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壮志虽然早已心生绮念,但他却不知如何和绝代风华,美如天仙的娟姊姊同床共枕,共渡良宵。
这时见娟姊姊,含羞带笑,面泛红晕,凤目期待的望着他,令他蒙蔽的理智,突然得到启示,因而,勇气倍增。
他不再迟疑,伸臂将宫紫云的娇躯抱起来,同时深情的低呼“姊姊”俯首轻吻宫紫云的鲜红樱唇,径向床前走去。
宫紫云再没有惊呼惶叫,温顺的偎依在凌壮志的怀里,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每一个少女都将为此而心慌意乱,但,任何进入洞房的少女无法避免服侍丈夫,因为这是作妻子应尽的义务,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俗语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是人生两大快事,凌壮志在人生的旅途上,又向前迈进了一步。
夜阑更深,大地沉睡,绝峰上寒冷刺骨,唯独绿谷洞府石室中,温暖如春。
凌壮志、宫紫云,共享人生真谛,发现了人生的另一面——真、善、美。
春风数渡,极心缠绵,卿卿我我,互爱互怜,两人在幸福、美满,和无限蜜意中睡去。
凌霄庵的早课晨钟,将甜睡中的凌壮志惊醒,他立即感到额下劲间奇痒难耐,阵阵温馨发香,熏得他飘飘俗醉。
睁眼一看,被中的娟姊姊仍倦卧在他的怀中,睡意犹浓。
他想到昨夜的数度缠绵,感到异常满足,但想到娟姊姊那时的娇啼辗转,内心又感到极度不安。
由于心疼爱怜,他立即情不自禁的轻轻吻了一下娟姊姊的香腮。
睡梦中的宫紫云,慵懒的“嘤咛”一声,一动不动,眼都不睁。
凌壮志不由愉快的笑了,微微掀被,发现娟姊姊香襦半解,酥胸微掩,他的心又不禁心旌摇荡,绮念复生了。
蓦然——
凌壮志双目一亮,面色大变,脱口一声惊啊,急忙坐起来,顿时呆了。
已经醒来,但仍倦卧的宫紫云,立被惊得睁开了眼睛,发觉自己酥胸暴露,玉峰裸呈,羞得急忙将凌壮志掀开的棉被抢了过来,迅即掩在身上,同时,绯红娇靥,佯怒嗔声问:“什么事如此大惊小怪?”
说话之间,发现凌壮志面色苍白,额角渗汗,目光惊急的望着她的前胸,知道凌壮志不是取闹,因而急忙坐卢,正色问:“有什么不对吗,弟弟?”
凌壮志一定神,举手一指宫紫云的酥胸,惊惶的说:“人皮秘芨”
宫紫云黛眉一蹙,心知有异,缓缓推开棉被,低头一看,也惊得花容失色,脱口一声轻啊!
只见酥胸上的点点朱砂小字,大部退去,仅余下一些淡黄色的小点和模糊不清的字迹。
宫紫云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由也呆了,久久才抬起头来,惶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凌壮志也正在惶急惊异,因而仅茫然不解的摇摇头。
两人瞪大了眼睛,彼此惊惶的互望着,久久不发一语,最后,宫紫云讷讷自语,缓声问着自己:“莫非与‘守宫痣’是同一个道理?”
说着,急忙将左肩上的衣服退下来,露出雪白凝脂的肩头。
凌壮志不知何意,定睛一看,只见宫紫云肩头下方,赫然刺着一只飞凤,但飞凤的颜色已极淡了,因而,不解的问:“姊姊,这是什么意思?”
宫紫云似乎已求出人皮秘芨退化的原因,这时见问,粉面不由一红,但仍不安的回答说:“这些事你不知道。”
凌壮志一听,立即正色说:“不知道才问嘛!”
宫紫云黯然一叹,感慨的说:“这真是天意,万幸昨夜你已将剑诀记下来,否则,你我两人真要痛悔终生了,我想这是母亲也决没想到的事?”
凌壮志似乎想起什么,急忙说:“姊姊,我们快去禀告师母吧!”
宫紫云娇靥一红,嗔声说:“羞都要羞死了,还好意思见母亲?”
说着,急忙整理衣裙。
凌壮志一听,顿时大悟,俊面也不禁红了,但他仍忍不住问:“这件事总不能永远瞒着师母呀?”
宫紫云立即不高兴的说:“要去你自己去说。”
凌壮志不由一楞,继而一想,觉得自己更不便开口,只有以后见机再说了。
自此,凌壮志和宫紫云就在绿谷崖下的洞府中住下来,共同勤练乌衣狂傲视武林的“身剑合一”
两人恩爱情深,彼此相见如实,课余下峰打猎,无事山中散步,总是形影双双,片刻不离。
每隔三五日,两人必去澄心殿请安一次,并请问一些三位师太云游在外的情形。
飞花女侠不说下山,两人自是不敢再问,但在幸福的情境中,两人却无时不想着早日手刃乌鹤的事。
他们每隔一些时日,必请庵中下山的姑尼,至小镇店中,关照店伙,善饲马匹。
人在快乐中,往往不觉光阴之快,不知不觉已两个半月了。
凌壮志,由于读了剑魔“御剑百里”的心法,虽然“御剑”毫无进境,但“身剑合一”却已练至得心应手的纯青境界。
宫紫云在爱夫悉心指导下,也进境奇速,她不但学会了太虚九剑,同时对身剑合一,也能凌空下南海,平射数丈,只是在威势上,没有凌壮志惊人。
两个半月的美满生活,宫紫云显得更丰满,更成熟了,完全变成了一个高雅脱俗,秀美绝伦的少妇。
这天,风和日丽,晴空万里,绿谷松竹茂然,奇花争妍,凌壮志神采飞扬的挽着宫紫云的玉手正在盛开的花间漫步。
就在这时,一阵急速的衣袂破风声,径由凌霄庵方向传来。
两人停身止步,只见东南松竹间,一道黄影,疾如流星,正向这面驰来。
凌壮志凝目一看,不由脱口说:“姊姊,是慧安!”
宫紫云心中一动,肯定的说:“一定是母亲命他来唤我们了!”
凌壮志根据慧安慌急的神情,断定必有重要的事情,因而急声说:“我们迎过去吧!”
说罢,两人尽展轻功,并肩向前迎去。
这时,慧安已经看到来的宫紫云和凌壮志,早在七八丈外已停住身形,一俟两人到达,立即恭声说:“庵主请两位师叔即刻前去澄心殿。”
凌壮志首先迫不及待的问:“可是三位师太回来了?”
慧安恭声回答说:“是随了尘师太去中原的慧师叔回来了。”
宫紫云知道必是带来了恶道“乌鹤”发动各大门派,联盟对付凌弟弟的消息,因而急声说:“我们快去吧。”
说着,两人在前,慧安跟后,直向凌霄庵驰去。
三人来至庵后,同时一长身形飞跃墙而入。
进入墙内,绕过数座粮食库房,沿着下斜通道,急急向第三座大殿走去。
到达澄心殿外,两人相互整理了一下衣衫,慧安早已进殿门。两人肃谨的走进澄心殿,第一眼便看到风尘满身的明慧大师,端坐在檀床前的黄绫高墩上。
飞花女侠盘膝床上,正色焦急的望着殿外。
明慧大师一见凌壮志和宫紫云,即由高墩上礼貌的立起来。
凌壮志、宫紫云,首先向飞花女侠请过安,接着与明慧大师寒暄。
飞花女侠一俟三人简略的寒喧完毕,即对凌壮志、宫紫云说:“你两人也坐下来吧!”
凌壮志、宫紫云,两人躬身应是,即退至另一端的两个高墩前坐下。
飞花女侠一俟两人坐好,立即黯然一叹,说:“了尘师太特派明慧大师回庵报讯,你张师母和小娟同时失踪了。”
凌壮志、宫紫云,两人心头同时一震,不由脱口问:“为了什么?”
飞花女侠,黯然摇摇头说:“江湖机诈诡谲万变,往往令你难以始料,现在请明慧大帅将情形,及中原武林近日的巨大变化,告诉你两人吧。”
说罢霜眉微蹙,立即合上双目。
凌壮志、宫紫云,立即将焦急询问的目光转向明慧大师风尘犹存的脸上,静待她的解说。
明慧大师以平静的声音说:“贫尼随‘了尘师太’下山后,沿灵邱,奔曲所,经新河,走正城,直达徐州,然后去苏、浙、豫、皖。
沿途或明或暗,宣露凌小侠的师承及叶大侠被害的事实经过,并驳正凌小侠决不是江湖上传说的那种寡情薄意,始乱终弃的年青人。
在下山之初,沿途酒楼茶肆中,已开始谈凌小凌在本庵怒杀“三恶判”
和掌毙凶僧等人的事,当时师太断定这些消息,必是由悟非恶尼的弟子和麻衣教的徒从传出山区。
在我们遇到黛凤女侠时,她当众流着泪说,小娟姑娘是个毫不知江湖险恶的女孩子。”
宫紫云不解的问:“小娟失踪,难道竟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吗?”
明慧毫不迟疑的说:“有有,据说小娟失踪的第三天,黛凤女侠曾接到一封密柬,说明小娟平安无恙,请女侠放心,并要求女侠即速找凌小侠要回那本罕世秘芨去该派赎人”
凌壮志双目一亮,立即插言问:“不知是哪一个卑鄙无耻的门派?”
明慧大师摇摇头说:“这就不知道了,恐怕只有黛凤女侠清楚。”
飞花女侠摇摇头,断然说:“那张密柬上,决不敢自承是何门派,可能仅称本派,并指定赎人时间、地点,和见面时的记号,否则,我那位霞妹妹万一将该派的卑劣行为公诸于世,该派怎能继续在武林中立足。
凌壮志忿然说:“这很简单,只要找到张师母,便不难查出是何门派。”
飞花女侠立即黯然一叹说:“可是目前到什么地方去找你张师母呢?”
明慧大师急忙解释说:“第二天,黛凤女侠也失踪了,有人见她乘船而去,有人见她过江北上,可是沿岸各码头和江北各镇市,俱都没发现她的行踪,也有人惴测去交涉赎回小娟的事去了,各方议论纷纷,但谁也不敢肯定说是。”
凌壮志冷冷一笑,肯定的说:“张师母必是被另一个门派或帮会劫持,那些说曾见到张师母行踪的人,就是劫持张师母门派的人。”
明慧大师立即颔首赞同的说:“凌小侠判断得和庵主方才臆测的正相符合,日前唯一可虑的是各地高手均纷纷北上,是似是前来恒山,企图对凌小侠不利。”
凌壮志双目冷电一闪,傲然冷笑说:“凡用卑鄙手段企图向在下搜取秘芨的人,虽百千之众,亦将悉数杀绝?”
明慧大师听得浑身一战,面色立变,不由忧心的说:“目前武林各派皆有高手前来,见人即问凌霄庵的所在,这个问题已成了彼此心照不宣的公开秘密,是以师太才命贫尼星夜回山,向庵主请示机宜,决定尔后行止,如果小侠果真抱着除恶务尽的决心,凌霄庵前,势必要骨如山,血成河,永无安定之日。”
凌壮志立即回答说:“只要在下即日下山,必将那些妄想攫取秘芨的贪心者引走,大师尽可不必为此忧心。”
说罢起身,面向飞花女侠躬身要求说:“起身时机已到,请准志儿和娟姊姊下山。”
宫紫云见凌壮志恭身起立,也急忙由高墩上站起来。
飞花女侠缓慢的一点头:“事到如今,也只有尽速离庵为妙,但你两人下山之后,切忌妄造杀孽,以免贻祸晚年,株连子孙。”
凌壮志、宫紫云,齐声恭谨应是。
飞花女侠继续说:“据了尘师太暗中调查的结果,乌鹤派道似是尚未东来,但武林中,已有邛、点苍、衡山等派,正是亘称愿意加盟,其他各派多因听了你的师承来历后,采取了观望的态度。”
说此一叹,黯然摇摇头,不禁忧心的说:“但没想到,如此一来,却给你张帅母和叶小娟带来一场禁锢之劫。”
凌壮志立即恭声宽慰说:“请师母不必为此难过,志儿将救回张师母和叶小娟,极具信心。”
飞花女侠欣慰的点点头,说:“我正希望你如此,现在你和娟儿可即回洞去,整理好即日自行下山,不必再来辞行了。”
宫紫云,心中一动,立即低声问:“今后娟儿行道江湖,是否应该称叶娟娟。”
如此一问,飞花女侠似有所悟的说:“目前不宜于改称叶娟娟,俟见到黛凤女侠,你们私下慎重计议后再作决定,你是天良的亲血骨肉,自是应该姓叶,但并不一定叫娟娟。”
说话之间,神色凄然,凤目中已隐现泪光,接着黯然说:“现在你们去吧,祝你们旅途保重,谨慎小心。”
说罢,当即合上凤目,细长的睫毛上,已渗出一丝泪水。
凌壮志、宫紫云,强忍悲痛,伏地叩首,由凌壮志恭声说:“师母珍重,志儿等就此叩别,此番下山,救回黛凤师母,手刃恶道乌鹤,即时回庵,永待师母,再不历身江湖了。”
飞花女侠本待再说几句叮嘱的话,但她喉间哽咽,令她已不能张口了。
凌壮志、宫紫云不便久停,徒增师母伤心,因而,又向明慧大师道几句感谢的话,匆匆走出殿外。
这时天已正午,两人回至洞中,简略的煮了一些菜饭,整理好随身应带的物品,佩上宝剑,径向室门走去。
两人前进中,不期而然的向着这间虽然简陋,但却充满了温馨的石室,作了难舍的一瞥,室内的每一件物品,都值得他们眷恋。
走至门口,宫紫云不由关切的说:“这些东西”
凌壮志立即慰声说:“帅母自会派人拿回凌霄庵去。”说着,反手将室门扣好,挽着宫紫云纵身飞出洞外。
这时绿谷中,姹紫嫣红,一片绮丽,较之往日尤为鲜明,但在宫紫云的心灵中,突然升起一种再不能重回旧地的戚然之感。
凌壮志知道她有依依不舍之意,因而含笑慰声说:“此番下山,最多三月,那时回来,我们阶前自己种的这些花,恐怕也开放了。”
说着,举手指了指高阶下的数方花圃。
宫紫云仰首望着凌壮志,黯然神伤的说:“弟弟,不知怎的,我总觉得你不可能再回恒山了。”
凌壮志一听,不由哈哈笑了,接着郑重的笑着说:”小弟一向言出必行,岂敢在师母面前失信。”
宫紫云的心中,总觉有些郁闷,因而撒娇似的要求说:“弟弟,你要发誓。”
凌壮志一听,面色立变,铁钩婆在“卧虎庄”前宫道上,令他发誓的一幕,和娇憨娟秀的万绿萍,分别时,幽怨凄怜,珍珠偷弹的神情,立即浮上他的脑海。
转瞬四个多月了,想到他在石门镇外遇到万绿萍时的那幅憔悴神态,这时不知她怎样了?
宫紫云见凌壮志突然俊面变色,神态发呆,不由关切的问:“弟弟,你生气啦。”
说着,轻轻碰了一下凌壮志臂膀。
凌壮志一定神,自是不敢说想到了可怜的万绿萍,因而黯然说:“姊姊令小弟发誓,使我突然感到此次下山,也许会有极大的凶险。”
宫紫云自持武功高绝,是以对凶险根本没放在心上,她担心的是那几位各具不同姿色,各有不同气质的娇美少女。
于是,不屑的娇哼了一声,傲然说:“我从不为这些事担心。”
凌壮志秀眉一蹙,不解的问:“那你为何又预感到小弟不可能再回恒山了呢?除了此番下山,遇到凶险”
宫紫云深怕他说出要死要活的不吉祥的话,因而举手掩住凌壮志的嘴,同时含笑嗔声说:“快不要说啦,我指的不是这些事。”
说罢,拉起凌壮志的一只手,跃上高阶,并肩向前驰去。
两个半月的幸福生活,凌壮志对这位外柔内刚,绝世风华的娇妻性情,已摸得极为清楚。
这时察颜观色,心中似有所悟,既然宫紫云不说明白,他也乐得装糊涂,他知道,只要谈到万绿萍、展伟凤等人,她便会娇靥罩霜,半日不语。
有人说:“愈美丽的女孩子,愈善妒”看来,这句话,果然不虚。
心念间,两人已到了绿谷隘口,宫紫云回头一看,只见数百丈的凌霄庵,殿字柿比,层层上升,在有些偏西的阳光照射下,水气蒸腾,一片金辉。
宫紫云看罢,不由赞声说:“凌霄庵不但工程浩大,而地势也极灵秀。
昔年选择这个位置的那位师太定是一位善于观看风水的人。”
凌壮志看了,也不禁赞叹的颔首应是。
两人奔驰了一阵,已看到一座巍峨巨石牌坊,矗立在谷口处。
凌壮志一见,立即脱口说:“姊姊,那就是‘凌霄之门,与峰巅上的那座石牌形式毫无二致。”
来至近前,宫紫云仰首一看,一方微向下倾的巨石大匾上,果然深深的刻着四个红漆大字——凌霄之门。
出了凌霄门,是道宽约近丈的山路,两侧俱是茂林大树,道路蜷蜒前伸,微斜下降,似是与另一座高峰相连。
两人沿道飞驰,有时过索桥,有时过隧道,经过两座逐渐低矮峰头,到达一座深长侠谷,出了侠谷,已是半山了。
半山另有樵路石道,分别通向各处松竹间的寺庙庵院,但仍十分崎险,尚不知通向凌霄庵的路较为平坦。
凌壮志和宫紫云,两人心切早到山下,俱都展开绝世轻功。直取捷径,双双腾跃飞驰,并肩上升下泄,有时似灵地登枝,有时是巨鹤升空,有时似弹丸流失,有时以殒星泄雀。
看得各寺院的僧道尼,和人山采樵打猎的樵夫猎人们,无不神情惊愕,目瞪口呆,纷纷议论不止。
整个恒山区中的僧道人等,无一不知新近崛起江湖,震惊武林的白衫少年凌壮志寄居在凌霄庵,同时也无一人不知凌壮志是凌霄庵主的弟子。
由于以上两个原因,加之两个月前的六恶门人断羽,再无人敢进入凌霄门中的绿谷隘口。
现在,眼看着白衫少年凌壮志和凌霄庵主为俗时的女儿宫紫云,双双飞驰而去,但,仍没人敢走进凌霄门一步。
宫紫云、凌壮志,两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纵跃飞驰,目的在让恒山区中的人,都知道他俩人已经离去,也兼有炫技震慑之意,令那些仍怀恶念的人,不敢再去扰乱凌霄庵,也让各派已经到达恒山伺机行动的高手们,知难而退,或尾随两人离去。
两人驰出南麓,红日已落西山,到达寄放马匹的小镇上,已是暮色苍茫,灯火点点了。
小镇上十分安静,人们多已回家去晚饭,由于不是登山进香季节,几座小客店,也显得异常冷清。
宫紫云依着凌弟弟并肩前进,看了这情形,不由低声说:“由江南各地北来的高手们,也许尚未到达此地。”
凌壮志对这个问题也极为注意,因而游目看了一眼小街上的情形,立即同意的点了点头。
两人来至寄放马匹的小店门口,只见数月前,受过凌壮志小惠的那个店伙,恰由帐房内走出来。
店伙一见凌壮志和宫紫云,宛如见到久别的亲人,立即惊喜欢呼:“啊,小爷您好,姑娘您好,两位将近三个月没来了。”
说话之间,眉飞色舞,满面堆着欢笑,兴奋的大步迎了过来。
凌壮志、宫紫云,见店伙如此热烈招呼,心里也极为高兴,于是,由凌壮志谦和的含笑说:“小二哥你也好!”店伙连连躬身点头,忙不迭的笑着恭声说:“托爷您的福。”
这时,其余店伙和帐房掌柜的也闻风跑了出来,一齐欢笑,纷纷向凌壮志和宫紫云恭声问好。
冷清的小店,顿时热闹起来。
凌壮志礼貌的和掌柜的先生寒喧了几句,即和宫紫云随原先引导的店伙,向店内走去。
两人前进中,发现店内各房门窗大都紧闭,因而,不解的问:“近月来贵店生意如何?”
店伙依然愉快的说:“再过一个多月,小店的生意就热闹了,要等秋收以后,来自各地登山进香的香客就多了。”
说话之间,已到一座上房门前,店伙推手开门,急忙进去燃上一只油烛,接着恭声肃容说:“爷和姑娘请进!”
凌壮志和宫紫云,微一领首,举步进入,游目一看,房内一明两岸,器具洁净,布置的尚称不俗。
两人分别落坐,门外已走进另一个端茶的店伙,即将香茶奉上。
两个店伙平素阅人无数,对客人的身份关系,入目了然,这时见凌壮志年岁较小,却毫不谦让的坐在首席上,再加上宫紫云身畔相随,处处表现出无限情意,一望而知是恩爱小夫妻。
宫紫云一直关心着两匹马,因而茶尚未喝,便忍不住关切的问:“那两匹马”
店伙一听,未等宫紫云说完,立即含笑恭声说:“夫人请放心,包管您和小爷两人满意,少不得一高兴,还要大大的犒赏小的一锭银子,小的保证黑马像亮漆,青马似缎子,个个肥的像泥捏气吹的”
凌壮志见店伙说的认真有趣,因而未待店伙说完便忍不住娇面笑了。
宫紫云对那声“夫人”听来极为陌生,但却令她禁不住娇面绯红。
店伙见凌壮志笑了,宫紫云也没发恼,因而愈加愈得意的说:“小的对爷和夫人的马匹,真是奉之如至宝,一日三次不分早晚,总要亲自去察看草料和马厩的冷暖”
凌壮志深知这些店伙,说起奉承话来,无尽无休,滔滔不绝,竭力讨人喜欢,只是他这时无心去听。
因而,未待店伙说完,立即笑一挥手说:“小二哥的辛勤照料,我们已经知道了,稍时定会有赏,请你们即速送桌上好的酒菜来,我们吃了还要赶路!”
两个店伙听说有赏,俱都喜形于色,但听说两人饭后就走,又感到有些失望,继而看了凌壮志和宫紫云腰间的佩剑,似乎顿时大悟,知道这一对金雕玉琢般的璧人,俱都不是平凡人物,因而,连连领首应是,躬身退了出去。
宫紫云一俟两个伙计走后,立即不解的问:“你认为我们应该走哪条路线去金陵?”
凌壮志立即胸有成竹的说:“我们可走两位师太之间的路线,由此地过五台,经寿阳,奔武卿,在孟州过黄河”
宫紫云立即蹙眉说:“在孟州渡黄河不太好!”凌壮志听得一愣,立即不解的问:“为什么?”
宫紫云解释说:“孟州是黄河帮的总坛所在地,现在已改组为大河教”
凌壮志一听,立即哈哈一笑,说:“那样再好也没有了,正可藉大河教徒之口,广加宣传,招引那些欲得秘芨的高手前来,而后再伺机暗察张师母和叶小娟的下落。”
宫紫云略感忧心的说:“可是过了孟津,即是少林派的发祥地嵩山了。”
凌壮志傲然一笑说:“少林多年来,一直领袖武林,倍受人敬,如果这次也居然参与搜掠秘芨的卑劣行径,小弟少不得要将这座徒具虚中的少林寺,闹它个天翻地覆。”
宫紫云立即正色说:“弟弟,你千万不能任性,我们看在晋德大师的份上,也不能与少林寺作对,而让他居中为难。”
凌壮志一听,俊面上立即现出为难之色,想起那位心地善良的慈祥老和尚,不知正在何处云游?
宫紫云见凌壮志沉思不语,知他正在怀念晋德大师,因而想要说的话,也停止不说了。
就在这时,店伙已将晚餐送来。
凌壮志一俟店伙摆好菜饭,立即吩咐说:“请转告帐房先生,即将帐目列好,在下饭毕即行动身。”
店伙恭声应是,转身径自走了。
凌壮志已有三月不知酒味,因而,一口气连进三大杯。
宫紫云见凌弟弟高兴,也陪着饮了几口。
两人饭罢,径自走出房来,这时,繁星万千,天色已完全暗下来,小镇上愈显得一片静寂。
来至外间,只见一群店伙,高举着灯笼,涌着帐房先生,早等在店门师房前了。
帐房先生,一见凌壮志和宫紫云,立即满面堆笑迎上来,双手捧上帐单,同时恭声说:“前后店资饭费,共二两六钱,三月马料总计一两二钱四分。”
凌壮志估计身上银量尚够,不需再去鞍囊内取,随取探手怀中,取出二两重的银锭四个,顺手交结帐房先生,同时含笑说:“余数赏给小二哥们买杯酒喝。”
话声甫落,所有瞪大眼睛期待的店伙,俱都惊喜欲狂,暴起一声谢谢。
来至店外,早有两名店伙拉着备好的鞍辔的青鬃、乌骓等在街上。
青鬃、乌骓一见他们的小主人凌壮志和宫紫云,立即昂首竖鬃两耳扇动,目光湛湛中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声长嘶。
欢嘶声中,急甩长尾,马身摆动,铁蹄击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马嘶甫落,小镇上立即响起一阵犬吠,恭送在凌壮志和宫紫云身后的店伙们,俱都笑了。
凌壮志和宫紫云定睛一看,也满意的笑了。
只见两匹宝马,在十数盏灯笼照耀下,果然黑马像亮漆,青马似丝缎,真如气吹泥捏的一般饱满可爱。
宫紫云看了特别高兴,即至青鬃鞍囊内,伸手取出一绽银子,转身交给拉马的店伙,愉快的笑着问:“马可是你两人喂的?”
说着,举起雪白的纤纤玉手,指了指拉着乌骓的另一个店伙。
拉着青鬃的店伙见问,立即满面堆笑,眼睛瞪宫紫云手中的银子,激动的连连哈腰,恭声说:“是的,是的,是小的两人喂的。”
宫紫云愉快的一笑,即将银锭交给店伙,同时笑着说:“这些赏给你两人喝茶。”
店伙伸手一接银子,顿时呆了,人手一衡至少四两。
凌壮志,宫紫云,分别由两个店伙手中接过乌骓、青鬃,含笑说声后会,认蹬翻上马鞍。
乌骓、青鬃,三月休息,精神焕发,体力充沛,凌壮志和宫紫云身形刚刚坐稳,两马已昂首一声雷鸣,放开四蹄,直向镇外奔去。
镇外愈形愈暗,仅宽大官道显出条条模糊暗淡的灰线,但,两匹宝马的速度,却有增无减,狂驰如飞。
凌壮志和宫紫云,近三个月没骑马了,这时骑来,心神畅快,无比舒坦。
来时单骑只身,如今成双并驰,两人坐在马鞍上,迎着清凉似水的夜风,听着急如骤雨的蹄声,不时相视一笑,心中的甜意,把所有的烦恼都冲淡了。
两匹宝马,狂驰如飞,穿林、过镇,铁蹄不停,每过一座村镇,必然掀起一阵惊急惶乱的犬吠。
三更时分,已到了繁河渡口。
渡口是座大镇,人口不下千户,街上停满了载满货物的车辆和就街喂草的驴骡,俱是准备天明渡河的。
夜半更深,船家早已入睡,凌壮志和宫紫云,只得在一家悬着纱灯的夜市客栈门前停下马来。
由于乌骓和青鬃体格高大,生像威猛,惊得街上驴螺,不断发出喂怯的低嘶,因而不少被惊醒的骡主,纷纷惶急的起身察看。
这时,店内的店伙,也闻声跑了出来,一见凌壮志和宫紫云,即知不是等闲人物,立即满面堆笑的迎上来,同时,哈腰恭声说:“爷,请进来,本店专为贵客留有高尚厢房,清静独院,保爷满意。”
说话之间,凌壮志和宫紫云已经跃下马来,由于小店规模不大,也许无处寄放马匹,因而不解的问:“贵店可有马厩?”
店伙抱歉的摇摇头,含笑说:“小店没有马厩,但有草料?”
凌壮志知道在此落脚的多是等候渡船的客商,无人久住,是以许多店都不设马厩,因而颔首说:“就请你取两个草料袋来吧,要上好的草料。”
店伙恭声应是,急忙转身奔进侧房内,匆匆提出两个草料袋来。
凌壮志首先将乌骓栓在桩上,接着又替宫紫云将青鬃系好,店伙立将草料袋送上。
就在这时,宫紫云玉肘突然碰了凌壮志一下。
凌壮志顿时惊觉,回头游目一看,发现两街货车骡马间,不少炯炯目光注意的望着这边。
打量间,蓦闻店伙恭声说:“爷,请随小的来。”
凌壮志、宫紫云,闻声转过身来,店伙已当先向店内走去。
两人随在店伙身后,越过两排店房,即是一座独院。
院内窄小,仅有两房,空着的一面,也特意的摆上一个花架,旋转着几盆时花,虽然俗陋,但却别有一番趣味。
上房两明一暗,布置的整洁简单,店伙进内首先燃上油灯,凌壮志随意要了一些夜宵茶点。
店伙走后,宫紫云机警的悄声说:“方才对面暗影中的几个大汉,似乎对我们特别注意。”
凌壮志淡淡一笑,毫不为意的说:“江湖宵小,到处皆是,何必将他放在心里。”
说罢,两人抖弹了一下风尘,先后净...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