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刘娥的加大,此时的大安辇与玉辂差不多大小了,又走在前面,御道又是那么宽,老百姓如何分得清,那么按照以前的惯例,是会向第一辇欢呼,还是向第二辇欢呼?
老太太大安辇出来了,万岁万岁万万岁。真正玉辂出来,却屁都不吭一声。
到时候皇帝怎么办?
又是鲁宗道,他说了一句:“妇人有三从,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殁从子。”
郑朗几个妈妈就是这么玩的,是没有本事,否则郑朗要天,她们都会想办法将天摘下来。但这正是妇人的美德,更是孔夫子说的话。
面对孔圣人说的话,刘娥无言以对,结果让大安辇落在后面。
但是敢于进谏的直臣,王曾罢了,鲁宗道也死了。
坐在窗前,夜风已冷!
脑海里闪过一幕幕先圣的名言,大义,忽然他坐直了腰,拿起笔在纸上飞快的写着。
冠盖满京华,无人敢直言,那就让我来言吧!
尽管他只是一个秘阁校理,秘阁是什么所在,仅是崇文院替皇家收藏三馆书籍真本与宫廷古画墨迹的地方,况且上面还有直秘阁管辖,秘阁校理在高官云集的京城,简直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芝麻官。
但他还是写了。
“天子有事亲之道,无为臣之礼,有南面之位,无北面之礼。若奉亲于内,行家人礼可也。今顾与百官同列,亏君体,损主威,不可为后世法!”
皇上,你要孝敬你老妈,请回自己屋子去,办公地点,不是内宅。更不要不顾我们做大臣的感受,也要一道陪你遭罪。你不象做一个皇帝的样子,还要为你的子孙后代做一个榜样!
就包括几年前,你下的什么屁墨诏,强迫大家陪你元旦一道受罪,都是错误的!
书上,晏殊吓晕了。
将范仲淹喊来,狼狈不堪地问道:“希文,你想害死我?你胡说乱说高兴了,可想到事情的后果?”
你不要命,可你是我保举的,我还想要一条老命。
晏殊不是坏人,也是一个爱才的人,后来名臣当中几乎有三分之一,是他引荐或者保举,或者是其他关系,慢慢走上政治舞台的。但他本人胆小怕事,惜命如金,却让许多清流大臣不耻。
在范仲淹召回京城不久,他也被召回了京城。
今天注定的结果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要的是官位,范仲淹要的是名节,往大里说,是天地间那一股缈缈的正气刚骨。
冷冷道:“承你荐举,每日怕不称职,让你难堪。今天居然以忠直得罪门下!”
我小心的做事,怕污了你的名声,可没有想到,我居然以忠直,让你不高兴。估计还留了一份面子,否则也象管宁那样,不好意思,晏大学士,咱从此以后割席吧。
但书上,未报。
范仲淹并没有气妥,前一次说得是含蓄了一点吧。好,这一次我来个鲸吞!
又写了一封奏折,皇太后,皇帝也二十岁了,你老人家好退位了,将亲政大权还给皇帝吧。
注意背景,这十年来刘娥呼风唤雨,杀伐果断,倒在她手里的人不计其数,寇准、李迪、丁谓、曹利用,那一个不是强横得不能再强横的主。象王曾与鲁宗道这样的才华,只是阻止了她几件严重出格的事,都没有想过剥夺她手中的权利。
那是刘娥的生存根本!
范仲淹却来了一个鲸吞,想将她根本给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