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伍梦龙见机忙道:“在下在院外相候。”身形一闪外出。
韩维武忙与奚凤啸附耳密语道:“此人口蜜腹剑,老弟宜留神一二,谬为知己,慎防杀身之祸,三日后晚上,你我在黄鹤楼后昭明太子墓相见。”说完转身,疾如电射出室而杳。
奚凤啸不禁大为感动,喃喃道:“天涯何处无知己,休道人情比纸薄。”
口口口口口口
天色来到五更,傍西斜月为一片厚厚云层遮去,星光闪烁下夏口郊野景物显得异常荒凉。
两条黑影在林树荒郊中先后疾驰着,突然先行一人刹住迅快的身法,回面说道:“贤弟,玉面丧门虽名满江湖,却不能与眼前贤弟的名头来得响亮,居高思危,能不为贤弟忧。”说着在怀中取出一付制作精巧的面具,接道:“贤弟戴上可暂隐去本来面目,行事也比较方便。”
说话之人正是柏树庄少庄主伍梦龙。
奚凤啸谢了一声,接过戴上,一变成为四旬上下,面目阴冷的精壮汉子。
两人一路疾奔,片刻间已自奔行十余里之遥,远远望去,只见一所庄院隐在一片古木参天中。
伍梦龙低声道:“到了,她们姐妹就潜身在此庄院中。”
奔近林外,蓦闻浓密林木内传来一声断喝:“来人止步!”
伍梦龙一顿身形,抱拳微笑道:“有劳通禀两位姑娘,就说在下豫南柏树庄伍梦龙求见,有机密大事相告。”
“两位暂请稍候。”林内传来语声道:“容兄弟通禀。”
伍梦龙回面向奚凤啸微微一笑。
笑中含意无非是说他前言欧阳姐妹未死并非无稽。
奚凤啸暗中感叹道:“欧阳姐妹诈死之策虽然高明,却瞒不了伍梦龙,江湖上看来都是些尔虞我诈,心机互斗之辈。”
忽听林内语声腾起:“两位请随我来。”
伍梦龙立时双肩一振,疾穿入林,奚凤啸紧接着随后掠去,只见暗林中有一瘦小身影往庄老宅奔而去。
一入庄门,奚凤啸暗中留神察视宅内景物,但觉亭台楼阁,水榭花圃,布局精巧,俨然王侯宅弟。
到得一座高阁前,厅内火光一闪,灯烛大放光明,传出欧阳翠英沥沥茑声道:“少庄主请进!”
伍梦龙奚凤啸先行踏入一间布设华丽大厅中,只见欧阳翠英穿着一身紫缎上缀白花裙盈盈含笑立在椅侧。
她面上薄施脂粉,皓齿明眸,艳光照人,目光一瞥奚凤啸,不禁一愕,道:“这位是何人?”
奚凤啸正欲答言,伍梦龙忙道:“这位是相随家父多年亲信,武功不在伍某之下,为人忠诚不二,他姓裘。”
伍梦龙不说名号,这就是他高明诡谲之处。
欧阳翠英淡淡一笑道:“原来是裘老师,失敬,两位请坐。”
伍梦龙一坐,即朗笑道:“大小姐使的巧计,伍某几认作两位姑娘已死。”
欧阳翠英道:“不知老龙神上官相老贼安着什么毒计,嫁祸于愚姐妹,无可奈何才出此诈死下策,但依然瞒不了少庄主神目如电,事非得已,望勿见责。”
伍梦龙正色道:“不但瞒不过伍某,黑白两道群雄无不洞悉,如今”
欧阳翠英接口道:“群雄云至毕集夏口,小妹尽已知情,天明之前,即将来此侵犯,小妹心想愚姐妹诈死之策武林群雄极难识破,定有人故意泄漏,欲从中牟取渔利。”面罩浓霜,冷电慑人。
伍梦龙面色微变,道:“大小姐可是疑心伍某故意泄露么?”
欧阳翠英嫣然一笑道:“家母与令尊是多年至交,又是愚姐妹诚邀少庄主前来相助的,慢说愚姐妹并无此念,就是少庄主也不屑做下如此卑鄙无行之事。”
伍梦龙面色一霁,道:“那一双女尸是谁?”
“庵内一双淫尼,虽死无辜。”
“二姑娘呢?”
“她在宅外巡视,严防来袭。”
伍梦龙微微叹息道:“大小姐素称睿智过人,见机立断,眼前强弱之势显然,诸如太极双环刘文杰、老龙神上官相、南方双燕、丰都鬼王滕文星等无不身手高绝,二位姑娘据此弹丸之地,与这相抗甚是不智。”
欧阳翠英凄然一笑道:“少庄主是劝小妹逃走么?不白之罪更将无法澄清,致令冤沉海底,如此天下之大,亦无法容身了。”
伍梦龙道:“大小姐总不能坐以待毙。”
欧阳翠英响起一串银铃的笑声道:“小妹已有万全之计,制胜虽未必,脱身却有余,或可目睹一场他们自相残杀。”
伍梦龙笑道:“大小姐智珠在握,在下愿供驱策,不过大小姐飞书相召,用意未明,可否见告。”
欧阳翠英目露恳求之色道:“无他,只望少庄主相助取得白阳图解宝钥,小妹坚信宝钥得主不出老龙神太极双环丰都鬼王三人之外,愚姐妹力薄难敌,家母又坐关潜修玄功,不得已才函邀求助。”
伍梦龙见她神色甚正,不似虚伪,暗道:“莫非她们真未取得白阳图解宝钥么?自己也是不深信确有其事,否则她们姐妹不赶往图解藏处反转留夏口则甚。”
欧阳翠英见伍梦龙沉吟未答,即道:“少庄主可是疑心小妹所言不尽不实么?小妹如有一字虚假,天诛地灭,今晚当身遭惨报。”
伍梦龙忙赧然笑道:“大小姐言重了,在下并非此意,只是思忖大小姐所说的三个魔头均是武功已臻化境,恐难力敌。”
欧阳翠英嫣然一笑道:“少庄主智谋出众,心机过人,此事全仗大力了。”
奚凤啸坐在一旁,默默不出一声。
欧阳翠英与伍梦龙说话时,两道眼神不时观察奚凤啸,只是拘谨得出奇,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坐,丝毫不带江湖积习,不禁暗暗诧异。
突然厅外传来一声娇呼道:“姐姐!”
一条娇俏人影疾闪入厅,正是那妩媚可人的二姑娘欧阳翠华。
欧阳翠华身形一定,面带惊容,一眼瞥见伍梦龙,纤手微掠鬓丝乱发,轩眉娇笑道:“少庄主来啦。”
伍梦龙欠身立起,抱拳微笑道:“二小姐好!”欧阳翠华福了一福,匆匆瞥了奚凤啸一眼,向欧阳翠英道:“姐姐,群邪已动身,片刻即至,我们要战要退,迅即决定,免得临时措手不及。”
欧阳翠英冷笑道:“骊山鬼母之女也不是好惹的,让他们吃点苦头再说,少庄主,厅外全仗鼎力费神。”说着素手一扬。
一片罡劲应手而出,大厅灯烛全熄,一霎那间伸手不见五指,沉寂异常。
伍梦龙伸手一牵奚凤啸,跃出厅外,低声道:“贤弟,你我藏在暗处,伺机出手。”
奚凤啸低应了一声,身形微晃,穿入参天古木中。
伍梦龙横身一挪,隐在一株合抱大树之后。
蓦地——
一条疾逾飞鸟人影傍身在伍梦龙十丈开外,昏夜之间,饶是伍梦龙目力锐力,也不能瞥清来人是何形貌,只觉那道炯然如电眼神凝注在高阁之上,似在思索着什么事。
突然,只见那人身形一转,忽从林中疾扑出十数条迅快的人影,为首者目睹那人身形横阻,眼神慑人,不禁一怔。
那人发出懔人心魄的狂笑道:“玉虎帮竟是越来越胆大狂为了,居然越众生事,在老虎口中拔牙,不是嫌命太长么?”
玉虎帮为首之人正是那金蜈堂堂主天杀星丁洪钧,闻言两道煞眉一剔,沉声道:“来者下惧,惧者不来,阁下说话好无道理,阁下究竟是何来历,不妨见告,以兔玉石俱焚。”
那人又是长声狂笑道:“你连老夫都不识,还闯什么江湖,老夫滕文星手底向无幸免之人,如不见机,休怨老夫出手辣毒。”笑声充满杀机,令人胆寒魂落。
丁洪钧闻知是丰都鬼王滕文星,不禁心神大震,强自镇定道:“今晚之事,非仅敝帮,尚有其他威震江湖的黑道巨擘,武林宿彦参予,滕老前辈为何拒敝帮,语云得手者即为物主,老前辈只管向骊山鬼母之女放手施为,敝帮决不冷箭暗算。”
滕文星冷笑道:“老夫岂能让你等坐待渔人之利,如不迅退,老夫要出手了。”
丁洪钧等人却已提聚真气,蓄势待发,闻言答道:“这片宅院灯火俱无,在下之来如入无人之境,骊山鬼母之女想巳闻风事先逃去,事既未明,老前辈就变脸相向,咄咄逼人,伤了和气,岂非不值。”
丰都鬼王仰天哈哈大笑道:“老夫一向不论交情,只问利害”
丁洪钧趁着滕文星说话疏神之际,做了一下手式,双掌猛仲,中离弦之矢般往滕文星猛出去。
五虎帮匪徒一分,全力合攻出手。
丁洪钧扑势如电,见滕文星猝不及防,心方大喜,双掌咚的一声击实在滕文星前胸,如中败革,便知不妙,只觉双臂奇痛如折,行血逆攻内腑,不禁怪嚎一声.倒掠了出去。
丰都鬼王一声怪笑出口,拔身上提,半空一个疾转,双袖疾拂而出一片排空劲气。
玉虎帮高手只觉一股阴寒澈骨的真气凌头压下,一个个出声惊呼道:“好冷!”
全身战颤,气血冻凝,纷纷倒地不起。
伍梦龙暗中窥见得一清二楚,只觉心神一凛,暗道:“好厉害!”
猛然只听两声哈哈大笑传来,夜空中先后坠下两条身影。
丰都鬼王滕文星定睛望去,只见是太极双环刘文杰老龙神上官相联袂而至,阴阴一笑道:“两位谅早已到得多时了,将滕某所为一并瞧在目中。”
太极双环刘文杰微笑道:“不错,对付此等庸手宵小,滕老师打发他们易如折枝反掌,兄弟乐得壁上观战,得见滕老师施展久未一用之“尸阴毒气”果然高明。”
奚凤啸伍梦龙虽隐身两处,却不约而同脑中思索两个问题,见解更是不谋而合。
首先,丰都鬼王滕文星为何停身阁外,不极夺取欧阳二女所得白阳图解宝钥,因滕文星知道刘文杰上官相已联袂而至。
他们三人武功虽各有同但相差极微,先行侵入阁中无论白阳图解宝钥到手不到手,都将对自己蒙受极重的不利,众口烁金,无可洗刷。
其次施展“尸阴毒气”无非是杀鸡儆猴之意,隐示玉虎帮横行燕云六省,势焰炙手,自己都不结怨,何惧于你们的人。
果然丰都鬼王滕文星即是此意,刘文杰上官相都是老于江湖,心窍剔透之巨擘,怎还不知其意,互望了一眼。
刘文杰不禁莞尔笑道:“如今计将安出,白阳图解宝钥只有一个,而我等就有三人,势难均分。”
滕文星道:“咱们各凭运气。”
上官相不禁一怔道:“骊山一双鬼女岂堪抵受我等三人其中之一全力一击,事有先后,何能各凭运气?”
滕文星倏地面色一变,沉声道:“上官老师不待滕某说完,便反唇相讥,上官老师何不迳先上楼,还等什么?”
上官相被滕文星顶撞,一时为之气结,怒目暴射凶焰。
刘文杰忙微笑道:“上官老师且请息怒,先听听滕老师有何高明之见。”
老龙神上官相鼻中微哼一声。
滕文星道:“骊山鬼母与我等三人俱是旧交,我等以前辈尊长身分总不能向后学晚辈出手,是以不出手为上策,晓以利害,劝使二女自动献出宝钥,谅二女不致抗命”
刘文杰徐徐颔首道:“高明,高明。”
滕文星接道:“但我等共有三人,宜抽笺以定先后,得宝钥者其他二人不得觊觎狙击。”
上官相冷笑道:“虽然高明,如二女抗命不交如何?”
滕文星淡淡一笑道:“一招为限,若二女幸免不能再出。”
刘文杰道:“若你我三人均未能到手,又待如何?”
滕文星冷笑道:“再作计议。只要二女在楼上,那怕她们飞上天去。”
上官相道:“倘二女推诿是空穴来风之词,坚称未得宝钥”
滕文星哈哈大笑道:“以你我三人均是深于谋算,明察秋毫,言之真伪那有分辩不出来的。”
刘文杰哈哈大笑道:“算你有理,时机稍纵即失,我等立即抽笺以定先后。”
滕文星立时身形拔起,折末三截长短不一的树枝握在手中,让上官相刘文杰先抽。
伍梦龙暗中只觉他们三人举动离奇荒谬,大违常谱,突然起念一惕,暗道:“莫非他们三人已另遣能手侵入楼中么?”
竟是越想越对,起念潜入楼中窥察,无奈自己隐藏方位不对,只一现身立即为三凶察觉,对方太强,不敢冒然行事,但心头焦急如焚。
这时奚凤啸已自入大厅中,厅内黑暗似漆,沉寂如死,只觉并无丝毫异状。
突然,奚凤啸只感暗中伸出一支柔软润滑的手掌握住自己右臂,耳边响起银铃语声道:“奚少侠么?”
他听出是欧阳翠华二姑娘,不禁大诧道:“姑娘怎能分辩出在下?”
欧阳翠华低声笑道:“你虽改易本来面目,却无法隐去你那身形气质,我一入得厅内即瞧出是你,当然,几乎瞒过了我姐姐,但她心细如发,仔细一想,也就恍然了。”
奚凤啸摇首一笑,道:“尚未有人侵入么?”
欧阳翠英附耳低声道:“你凝神观察厅内景物便知究竟。”
厅内景物模糊可辩,与初入厅一明一暗之间易发生触觉错误不同,尤其是练有武功之人,处于暗室之内,时间一久,视物无异白昼。
奚凤啸凝神扫视厅内,只见左厢壁角堆积了八九具躯体,一动不动。
欧阳翠华道:“这些鼠辈均为我点中穴道,只晕迷未死。”
奚凤啸低声叹息道:“在下为二位姑娘忧,刘文杰滕文星上官相已在园中,转眼即将侵入,姑娘不如劝令姐逃去是为上策。”
欧阳翠华笑道:“我岂能放过他们自相残杀的好戏,精彩的还在后面哩!”说着一拉奚凤啸,迅疾掠入厅后登楼,潜隐在楼廓柱侧,园中一举一动,故可一览无遗。
奚凤啸道:“令姐呢?”
欧阳翠华手一指楼角,低声道:“她不是在此么?”
奚凤啸凝目望去,只见一条娇小黑点贴壁而立,目光深注楼外。
忽地,那欧阳翠英纤手一扬,一块拳状之物投掷林木荒中,叭的一声,落地微响。
三凶抽笺已定,被丰都鬼王拈着了头筹,不觉欣然色喜,道:“二位请暗随滕某,别等事后,诬咬滕某背着二位弄鬼。”
刘文杰上官相同声笑道:“滕老师公正无欺,兄弟不胜钦佩。”
丰都鬼王正要站身腾空,扑入大厅而去,忽闻十丈开外叭的微声传来,不禁一怔,鼻中冷哼出声,身形疾晃,直扑过去。
他身形尚未落定,只觉眼前人影一闪而入,不禁怒喝道:“站住。”
原来那条人影正是玉面丧门伍梦龙。
他正凝神窥视三凶动静,不料天外掷来一块飞石,这声微响,必引来三凶,知藏身不住,暗骂道:“这是何人所为?”
他甫一闪身,竟无巧不巧遇上丰都鬼王扑来,逼得硬往左挪五尺沉桩稳住。
这时,太极双环刘文杰,老龙神上官相亦一跃而至。
刘文杰一眼即看清此人就是伍梦龙,不禁皱眉微笑道:“原来是伍贤侄,令尊也有意于白阳图解么?”
伍梦龙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忙抱拳躬身一揖道:“连刘师伯如此望重武林,德被四海的武林前辈都为之心动,何况晚辈后生末学。”
刘文杰闻言暗骂道:“好狡猾的小辈”但他抚须微笑道:“伍贤侄误会老朽了,老朽本不愿参与,但念及武林苍生,万不能使白阳图解沦入邪恶之手,而且物凭有缘,天与不授,反获其咎。”
滕文星上官相不禁勃然色变,怒道:“刘老师,你骂的是谁?”
刘文杰淡淡一笑道:“善恶之分,只在方寸一念,二位莫非自承为武林凶邪?”
二凶不禁语塞,老龙神上官相发出豪迈大笑道:“唇枪舌剑,徒然伤了和气,刘老师说得不错,物凭有缘,我等还是以白阳图解宝钥为重。”
丰都鬼王滕文星身形疾晃,一溜轻烟似地疾掠而去。
太极双环刘文杰一步纵出,突见上官相右臂一探,五指向伍梦龙面门疾拂而去。
出手迅快无伦,伍梦龙猝不及防,顿为拂中,只觉两种不同的奇寒酷热的气劲循着穴道涌入内腑,不禁啊哟出声,翻身倒地。
刘文杰一生伪貌良善,嫉恶如仇,本欲怒斥上官相无耻,出手相救,但见上官相一击出手后即急迫滕文星而去,权衡利害之下,只当未瞧见一般腾身而去。
上官相刘文杰并肩立着厅外,目注着丰都鬼王滕文星跨入厅内。
大厅中寂静得如一泓死水,滕文星缓缓在厅内来回走了八步,他那锐厉的目力已发现堆积在壁角的数具尸体,暗道:“好辣毒的一双丫头,处境险恶,有若笼中之鸟,尚敢恃强负隅。”
只见滕文星沉吟了一下,徐徐出声道:“二位贤侄女何在?”
但听一声银铃娇笑声遥遥传来道:“滕师伯么?长远不见,想念极啦,我姐姐现在楼上等候你老人家商量。”
滕文星不禁忖道:“一双丫头真像她母一般,鬼灵刁钻诡谲难防,不要中了她道儿。”暗中蓄势戒备,慢慢走向厅外,随即呵呵笑道:“二姑娘,武林传言说你们在此,老朽先还不信,二位姑娘行事委实莫测高深。”
他眼力异于常人,拾级登楼,暗中只见欧阳翠华立于楼口上,目光焦急。
欧阳翠华忙道:“滕师伯快来。”
滕文星不知她们葫芦中卖什么膏药,暗哼一声道:“你们两个鬼丫头如胆敢在老夫面前弄鬼,管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心中虽是这么说,身形却疾逾飞鸟般直掠了上去,楼口转侧现出一间斗室,灯光如豆,昏黄幽暗,气氛异常清冷。
欧阳翠英立在案侧,目睹丰都鬼王滕文星走入室中,将灯蕊稍稍剔亮,望了望窗外一眼,眼圈一红,噗噗噗流下两行清泪,与其妹盈拜下去,凄然说道:“滕师伯,侄女们冤屈难伸,危在顷刻,望师伯乞怜施救。”
滕文星如此狠毒的魔头,此时也不禁手足无措,双眉一皱忙道:“起来,你们受了什么委屈,快说出老朽听听。”
欧阳翠英凄然答道:“师伯明见,武林谣言诬侄女们得手白阳图解宝钥,分明是捕风捉影之言,师伯怎可见信?”
滕文星不禁一怔,道:“怎可说无稽之言,老朽只是来此探明事实,但其余江湖高手,都是向以行事沉稳着称,决不致凭空穴来风之词竟相赶来此间。”
欧阳翠华突出声冷笑道:“想不到师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受愚若此死了岂不是冤枉之极。”
欧阳翠英叱道:“妹妹说话怎能如此无礼,还不请罪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