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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思君庐山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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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他不禁想起三元秘笈,暗道:“尽三日之期,将三元秘笈内所载之武功从头至尾潜心参悟,或可找出一条自救之策。”

    遂静心息虑,面对石门盘膝坐下,剑尖外伸,默忆三元秘笈上武功绝学。

    他自得三元秘笈,即为事所羁,未得半月安闲潜心参悟。

    经此一来,奚凤啸反因祸得福,三日虽短,但因之奠立一代大侠之基石厥功至巨。

    口口口口口口

    晨光熹微,东方天际泛出一片鲜艳的红霞,卷云如带,千峰拥翠,澄湖如镜,四处飘香,山明水秀的大明湖,又平添了几分怡人景色。

    湖畔柳丝中人影一闪,翩若惊鸿现出一个俏丽的少女,正是春梅。

    她昨晚未离开大明湖,昨晚一切均当场目击,见奚凤啸随着陆曼玲等一行而去,心头亦喜亦忧。

    喜的是奚凤啸获近身之阶则碧虹剑得手有望。

    但风闻陆曼玲人间殊色,仪态万分,恐奚凤啸把持不住,见异思迁,又防陆曼玲横刀夺爱,不禁深怀忧虑。

    午时还早,她不急于离开,似沉浸在这水秀山清中,洗涤多日来烦虑。

    突闻脑后传来温和的语声道:“姑娘好闲情逸致,你家小姐可好否?”

    春梅闻声不禁骇然,转面望去,一眼瞥明那人,立即盈盈拜了下去,道:“刘老前辈!”

    那人正是太极双环刘文杰,含笑扶起,道:“姑娘不必拘礼。”霭然慈详,道貌岸然。

    春梅立起道:“小姐现在仍在成都静养,自龙泉驿蒙面老贼暗算,小姐即为所苦,时发时愈,婢子奉前来泰山寻觅一本“九叶驱风草”昨晚才赶至此间,却为一场不同寻常的江湖恩怨所羁误。”

    刘文杰微微一愕道:“可否请道其详。”

    春梅便将昨晚所见说出。

    刘文杰倾听后诧道:“有长孙老乞在,这蒙面少女定是琼崖海天钓叟陆骥之女陆曼玲,老乞儿与陆骥乃八拜之交,陆曼玲远来中原,定意在白阳图解,只不知对方青衣少年是谁?”

    春梅摇首答道:“婢子藏稍远,不知少年是谁?但他意在劫陆曼玲那口碧虹剑。”

    “当然。”刘文杰道:“剑柄上嵌有一粒避毒珠,乃武林中人梦寐欲得之物。”话音稍顿,又道:“玉箫真人潜隐九宫,久已不露面江湖,如今再出,此事诚不可思议,老朽意欲前往一探,不知姑娘可愿陪伴同行,决耽误不了姑娘行程。”

    春梅心中大感为难。

    正筹思答词之际,忽随风送来一个阴侧侧冷笑,灵机一动,不禁娇叱一声道:“什么人?”循声扑了过去。

    不远处冉冉冒出一个瘦削长脸,两颊深陷,面色枯黄如腊的怪人。

    这怪人一见春梅扑来,目中进射两道森冷如叉的神光,鼻中轻轻一哼,右臂疾拂而出。

    一股阴寒如冰的袖劲狂卷如潮,袭向春梅而去。

    只见春梅如受重击,尖叫了一声,凌空一个筋斗,斜翻出七八丈外,伏在草丛中不动。

    春梅灵慧机智,刁钻伶俐,怪人袖劲堪拂中之一刹那,立即倒翻避出,装得十分相似如受重伤,不但将怪人骗过,居然连老奸巨滑之刘文杰也深信不疑。

    刘文杰纵横武林数十午,以小善博取同道美誉,至今盛名不衰。

    他不愿被人瞧出其实是一巨奸大恶,此时更不能袖手不问,身形疾闪挡在那怪人之前,沉声喝道:“出手辣毒,凶邪行径,老朽若不惩治于你,武林正义何在?”

    怪人桀桀怪笑道:“好大的口气?须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今日破格例外,要伸量伸量你有多大的道行。”

    刘文杰闻言不禁气往上撞,怒火如沸,但他涵养功深,喜怒不形于颜色,淡淡一笑道:“尊驾意欲仲量老朽,即请出手。”

    怪人怒哼一声,反臂出指,五股劲风斜射而出,身形疾旋,右掌一式“托梁换柱”击向刘文杰的下颚。

    刘文杰暗道:“好歹毒的招式。”心内却惊异他出式之奇突,攻向部位诡奥绝伦。

    他存心显露绝艺,右足一点,身形后仰晃了两晃,用出“风翻荷浪”旷绝身法让怪人反臂拂指一击,倏忽身躯一转,左掌穿起。

    “叭”的掌力互接,怪人一声哇呀大叫,身形倒跃出九尺开外,眼中两道冷电仔细上下打量刘文杰。

    刘文杰也震得两臂酥麻,暗道:“此人武学怪异,实非泛常,看来这数年江湖中又出了无数身手卓绝的能手,被黑道绿林帮派所网罗,准备掀起骇人巨变。”

    那怪人面色激厉,一退又进,身形如电,掌影飘飘,瞬息之间,攻出十三招。

    寒飚澈骨,罡劲所拍,无不是人身要害重穴。

    刘文杰双掌一分,踏步出招,掌势如长江大河滔滔不息,表面上看来雄浑有余,奇奥不足,均是普通常见之招式,其实这平凡的招数在他手中经过千锤百练,已化腐朽为神奇,简直无懈可击。

    半盏茶时分过去,怪人被刘文杰掌势逼得团团乱转,激怒得喉中厉啸怪叫。

    突然,刘文杰掌出“举火烧天”一掌印在怪人胸脯上“叭”的一声大震。

    怪人身形震得飞起,发出一声刺耳厉啸,躯体却不坠下,竟似流星腾空而去。

    刘文杰不由怔得一怔,暗道:“我这一掌之力已达七成,虽铜筋铁骨,亦面震伤内腑扑地不起,这怪人为何安然无恙。”

    心中一动,立即猛生追蹑怪人下落之念,四下一望,春梅已不见踪迹,鼻中冷哼一声,腾身凌空而起。

    半空中瞥见怪人身影远在数十丈外朝城垣下泻落,不禁双足踹,身如弩箭离弦追下。

    怪人身法飞快绝伦,转眼间已杳失于千佛山翠拥树木中。

    刘文杰身形落下,面现懊丧之色,忽闻身后一阵衣袂破空隐隐随风送入耳中。

    他耳力锐敏,辩明所来的人数不少,微愕之下身形疾转,只见老龙神上官相率领十余黑道高手疾奔而来。

    老龙神上官相亦看清立在道旁之人为太极双环刘文杰,不由身形顿住,抱拳笑道:“刘大侠别来无恙否?”

    刘文杰抱拳还礼,满面春风答道:“好说,上官老师前来东鲁为了何故?”

    上官相答道:“还不是要查寻铁翅蝙蝠物的是谁,风闻目前铁蝙蝠鲁境再现,并劫走玉虎帮鲁西分堂主胡飞熊怀不中之避火珠,是以兄弟急急赶来。”

    刘文杰故作愕然之色道:“此来刘某毫无所闻,上官老师可否约略说出经过梗概?”

    上官相不想耽误行程,却不敢拒绝刘文杰,稍一沉忖,道:“避火珠为胡飞熊劫自齐绍鸿手中,却不料为一凶邪似玉虎帮中信符火急召胡飞熊赶往一幢废宅”

    “必是冒用展天行名义?”

    “正是。”上官相道:“胡飞熊不虞有诈,进入废宅,竟落得个全军覆没,他不是死在骗他入宅的鬼脸老贼手中,而是丧命在铁翅蝙蝠之下,避火珠亦被劫去。”

    刘文杰诧道:“鬼脸老贼,胡飞熊既全军覆没.上官老师据何而知?”

    上官相显然被刘文杰盘根究底问话所微怒,语音微沉,答道:“鬼脸老者属下十二恶判亦折丧一半,他本人幸免于铁翅蝙蝠之下,迅即离宅追去,此刻,展天行恰率众赶至,胡飞熊尚未气绝,从胡飞熊口中得知详情。”

    刘文杰叹息一声道:“此鬼脸老者显为玉虎帮中之人,处心积虑,叵测险恶,恐展天行睡难安枕了。”

    说着微微一顿,又道:“久闻上官老师处事谨慎,谋定后动,决不捕风捉影,无端生非,谅此行定然确知铁翅蝙蝠主者下落?”

    上官相摇手道:“此人如神龙在天,行踪神出鬼没,令人疲于奔命,兄弟再三思维,决以旁敌侧击,抽丝剥茧之法,或可找出一丝端倪。”

    刘文杰道:“愿闻高明。”

    上官相咳了一声道:“刘大侠谅已耳闻昨晚大明湖之事?”

    刘文杰抚髯微笑道:“这个刘某已有耳闻。”

    “依兄弟之见。”上官相道:“避火珠与避毒珠必大有关连,陆曼玲此去无异羊入虎口,玉箫真人久已绝意江湖,又闻他奄化仙去,墓木巳拱,此时又重现江湖,大有可疑。”

    刘文杰抚掌大笑道:“英雄所见略同,刘某极愿一见这位玄门旧友,是否利欲薰心,晚节不终。”

    上官相闻言暗暗心喜,忖道:“倘与他同行,则我上官相此来可振振有词,不惧展天行藉故寻衅。”微微一笑,道:“玉箫真人就在近潜隐,刘大侠不弃,兄弟愿结伴同行。”

    刘文杰乃心机至工之人,暗中冷哼一声道:“我岂能为你所利用”脸上却显露真挚的笑容道:“足感盛情,刘某尚须等候一位知友,上官老师请先行一步。”

    上官相不由大感失望。

    但他亦是老奸巨滑,深藏不露,闻言立即失手笑道:“如此兄弟先行一步,恕不奉陪了,说罢转身率众疾奔如飞而去。

    刘文杰目送上官相等人身形消失后,朝树丛葱郁中一闪不见。

    口口口口口口

    龙爪槐树荫深处那幢巨宅,栉比连绵,屋宇众多,却在阳光烈日下,显得那么阴沉岑寂,非但人迹杳无,即是鸡犬也找不到一个。

    蓦地——

    十数条人影由龙爪槐荫疾如电射纷纷掠了出来。

    只听上官相低沉喝道:“玉辉,你去叩门,说我上官相求见。”

    一个枭目森冷,背负一柄虎头钩劲装中年汉子,低应了一声,洒开大步迈向门前而去。

    油光乌亮的两扇重门紧闭着,一对黄铜兽环阳光回射闪闪.光华,眩目耀眼。

    王辉堪堪走近宅门,伸手一抓兽环,突闻一个阴沉的语声传来:“且慢!”

    音调是那么阴寒澈骨,王辉由不得机伶伶打一寒颤,转面望去,只见屋角暗处并肩慢慢走出三人。

    中立者正是玉虎帮主展天行,面罩浓霜,向上官相走去,道:“上官当家,咱们河水不犯井水,你侵我河地,不嫌狂妄欺人太甚么?”

    上官相料不到展天行亦在此处,神色尴尬,强咳了两声道:“展帮主,兄弟是追寻那使用铁翅蝙蝠的凶徒,并非有意与贵帮作对,帮主气势汹汹,不嫌盛气凌人么?”

    展天行哈哈大笑道:“上官当家,缉捕正凶,越界追人,不知咱们江湖有无树立规矩?”笑声中含蕴着刺耳讥嘲。

    上官相不由面色激动,道:“展帮主,你误会了,兄弟巳派人投贴贵帮总坛,怎奈帮主不在,兄弟礼数已到,问心无愧。”

    一句话扣住了展天行,怔得一怔,只觉立在一旁的玉面张良茅焕以肘撞了他一下,倏转愧疚赧笑道:“既然如此,展某显然理屈,望乞见谅。”话音略略一顿,接道:“上官当家定获有线索,这使铁翅蝙蝠凶徒藏匿在此宅内。”

    上官相朗声道:“兄弟决不无的放矢。”

    展天行道:“看来有凭有据,但不知此人是谁?”

    上官相道:“展帮主这是明知故问。”

    “展某委实不知,此人是谁?”

    “玉箫真人!”

    展天行先是一怔,继而微笑道:“上官当家何必欺骗展某,你此来目的无非在那颗避毒珠。”

    上官相面有愠色道:“含血喷人,豪杰不为,帮主别把我上官相当作了无耻小人。”

    展天行高笑入云道:“好,好,就算我展某说错,展某此来用意恰与上官当家相反,道不同不相为谋,上官当家你先请吧!”

    休看老神龙头上官相姜辣老练,刁滑如狐,那些巳骑虎难下,嘿嘿冷笑两声,以手示意王辉,预先逃去。

    上官相已觉察出这幢巨宅大有蹊跷,强敌临门,那有这么沉寂毫无动静之理,如非玉箫真人预先逃去。即系潜伏宅内蕴有预谋,心内猛萌首鼠两端之念,不禁目光闪耀乱转,暗道:“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如怂涌展天行与玉箫真人拚命,自己表示宽容大度,与人无争,免落武林口实,明争不如暗图,谅展天行岂奈我何?”

    他心存渔翁之念,反倒泰然起来。

    只见王辉已然敲击门上兽环三次,力沉劲猛,撞得震天价响。

    突闻一个嘶哑苍老声音:“谁呀?”

    两扇大门缓缓启开,走出一个迈龙钟老家人,眯着双眼打量了王辉一眼,道:“你老找准?”

    王辉看出这老苍头毫无武功,强行压抑一腔怒气,抱拳笑道:“烦劳通禀,就说上官相求见。”

    老人家摇头笑道:“您老来得不巧,敝主人昨晚有事远行百粤,恕小的无法通禀。”

    王辉一愕,道:“什么?你主人走了么?但不知有无同行之人?”

    老家人道:“敝主人与玉箫真人及一个什么姓陆姑娘等人同行。”

    此言一出,令上官相、展天行等人不禁愣住,面面相觑。

    五面张良茅焕暗向展天行道:“此乃缓兵之计,帮主不妨单刀直入,逼使玉箫真人露面。”

    展天行对茅焕是言无不信,计无不从,已亟于查出那冒用信符之人,深觉茅焕之言极为有理,身形一动,迈步走去。

    只听上官相喝道:“王辉,回来!”

    王辉转身一跃,落在老龙神上官相之侧,肃立无声。

    上官相微笑望着展天行道:“宾不压主,恕兄弟不能越俎代庖,展帮主你请先吧!”

    展天行不禁一怔,猛感上官相此举不怀好意,自己也瞧出事有蹊跷,但未便示惧,立即抱拳大笑道:“如此展某当仁不让了。”

    率着玉面张良茅焕等人迈步走入宅内。

    老家人张惶失措,退在一旁,张口呐呐说不出一个字。

    展天行等人走入宅内,只见庄宅一无灯火,阴气逼人,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令人毛骨悚然。

    一行人步入宽敞左厅,玉面张良茅焕扇然夜行火摺“擦啦”一声,一道熊熊火焰升起,照得全厅一明。

    展天行目光锐厉,一眼瞥见紫檀木桌缜着一封书信,上写:“留呈展帮主。”

    五个龙飞风舞字迹,映入展天行眼中,不禁心神大震,只觉处处都落在别人的谋算中,双峰紧锁,缓缓伸手向书信拿去。

    突闻茅焕一声低喝道:“帮主且慢!”

    展天行猛缩右臂,用惊疑目光望着茅焕。

    只见茅焕手中火摺巳交与-人,取出一双鹿皮手套戴上,上前拿起书信抽出内面信笺。

    展天行暗道:“茅紧弟果真是心细如发,我玉虎帮之有今日成就,茅贤弟厥功不小”

    忽发现茅焕面色微变,两手呈显颤抖,急趋前观看,只见书信上:“贵帮内有大患,何故另树强敌,展帮主今晚来此但无功,只怕赶回燕京时,贵帮巳一夕易帜,拱手他人,恳挚奉告,言尽在此,临书布别,不胜依依。”

    展天行面色大变,喝道:“快走!”率众急急撒出宅外。

    迷蒙月色之下,只见老龙神上官相屹立着龙爪槐下,负手眼望看掠月浮云似有所思。

    上官相缓缓垂面目注展天行微笑道:“展帮主此行如何。”

    展天行寒道一张脸答道:“此宅乃一幢空宅。”

    上官相愕然道:“兄弟不信有此事。”

    展天行道:“相信与否,全凭上官当家,展某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了。”

    上官相见道着展天等人远去消失的身影,不禁狐疑满腹。

    因目睹展天行等人神色凝重,暗道:“展天行老儿不是好吃的蒜,事非水落石出,岂能如此轻易撒手不问,难道他吃了暗亏不成。”

    他越想越对,不禁大感踌躇。

    以他之能,也不敢闯入此宅。

    这幢巨宅,眼前在他看来,不啻是一具巨灵神像,望而生畏。

    但这话不能向他属下说出口,既不能示惧,又不能撤走,默然思忖了一阵,心中打定了一个主意,暗道:“玉箫真人绝不能离去得如此快法,必仍在宅内,不如采取困围久待之策,何况太极双环刘文杰不会不来,有此帮手,何惧玉箫真人。”

    一想到刘文杰,不由暗诧,至今犹未见刘文杰赶来,忙一挥手,领着属下隐去。

    其实刘文杰早就到来,随着展天行潜入宅内,目击展天行见信退去,不禁大诧。

    他乃心机卓著之人,暗觉屋中必潜隐着一个极厉害的人物,行诡用计都不在自己之下,绝非玉箫真人,连想此人必关系整个武林

    当然,刘文杰不会放弃此一重要的线索,他匿藏在大厅内守株待兔。

    此一计策果然收效,约莫一个更次后,突见一条黑影由天井上疾泻落地,轻轻做了一声蛙鸣。

    “呱”的一声传入厅内,只见厅壁微微响动后,一条黑影冒了出来,疾如鬼魅飘出厅外。

    刘文杰大惊道:“原来这巨宅内处处都有复壁,壁中藏有暗桩,他能目睹你一举一动,丝毫无所遁形,人却不能见他,不禁心神凛骇,暗觉宅哪些蓄谋经营,居心实不可测。

    两条黑影在厅外一合,只听一个低微语音道:“老龙神上官相等人尚布伏宅外附近,暗暗监视我等行动,似采取困围之策,一两天内谅不会撤离。”

    “哼!”另一人冷笑道:“均落在咱们总瓢把子计算中,上官相如知机撤走还好,不然管教他全军尽没。”

    “那么总瓢把子为何不采取行动?”

    “此非其时,万一为此引来无数强敌,反为不美。”

    “不然,周近已发现黑白两道豪雄窥伺,如不禀报报总瓢把子定夺,出了舛错,属下可担当不起。”

    “哼!这班武林人物,都是贪生怕死,混水摸鱼之辈,见上官相心存顾忌,他们怎敢妄动,你就是为此而来么?”

    那条黑影本还有话说,是答得如此轻松,谅总瓢把子已成竹在胸,多说也无益,立道:“那么属下去了。”身影一闪不见。

    刘文杰暗中惊疑道:“他们说总瓢把子是何人物,谅此人必然知道。”只见那人在厅外呆立须臾,突身形拔起,穿空疾杳。

    这使刘文杰大出意料之外,原料此人必返入厅内,在他隐入复壁之际,以“虚空拂穴”手法制住,逼使供出,这样一来,刘文杰改弦易辙不可,一溜烟掠出厅外穿上屋脊。

    屋角飞檐处突冒起一条黑影,发出清朗语声道:“来人可是刘大侠么?”

    刘文杰不禁-怔,忙答道:“正是老朽刘文杰。”

    那人道:“家主人团强敌环伺,忙于策划退敌之计,致有失远迎,望乞海涵。”

    刘文杰道:“不敢,宅主人是谁,敢望赐告。”说着身形走了前去。

    迷茫月色下,只见那人面如满月,五官清秀,三绺黑发,眼内精芒炯炯若电。

    那人微微一笑,抱拳答道:“家主人说与刘大侠原是旧识,见面就知,再说在下也不知家主人真正姓名来历,家主人命在下带路至密室晤面畅叙武林大事,不知刘大侠能否俯允。”

    这一来,令足智多谋,貌善心险的刘文杰呆住,一时之间,不知如何答覆才好。

    去吗?恐自投罗网,履入危境,困未悉宅主是友是敌,无论如何,必是个极为辣手人物,智谋、武功,都不在自已之下。

    若是拒绝,则必认为自己胆怯,传扬开去,于自己名望有损。

    为此煞费周章,甚难措词回答。

    猛见此人眼内炯炯神光逼射在自己脸上,隐泛嘲讽意味,不禁脸上微感一热,咳了一声道:“宅主人如此故作神秘,老朽碍难置答,眼前强敌虽环伺宅外,却不敢冒入侵犯,令东主既知老朽之来,理该出见才是。”

    那人正色道:“刘大侠之言甚是,但在下奉命而来,不知其他,以刘大侠望重四海,誉满武林,武学已臻化境,尚恐家主人有意暗害不成?”

    刘文杰只觉此人词锋犀利,令自己无法招架,暗忖:“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谅他也莫奈我何?”

    心念一定,遂哈哈大笑道:“就请尊驾带路。”

    那入抱拳一揖,道:“恕在下有僭了。”

    纵身一跃,飘下屋面,只觉刘文杰已先他悄无声息站地,暗暗心惊道:“刘文杰果然名不虚传!”

    太极双环剑文杰随着这人身后,此人步法从容,不疾不徐,向花丛中一条白石小径走去,凝神打量四外形势。

    但见花木扶疏,暗香浮动,月色清冷,景色凄迷,一切都静得出奇,并无丝毫异状,忖道:“宅主如不出自己所料,定是个才华卓绝之辈,从容若定,谋略筹划,虚虚实实,令人有高深莫测之感。”

    因他心生惕念,脑中忖思见了此宅主人应如何应付,假定了几种情势,拟定对策,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刘文杰有一种过人的长处,那是一生谨慎,绝不乘喜而轻诺,更不乘快而多事,不因志得意满面偶有疏忽,是以伪誉武林数十年迄今不衰。

    忽感夜风送来浓郁芳香,沁人心脾。

    不远处现出一幢精雅别致的花榭,四周植有数百株不知名的花树,高仅两丈,躯干如碗,枝叶互生,叶如楷杷而轻厚,花似白莲,莹脂如玉,每株树上繁结数十朵,遥遥望去无异花城,不令人神往。

    刘文杰随着此人踏上石阶,花树内飘然走出一个青衣少年,含笑抱拳道:“难得刘大侠光临,蓬毕生辉,请入内一叙。”

    引路中年人突转身向刘文杰笑道:“在下还有事在身,恕不奉陪。”

    青衣少年道:“廖大哥,刘大侠武林高人,誉满四海,你我就此请益,倘蒙指点,胜似练武十年,这等旷世奇遇,你竟平白让它放过?”

    刘文杰乍睹这青衣少年,不禁一怔。

    料不到此庄主人如此年轻,只觉陌若平生,想他不出在何处见过,耳闻少年出言明誉暗毁,心中微怒,却丝毫不形于色,微微一笑,说道:“老朽不过浪得虚名,怎能比得阁下年岁轻轻,身手机智高绝,数日后即将名满江湖,使老朽欣羡不已。”

    少年闻言不由一愕,道:“刘大侠何以竟出此言,在下未学后辈,过蒙谬奖,不胜汗颜。”

    刘文杰大笑道:“智退展天行,慑阻上官相,即此两事,已足以名动武林,威慑江湖了。”

    笑声高遏行云,宏亮如雷。

    青衣少年微笑道:“刘大侠你误会了,在下非此宅主人。”

    刘文杰不由呆了一呆,道:“那么宅主何在?”

    少年堆起满面歉疚之色道:“宅主乃系家叔,因他筹划退敌之策,一时之间不能赶至恭迎大侠,是以命在下替代他款待大侠。”说罢延请刘文杰入室。

    眼中突然一亮,客厅中八支流苏宫灯由四个垂髻小童点燃,映得一屋通明。

    宾主落座献上香茗后,青衣少年道:“在下程惠,家叔程仲武敬仰刘大侠一生清誉,武林泰斗,发现大侠行踪后,即恐大侠为传言所讹,敝家叔居心叵测,祸乱武林”

    刘文杰不待程惠说完,即微笑接道:“老朽平生谨慎,决不轻易指人以罪,眼见犹恐是假,耳闻岂可深信。”

    程惠道:“如此家叔就放心了”

    “不过令叔与老朽似未有一面之识。”

    “家叔昔年之事,在下生之也晚,不便妄论有无,只恐大侠贵人多忘。”

    刘文杰不禁哈哈大笑。

    程惠手指廖姓中年人接道:“这位廖鹏举是家叔衣钵传人,与在下同是嗜武若命”说此面色突变,目注室外。

    只见一条人影急射掠入,浑身上下受有重伤,头面颚骨并划有三寸许刀口,皮肉外翻,血流如注,一站实即不支跌坐于地。

    程惠大惊失色道:“王老师遭了何人暗算。”

    来人已喘不出声道:“上官相已派入侵入本宅,少侠请准备应敌。”

    程惠剑眉猛剔,眼内精芒电射,冷笑道:“上官相居然有此胆量!”

    忽然,室外飘来一个阴寒澈骨冷笑道:“小辈无礼,上官令主何等威名岂能容你等猖妄无忌。”

    话声中,电射掠入三个面目阴沉劲装老者,身着服色各别,常人眼中有奇装异服之感觉。

    程惠面色一沉,冷笑道:“你们是冲着谁说话?”

    一个枭目鸱吻红衣老者阴侧侧答道:“就冲着你说话?”

    程惠忽目注廖鹏举说道:“擒他过来。”语音寒厉。

    话未落,廖鹏举人已如电闪而出,一招“五泉猛泻”向红衣老者抓去。

    出手迅快如风,而且奇奥不测,攻向部位拿捏之准,虽武林耆宿刘文杰亦不禁暗暗称奇。

    红衣老者料不到廖峭举出手如此奇奥,不禁心神一震,幸他也非泛泛弱者,身形一侧,左臂一扬封住攻来手法,右掌一式“叶底偷桃”斜刁而起。

    “叶底偷桃”本为不登大雅平庸招式,可是在红衣老者施展出来,却精奇绝伦,攻其必救,逼得廖鹏举硬生生后撤一步。

    廖鹏举不容对方抢制先机,大喝一声,一退又进,重又疾扑而上,右掌如刃横削,左拳直击,两招并出,凌厉绝伦。

    红衣老者脚步微点,凌空上提,身子疾如车轮般打了一个旋转,让开攻来两招,食中二指疾仲,猛向廖鹏举肩头点去。

    两人攻守虽寥寥几招,却惊险万状,所出招式均是辛辣狠毒巳极,稍一不慎,非死即伤。

    廖鹏举突然身形一塌,侧身进击。

    转瞬间,廖鹏举已攻出九招三腿。

    红衣老者以一分之差,被廖鹏举抑尽先机,此时连受廖鹏举绝学所制,被迫得左腾右挪,连番倒退,心中大感震怒。

    但武功优劣,各凭智慧火候,一丝都勉强不得,虽欲取险出招扳回劣势而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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