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龙闻声止步,回头微笑道:“贾少侠尚有何事见教?”
贾凤着急道:“你这就走了?”
玄龙讶道:“难道永远留在台上不成?”
贾凤双颊又是一红。嘟起小嘴,微嗔道:“你以为你已在剑法上胜了我么?”
玄龙惶惑地道:“何人说过此等话来?”
贾凤面色稍缓,又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玄龙虽然在匆促间一时不解贾凤话中之意,却也仰头望了望天色,然后答道:“快过晌午了吧?”
贾凤哼了一声,道:“若再有人上台,该由哪个对付?”
玄龙这才记起自己向台下交代过的话,恍然大悟,不禁哑然失笑道:“不至于吧!就是有人不将我俩放在眼里,那个紫脸老者,惹得起的人物恐怕还不会太多呐!”
贾凤闻言,又是一声低哼,朝玄龙狠狠地瞪了两眼,满脸飞红。玄龙见状,略一回味,便警觉自己不慎失言,忘了对方是女儿家,将话说得太过亲近了。当下愈想愈惭愧,心头突突跳个不住,假如他的脸孔没有经过改容的话,怕不比贾凤还红才怪。
为了遮羞,他朝贾凤赧然一笑,道:“谨谢少侠提示,兄弟这就交代清楚。”
说着,分向东西看棚一抱拳,朗声道:“时间无多,诸君子如有教言,敢请从速。否则的话,而今以后,一了百了,但愿巴州孙氏,和气致祥,百世其昌。”
台下响起轰雷似地掌声。
掌声中,东西两座看棚内,分别立起一人,同时走上擂台。东看棚内上来的是孙立言,西看棚内上来的是孙立功。孙氏两弟兄上台之后,先朝玄龙双双一扣,又朝贾凤双双一揖,两兄弟嘴唇开合,却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神情激动异常。
玄龙看了,将头连点,心底感到十分高兴。
这时,孙立言的家人,捧来两只描金漆盒,孙立言接过,将其中一只交给他的兄弟孙立功,一递眼色,孙立功向贾凤走去,孙立言向玄龙走来。
玄龙朝贾凤望了一眼,碰巧贾凤也正朝玄龙望来,四目相接,如触雷电,二人心头均是一震。
不等孙立言走近,玄龙连忙摇手笑道:“你们兄弟分别留着做个纪念吧!”
孙立言恳切地道:“务望赵大侠笑纳。”
玄龙知道,孙氏兄弟的天性颇为纯良,这种阋墙之争一定是受了不肖分子的从中摄弄,今天若不将这两对金元宝收下,一定会纠缠不清,为了及早脱身计,乃向另一边正在推来让去的贾凤笑道:“既是孙家贤昆仲坚欲如此,却之不恭,我们就收了吧。虽说银钱是身外之物,我等虽然用此巨金不着,可是,拿着这些,也可以办很多事儿呢。”
贾凤经玄龙一说,点头一笑,便即收下。
接着,孙氏弟兄又坚邀两小侠回宅一叙,为二人所坚辞。
纷嚷之间,玄龙突感腋下一轻,那只装有金元宝一对的描金漆盒已然不翼而飞。猛回头,身后大头乞儿正嘻开一张阔嘴,朝他傻笑着。玄龙笑骂道:“真是化子本色。”
大头乞儿笑道:“我大头师哥哥连替你提篮捧盒的资格都没有了么?”
贾凤朝大头瞥了一眼,向玄龙问道:“他是你的师兄?”
玄龙方待回话,大头乞儿已含着笑答道:“我是大头,他是吊眼,我头大,他眼吊,是我配不上他?还是他配不上我?”
贾凤扑哧笑道:“配,配!难兄难弟,正好一对。”
大头大笑道:“一对倒是一对,但贾少侠只对了一半。一对的一半在台下,另一半在台上。台上一半,台下一半,两个一半,才是一对,哈哈哈。”
贾凤闻言,脸色一变,勉强笑道:“原来。”
玄龙连忙笑着介绍道:“这位大头兄弟,就是丐门摄魂双小中的大头常胜,是丐门中现今最出色的二代弟子。他适才所说的,是指小弟的白师哥,他现在也在台下。”
贾凤哦了一声,点点头,忙又问道:“白?白师哥?”
玄龙点点头。
贾凤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玄龙笑着又道:“贾少使有暇的话,一道儿下去见见如何?”
贾凤凤目略转,摇头笑道:“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大头乞儿忽然问道:“贾少侠也是准备赴湘南九疑大会,路过此间的么?”
贾凤凤目一瞪,反问道:“原来你们是赴一元经大会的?”
玄龙连忙补充道:“只是前往观摩,想增进一点见闻罢了。”
贾凤朝玄龙谛视了好半晌,然后轻叹一声,点头道:“曾闻家师言及,三白先生为当今武林第一人,据说想不到如果白门两高连袂前去,希望倒是很大哩!”
玄龙知道贾凤仍然误会他们一行是为了一元经而赴会,笑着又道:“贾少侠误会了。”
贾凤凤目一瞪,嗔道:“有什么不可以,本来我是不打算凑这种热闹的,这一来好吧,再见了。”
说完,也不等玄龙和大头乞儿回话,人便像凌波海燕似地,脚一点,双臂微拂,斜掠过攒动人群,向来处而去。
大头乞儿喃喃自语道:“真孩子气,就和你的白师哥一样。”
这时,人涌如潮,纷纷四下消退。
玄龙和大头在人群中找着白男和金刚掌侯四,做成一起,慢慢向客栈走了回来。
走在路上,一直沉默着若有所思的白男,突然掉脸朝玄龙冷冷地问道:“你知道贾凤的真正身份么?”
玄龙坦然地大笑道:“不知道?我是傻子?”
白男嘿了一声道:“怪不得你们之间的话愈谈愈多。”
玄龙信口道:“这种结局真令人满意。”
白男脸色遽变。
玄龙见金刚掌侯四朝他惶急地递着眼色,心中一动,立即警觉。便故意装作木然未觉地继续说下去道:“假如不是洞庭紫脸老儿出面排解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白男冷笑道:“设非洞庭紫脸老儿出面排解的话,是你忍心伤了他?抑或他忍心伤了你?”
玄龙知道,再说下去只有更糟,真金不怕火来烧,任其自然最好。
大头乞儿却在一旁插嘴道:“刚才那贾少侠除了是眉山一目神尼的弟子外,难道还有其他什么身份不成?”
白男哼道:“问你吊眼师弟呀!”
大头乞儿是实心眼儿,果然掉头向玄龙问道:“龙弟肯见告否?”
玄龙苦笑一声,脱口道:“她还不和我们这位白师哥一样,样,一样地有着一种,一种心高气傲的个性。只不过,只不过那位贸少侠是女扮男装而已。”
九拐十八弯,好不容易,将话说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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