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几天就是为了这件事在伤神吧?再怎么假装没事,他还是看得出来彩儿绝对有心事,而且相当严重。只是她一直伪装平静,但那不过是为了不让他担心罢了。
“是啊,不重要的新闻。”停顿了一会,闵彩儿把桌面上所有的资料全塞进包包里。“岚,我们该走喽!”闵彩儿站起身,动作迅速。
“喔,要走啦?好啊。”魏岚亦步亦趋跟在闵彩儿身边,对着魏风气恼地瞪眼。
“风,我们出去了。”朝魏风微笑,闵彩儿没多说话,拉着魏岚就往外走。
直到闵彩儿离开了办公室,魏风才把报纸重新拿出来浏览一遍。
这个杜尔寻到底在搞什么鬼?报纸上看图说故事,似乎真有那么一回事。然而魏风却不相信杜尔寻跟洛娅纱真的有什么特殊关系,因为魏风始终记得杜尔寻那天向他保证的眼神。
那是一双看似漫不经心、却充满坚定的眼神。
但,为什么他不出面澄清?实在教人纳闷。
然而,就在魏风思考的同时,闵彩儿前脚才离开,另一个关键人物就出现在“风采”的办公室门口。
魏风抬头,对上一双咖啡色眸子。
“回来了?”
门上的风铃叮叮当当响,代表有人进门了。
“嗯,是啊,谈得很顺利,饭店的经理答应跟我们建立长期的配合关系,还承诺以后几经由我们委托代订的筵席都可以拿到六折价。”走回自己的位子坐下,闵彩儿一边放下手边的东西,一边开口向魏风报告今天与会的结果。
“喔,对了,我让岚在途中下车了,计程车有经过学校。”闵彩儿接着又说。
“嗯。”魏风点点头。
“对了,风,等会一块吃个晚餐再回家吧,我今天突然好有食欲哦,不如就去吃我家巷口那家意大利面好了,还是你觉得”
“你没有任何话要跟我说吗?”打断彩儿从进门后就没断过的说话,魏风走到她的座位旁,蹲在她身畔,平视着她的双眼。
“什么话啊?你在说什么啊?风。”愈说愈心虚,闵彩儿不敢和魏风对视。
“说什么都好啊。”魏风温柔的声音就像催眠股,轻轻柔和诱导着她。
“我没什么话要说啊。”闵彩儿低下头,声音轻轻地,愈来愈没有力气。
“早上你离开办公室之后杜尔寻来过。”
闵彩儿仍然低着头,长发掩盖住她的脸庞,魏风无从揣测起她的任何情绪。
“他”魏风停顿了下,下晓得接下来的话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他今天是以委托人的身分来。他委托‘风采’再一次帮他筹办婚礼。彩儿,你听见了吗?”
闵彩儿点点头。“听见了,你继续说。”他来委托婚礼
“时间就订在两周后,他和洛娅纱的婚礼。”
低着的头依然没有抬起来。
沉默的气氛僵持着,魏风没再开口。
“对方我是说杜先生是否有任何的要求?”
“嗯。他还是把这一次婚礼的所有企画和设计交给我们全权处理,但这次和上次不同,他不再低调,也不要那么呆板,他说预算无上限,愈精辨愈好,来宾愈多愈好。而且他还指定指定你是这次的总召,由你全权发想这次的婚礼主题,他说他们可以完全配合。彩儿,我想,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推掉”
“不不不”闵彩儿抬起头,早已泪流满面。“风,不要、不要拒绝”闵彩儿紧紧咬着下唇,再怎么逞强倔强,却仍是被这个伤人的消息给刺伤了,濒临崩溃的武装再也承受不了任何打击了。
“风风”闵彩儿哭了,无助得像个孩子,她扑进魏风的怀里,失声痛哭。
她再也忍不住了!溃堤的泪水像是夏日午后的雷阵雨。来得又急又惊人,声声都在诉说着碎了一地的心。
“风我不知道我怎么了为什么心会这么痛我原本以为不听、不看就不会有感觉可是,怎么我却觉得快要窒息
“我明明知道他从来就不属于我可是怎么会、陷得这么深?!我不知道、不知道一个星期了我们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失去了联系原来我以为,至少他会找我但是等了一个星期什么都没有他有了洛娅纱我才认清自己自始至终都不曾拥有过他一厢情愿竟是这么这么痛!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哭我以为一个星期过去就会复原,就像他不曾出现在我生命中一样可是为什么风,我好痛我的心好像破了一个洞破了一个洞。”伏在魏风的怀里,闵彩儿终于坦白说出自己是多么悲伤难熬,这一个星期的痴等竟只换来他这样的回答
请她帮他再筹办一次婚礼。多么讽刺的答案!多么明白的拒绝!
“风,我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我从来都没想过要爱上他我不想真的不想爱上他”过去一个星期,闵彩儿终于发现自己竟然陷得这么深,满脑子都是杜尔寻,怎么甩都甩不掉!连梦里都被他入侵了让她心神恍惚,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像个失心的人,什么事都做不好。
“风我不要自己这个样子明明知道不应该却管不住自己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风,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抽抽噎噎的,闵彩儿哭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彩儿,我的乖女孩,别哭了、别哭了。”魏风只是伸出手轻抚彩儿的发丝,柔声安慰。彩儿除了母亲去世时曾大哭外,魏风再也想不起来她曾在他面前哭过。
“不要安慰我把我骂醒啊为什么?这么笨、这么蠢活该要痛、活该被狠狠地丢掉”闵彩儿大哭,但心底的声音却明白地告诉自己,杜尔寻并没有仿错,他并没有辜负她。自始至终他都不曾给过她任何承诺,甚至从一开始他就明白说过他爱的人只有一个,那个女人叫做洛娅纱。
从来不是一个叫“闵彩儿”的女人。他没有辜负她,没有、没有
亲吻可能只是因为气氛好,上床也只是你情我愿的生理需求,谁也不欠谁、谁也不曾强迫谁。只是她笨到让自己演一出戏演过了头,把自己的真心也赔了进去。
从头到尾不过是一出约定好的戏码,他们交换过条件,但不曾交换过心、不曾交换过彼此的爱情。没有人规定非得要这么入戏,是她自己不够聪明、没有演戏天分,于是,一头栽进去就再也抽不了身!出卖灵魂、赔进全心全意的爱情
然后后知后觉地在下戏之后才发现一切已迟了,却是双手空空地什么也没抓住。
“我是不是真的很笨呢?”在魏风怀里抬起头,闵彩儿又哭又笑,觉得自己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傻瓜,才会落得今天这么狼狈的下场。
“撑过去,彩儿,撑过这一次,完成了就真的海阔天空了。”魏风说得很明白,希望闵彩儿可以继续将杜尔寻委托的工作完成;完成了,她才算是真正的解脱,否则,她只会被困在这种情绪里,久久无法恢复。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绝处逢生吧。承受过极致的痛之后,是不是就能拥有最坚强的心?等到那个时候,就能真的面对曾经无法释怀的遗憾了吧。
“我我”想到那情景,闵彩儿忍不住又抽泣起来。为她最爱的男人举办一场婚礼吗?眼睁睁看着他们走进结婚礼堂、无私地祝福他们白头偕老吗?
好难好难她真的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办到
但,如果这样做能让他得到幸福,闵彩儿知道自己会逼着自己这么做。如果这样做可以让他记住她久一点、留在他记忆中完整一些。
“好我答应我会为他打造一个最完美的婚礼”泪水仍然扑簌簌地流,闵彩儿抓着魏风肩膀的手不停颤抖着,单薄的双肩因为哭泣而不停抽动。
一切,会随着时间逝去而还忘的。
是不是唯有这么痛过,才叫做真正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