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冷。
也狂。
狂得居然敢掠动白愁飞的衣袂,令他的袍裾袅袅欲飞。
白愁飞一向喜欢风。
甚至爱上狂风。
因为风使他想飞。
欲上青天。
冲上云霄。
好一种感觉。
——痛饮狂欢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来的是谁?”
“蔡水择、吴谅和张炭。”
“他们?”白愁飞沉吟了一下,在狂风里,他有很多意念,纷至沓来,灵感闪跃不已迅掠即逃。“他们来得正好。”
然后他细细地吩咐二人一些话。
两人听了,也亢奋了起来。
祥哥儿自然充满了雀跃之色。
欧阳意意一向沉着冷漠,也禁不住整个人绷紧起来。
“这是个绝好机会,可将计就计,咱们依计行事。”白愁飞的眼睛在暗夜里,映着楼头的火把,竟似宝石一般的亮“记住,首先要分隔他们三个。”
欧阳意意和祥哥儿退下去之时,连白愁飞也感觉到他们抑不住的紧张。
——大对决将临!
同样,他们也感觉得出来:白楼主已给斗志充满。
那不仅是一个人的意志。
还有野兽一般的力量。
甚至有禽兽一般的欲望。
风势,是愈来愈大了。
白愁飞是个一向会观风向的人,他常常幻想自己是一只白色的大纸鸢,有风就能飞翔。
他不怕风大。
不怕绳断。
——断了绳反而能无尽无涯无拘无束地任意飞翔。
想飞之心,永远不死。
有风就有飞的希望。
风是那么的大,灌满了他的衣襟。
风对他而言,就像是时机。
——是时候要飞翔了。
灌满了风的衣襟,就像是充满了气和力以及机会,他整个人徜徉其中,意念电闪,就像是一个偌大机会的仓库,个中潜力,用之不尽。
风的来势那么急,看来,今晚少不免有一场飓风吧?
他眺高远望:“六分半堂”那儿寂然依旧。
只有他在“金风细雨楼”上,仰首苍穹,傲星迎风,胸怀大志,霸业王图。
是以他又唱起了他的歌:
“我原要昂扬独步天下我志在吒咤风云
“龙飞九天,岂惧亢龙有悔?转身登峰造极,问谁敢不失惊?”
他正志得意满,忽见楼里那一盏灯色。
很暖。
那儿有一个女人,在等着他。
——她还是处子吧?
在未决一死战之前,先祭祭剑也好。
他想起这样做就能既深又重地打击王小石,高兴得几乎要狂笑起来。
他不便狂笑。
他长啸——
长啸声中,他看见梁何匆匆而来。
他正是召唤他来,部署一切。
——虽然没有了孙鱼,但仍有梁何,这就是他不止把时间心力放在培植一人身上的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