁下就此前往。”
身形一迈,循著蹄痕走了出去。
戎云豹恐他遁逃无迹,如影随形掠去,并肩同行。
白衣少年正要他如此,暗中冷笑一声,袖底伸指向戎云豹后胸点去。
戎云豹只觉胸后一冷,全身真气尽泄,不由冷哼一声,面色惨变。
白衣少年哈哈狂笑,左掌抖成十成功力向戎云豹前胸印去。
“叭”的一掌接实,戎云豹惨嗥一声向后倒去,胸骨俱皆裂折,心脉震断,张嘴喷出一股鲜血,横死在地。
白衣少年在戎云豹怀中搜出一囊霸道歹毒的白骨针及解药,振吭发出一声长啸。
啸声宛若凤哕龙吟,随著怒吼狂风送了出去,声播雪野,袅袅不绝。
这啸声惊动了蔡家老店食客,纷纷出店探望,只见二三丈外传来一声大喝道:“非是我天河鬼叟戎云虎不念手足之情,怎奈你居心狠毒,贪得无厌,毒手伤我手下,七页紫府奇书岂是你能染指的,今日之死乃你自取。”
语声未落,但见一条灰白人影激射穿空而去,瞬眼杳入大雪纷飞中。
食客们均一字一字听得异常清晰,纷纷奔去探视,目睹青面鬼王戎云豹狰狞死状,不禁色骇齿颤,面面相觑。
蓦地——
只见十数条人影疾如流星电奔而至,正是虎面修髯老者率著夜鹞子邓通等人赶来,一见戎云豹身遭惨死,不禁一怔。
众食客恐遭池鱼之殃,竞相走避。
夜鹞子邓通纵身一跃,抓著一个五旬老者。
老者惊呼道:“好汉饶命,这不关老汉的事。”
邓通沉声道:“谁说关你的事,不过问问此人是谁杀害。”
老者面无人色,颤声将所闻道出。
虎面修髯老者闻言不禁愣住,面色瞬息万变,道:“看来,老君观主之言不虚,七页紫府奇书显然由戎令主得去,老朽之见,不如赶奔兰州寻觅温令主详禀此事,请温令主定夺。”
夜鹞子邓通放开老者。
老者如捡回一条性命,亡命豕奔逃去。
众食客早逃得一乾二净。
邓通道:“戎令主隐怀异谋,居心叵测,不早禀明温令主妥定对策,恐我等死无葬身之地,坛主之见甚好,事不宜迟,就此赶往兰州。”
突闻一声冷沉语声飘送入耳道:“想得虽好,恐怕未必如你所愿。”
声落,雪地中冒起三条人影,疾逾飘风一闪而至。
虎面修髯老者抬目望去,只见是风尘三侠天龙八掌秦昌南、鹤羽真人、大智禅师三人,不禁骇凛,暗道:“他们中了老夫的天狼钉,眼前武林中仅寥寥数人可救治,怎么”
秦昌南目中射出两道怒焰,厉声道:“圆镜!想不到你竟然丧心病狂得如此地步,叛师逆门已不见容于天下武林,更倒行逆施,盲目残害异己,怎奈我等天命未绝,蒙天河鬼叟戎云虎老师施救,并谓龙虎十二盟中不容皂白不问,无事生非狂徒,命我等执法,你束手就毙吧!”
话声中,风尘三侠倏地一鹤冲天而起双手齐扬,发出满天牛毛细雨的白骨针,电漩飞射,夹著锐啸破空之声,十丈方圆罩没而下。
纷纷惨嗥声中,群匪鱼贵倒地。
虎面修髯老者身中三支白骨针,胆寒魂落,冲天而起,曳空遁泻,去势如电,瞬眼无踪。
秦昌南跌足叹息道:“此人逃去,后患无穷。”
忽闻一声朗朗语声传来道:“如此恰好成就在下心愿,唯恐他不逃去,他必然禀知乾坤钓客温蔚翔,可收自相残杀之功。”
只见白衣少年缓缓走来,面带微笑。
三侠立即卷拳拱手,秦昌南豪笑道:“少侠,秦某平生自负强傲,今日对少侠是衷心佩服,但遗憾的是未知少侠尊姓大名,身世来历。”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道:“三位誉满武林,德被四海,在下何放不向三位坦诚相告,无奈在下另有隐衷,身世来历有苦难言,相告三位反而有害,三位如不弃,在下当以前辈相待。”
大智禅师高喧了一声佛号,道:“贫僧等何敢,少侠睿智无匹,必是前辈异人衣钵传人,贫僧别无所能,但素有知人之明,如臆料不差,少侠必非本来面目。”
白衣少年心中一震,暗道:“好高的眼力。”当下微笑道:“是耶非耶终有真象大白时,如今三位何往。”
大智禅师道:“贫信等须赴昆仑掌门之约。”
白衣少年抱拳微笑道:“如此在下告别,日后有缘,江湖道上再见。”说著身形一晃,瞬即远去七八丈外,如飞而去。
鹤羽真人长叹一声道:“貌像取人,失之子羽,这位少侠日后当冠冕群伦,领袖武林。”
风尘三侠嗟讶不已,奔赴昆仑途中
夜空如墨,朔风厉啸。
天水城楼上传来击拆之声,清晰可辨,时已三更初点了。
飞雪漫天,凛冽彻骨,蔡家老店内火坑更旺了,温暖如春,生意亦更见兴隆,反而上了七八成座,食客们纷纷谈论店外林中弃尸及江湖人物凶残暴戾,面色犹有馀悸。
蓦地
店门厚重遮帘向内一揭,走进一个面目森冷,丑陋可憎的白衣少年,一件白长衫,已显出陈旧灰黯之色。
食客们犹如惊弓之鸟,数十道震悸眼神,不约而同地投在白衣少年面上。
只见白衣少年漠然无视,默然走向一付空座坐下,命店夥送上源发茂酿制远近驰誉的陈年荷叶青拾斤、清蒸鱼头、红烧羊肉,另外又要了牛肉泡馍多加葱蒜。
众食客见白衣少年除了其貌不扬外,并无丝毫异处,只当是普通食客,心情顿为之一宽,话匣子又打开了。
只听一个苍老语声道:“怪道李少庄主突然无故离去,显然他已有所闻,练武人耳力自较我等庸俗强上百倍,动作其快如风”
“但我等出去并未见李少庄主?”另一人插口道:“只怕是一种巧合而已,事有前后,岂能混为一谈。”
“不论如何,李少庄主必然发现尸体,也许李少庄主不愿沾上是非,抽身即回家去。”
“那有道理,李少庄主素有孟尝美称,排难解纷,挺身仗义,向不畏难而退,袖手事外,你此话与李少庄主平素为人不符。”
“好啦!好啦!”另一人笑道:“休要为此事争论,我明日去至西关外面见李少庄主,询问他可知今晚之事,瞧瞧李少庄主如何答话。”
“你倒托大得紧,如李少庄主来个不理不睬,看你有何颜面。”
你一言,我一语,蔡家老店中一片鼎沸烦嚣。
夜深更残,食客们纷纷扶醉踉跄离去,只剩下白衣少年大醉,俯案鼾声大作。
店主是一七旬老者,走了过来,露出慈祥怜悯之色,叹息道:“少年人好酒贪杯,一至如斯。”伸手轻摇白衣少年肩头,唤道:“客官,醒醒,醒醒。”
摇了一阵,白衣少年忽出呓语道:“好酒隹肴,果然名不虚传,但得杖首三千钱,日作醉乡游。”又作笑声道:“梦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好酒!好酒!”
店主摇首叹息,著实摇撼了几下。
白衣少年似被推得酒醉已醒,抬起面来,醉眼朦胧望看店主,道:“老丈何故扰人清梦?”
店主笑道:“夜已深了,食客全都走啦,小店也要关门,客官请同家早早安歇。”
白衣少年苦笑道:“身是他乡客,穷作万里游,小可那有什么家。”
店主道:“原来客官是读书人,不求取功名则甚,买醉他乡岂非误了终生。”
白衣少年长叹一声道:“文章憎命,屡试不第,如今科场考官暮夜苟且,以貌取人,小可自知今生不能飞黄腾达,遂作万里之游,藉增广见识。”
店主颔首道:“人之际遇无常,奈命莫何,这不是勉强得的,但客官不作营生,终非了局。”
白衣少年道:“卖文鬻字,把脉治病,足可糊口,这倒无庸置虑,不过落拓江湖行,未报哺育恩,能不怆然泪下。”
忽地门帘一展倏然走入一个头戴六角楞帽,浓眉大眼,削鼻挺耸,气宇轩昂不凡的少年。
店主一见此少年,忙趋前为礼道:“李少庄主,怎么尚未回庄中?”
李庆嵩面上略无笑容,答道:“在下已回转家下,不过方才风闻贵店附近发生江湖凶杀之事,一时好奇又转返查视,就在店外不远发现多具尸体,致命伤痕同为一种绝毒暗器所致,敝庄从此多事了。”
店主诧道:“这与少庄主何干?”
李庆嵩苦笑道:“店主那知道江湖之事,家父与在下在陇东执一方之雄,黑白两道人物均有交往,凡风吹草动,均得预闻,如今出事地点近在咫尺,事前虽未得警兆,但怎可说是不知情,日后麻烦可多著呢!”
说时不禁忧形于色,频频目注白衣少年。
店主虽不是武林人物,但卖酒生涯做了一辈子,见多识广,知李庆嵩对白衣少年已动了疑忌,忙笑道:“这位客官是个异乡人,因屡试不第,穷途潦倒,所幸略擅医道,足可糊口,但终非了局,老汉意欲荐于一房远亲为教书先生。”
李庆嵩微笑道:“哦,原来如此,医道一宗,内外有别,但不知先生所学”
白衣少年忙接道:“先父昔蒙走方异人传授,外科毒伤最是精擅,一经施治,无不著手回春,小可愚鲁,所得不过十一。”
李庆嵩微笑道:“家学渊源,必不会差,先生可对江湖凶器毒伤疗治方面有否涉猎?”
白衣少年眉头皱了皱,道:“这个在下很难置答,但医不离宗,内疾外伤,只要是不致命疾伤谅不难治愈。”
李庆嵩闻言似精神一振,道:“阁下尊姓大名,可否见告?”
白衣少年道:“不敢,小可复姓诸葛,单名一个文字。”
李庆嵩道:“在下李庆嵩,意欲借重诸葛先生查明店外死者是何物致命,如幸能不立即死者,是否可有其他药物救治。”
诸葛文略略踌躇,即予应允,道:“小可滥芋充数,如有不逮之处,祈少庄主勿见责是幸。”
李庆嵩微笑道:“诸葛先生太自谦了,请!”
诸葛文坚持随后。
李庆嵩道:“如此,在下有僭了。”
两人先后出得蔡家老店,风雪扑面,砭骨如割,伸手不见五指。
嚓的一声,李庆嵩手中燃著一支松脂火摺,一道熊熊火焰在寒风中摇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