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吕悦本来也不想带回到自己屋子的。这是宫里,没什么秘密,要是被发现了,自己这差事也就干到头了。可毕竟这是回老师罚学生们,留的作业比较多,要是不带回来的话,凭她这个刚学起大字的人,根本没办法只凭在肉包子那里的一下午时间写这许多的字。
一抬头,正见小马子还一脸兴奋的看着自己一字字的写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抬手按头。
“你怎么了?”
“头疼。”
“啊?可是受了寒了?要不……。”小马子一阵犹豫,“要不问问师父,能不能请位大夫过来?”
再次默默的看了一眼天真可爱的小正太,吕悦抬手,在他的肉脸上捏了捏,心情瞬间转好了一些:“没事了,已经不疼了。”还好,身边有个小补品,需要时可以吃豆腐补充精力!比回蓝都管用!
整整两天,好歹算是赶完了这一大批作业,肉包子拿着作业高高兴兴的去交差了,吕悦却觉得自己的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
新年临近,再次上过课的肉包子宣布,这一回直到年后再开学,老师也只留了四页大字,外加两页小楷。
吕悦一听,这才松了一口气——皇子们放假要一直放到二月初呢,时间足富裕!
换过宫里新发的过年衣裳,这一日早上又不用早早起来小跑去学堂,吕悦跟小马子刚觉得宫里的生活貌似还挺幸福的,就被肃着一张脸的德隆叫了出去,和一群韶华殿内当差的太监宫女们一起出了殿,往南面走了一阵,和其它殿中的太监宫女们汇集到了一起,在一处空地边上集体围观仗刑……
这还是吕悦入宫以来,头一次看到有人挨打呢。
本来,吕悦不应该这么早被分配到宫中让贵人们使唤的,要在监栏院中先学规矩,等过了年三月份左右才会分配到各处去当差。
在这期间,若是有哪个太监犯了错,是会叫这些刚入宫的小太监们围观打板子的。
但那种打板子,一般不会直接打死人,可这一回就不是了。
快过年了,趁着正月还没到,再连带着警告的意思,从各处拿了几个犯了错的宫女太监们,当着众奴婢们的面儿活活打死……这可是宫中年前的传统节目。
一下、又一下,那声音声声入肉。
一排,一共五个人,三男二女,都褪下了裤子,白生生的露着半截腰,在这寒冬腊月当众一板又一板的打了下去。嘴巴里堵着东西,一开始还能听到哼哼声,到最后,血肉横飞之下,那五个人再没了动静。
最后,一百个板子过后,几个行刑的太监面色淡定的走到那几人面前,伸手探了探他们的鼻息,又是一脸淡定的当众宣布:“死了。”
那二字,就如刀子般的割到众人心中,让吕悦只觉得呼吸不畅。死了,就这么简简单单,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五条性命……就死了。
这宫中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啊……
抬起手来,按在突突直跳的太阳上面,强忍着心中的不适,低着头,再不敢多出半声。
观刑之后,众人回来后情绪都有些低落。
吕悦低头往回走着,忽然觉着有人在扯自己的袖子,一扭头,看到小马子那一脸惊恐的表情。
“要是那天没……会不会真的被打死啊……。”
小马子的话让吕悦心里一个激灵,忙反握住他的手,捏了捏,左右看了一眼,见别人都没理会自己两个小的,才冲他使了个眼色——这事,不是能在外头说的事。
肉包子那天说不写字就打死,这话说的这么顺畅流利,吕悦总有种他经常用这话来要挟他人的错觉。
不论是真死假死,只说太监宫女们犯了错是要脱了裤子打板子的,吕悦就头一个心悸——她的裤子一脱,还不得露馅?!刚才她看得可清清楚楚,那些犯了错的,上到腰,下到膝盖,虽是背面,却全都是扒了下来的!
难怪说古代大户人家的丫鬟要是当众被打了板子,怕是就再嫁不出去了,这与失贞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把身上收拾利索了,预备一会儿跟着主子出门儿。”进了院子,随喜面色平静的冲两个小的特意叮嘱了一句。
吕悦还没回过神来呢,脸色有些发白,猛听了这句话,心中有些纳闷,疑惑的抬眼看了看随喜,却见他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已经转身儿朝贵妃娘娘那里走去了。
忙跟小马子二人相互检视着,把身上又收拾了收拾,这才候在肉包子门口儿,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白气一团团的从口鼻中喷出,映得脸前面白乎乎的一片。不一会儿,那边随喜回来,直接进了肉包子的屋子,再出来时,肉包子已经又裹成了个大球,从门里滚了出来。
心中虽然疑惑,此时却不是多言的时候,低着脑袋,陪着肉包子先是到了叶贵妃的寝室外,却见她也已经换好了衣裳,一脸笑盈盈的模样,宛若这冰天雪地里的一摸红梅般,笑得周遭都似暖了起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