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推拒著,都不敢碰死人。
杏姑指著翠花“你来,一块扛吧。”
大小姐是在她面前出事,翠花也不敢推托,只好上前抖著双手抓住大小姐的肩头,和杏姑一块往上抬。
然而就在她们要将大小姐放到床上时,突然看见她睁开双眼,吓得同时松开手。
砰!贾心莹摔到床上,痛得她皱起双眉。“天”
“大小姐没死!”翠花瞪大眼,只差没露出失望的神情“可她明明没气了。”
“太好了,刚刚她或许是哽著了,现在又通了。”杏姑则开始谢天谢地。
贾心莹耳闻嘈杂扰人的声响,强迫自己慢慢张开眼,当看见眼前晃动的人影时,马上皱起眉问:“你们在唱戏吗?”
“唱戏?!”杏姑怔怔的望着她。
“要不然你们干嘛穿成这样?我不知道哈尔滨也有湘剧可看。”贾心莹轻轻一笑。
看见她那抹可爱的笑容,众丫环无不震惊得合不拢嘴,因为她们不知道大小姐也可以绽放这样可爱的笑容!
“你们到底是怎么了?”贾心莹撑起身子,这才发现连她自己也穿著戏服“我我不会演戏,让我换下衣服好不好?”
“演戏?!”翠花看看她又看看杏姑“大小姐八成是撞伤了脑子,所以才会语无伦次。”
“一定是这样,我们还是赶紧请大夫过来。大小姐,在大夫过来之前,你好好歇一会儿吧。”说完,杏姑就把所有丫环带了出去。
当所有人都退下后,贾心莹这才莫名其妙的爬下床,先看看房里的布置,跟著又走向那面古老的铜镜,可这一看她却定了神,因为镜中的人并不是她!
她在作梦吗?
狠狠咬了下自己的手指,好痛!完了,真的完了,她到底身在何处?究竟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她愈想愈不对,愈想脑子愈沉,跟著一阵天旋地转,她又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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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去城东查过了,那位贾小姐给人的印象十分不好。”邑破军的护卫慕力禀报著。
“有多不好?”邑破军闭眼沉吟。
“骄纵跋扈,对下人极为残酷,毫无爱心可言,更与善良摸不著边。”慕力照实说“唯一的优点就是长相还算上乘。”
邑破军眯起眸,暗忖半晌后才说:“先去会会再说。”对他来说,女人的好与坏完全与他无关,就算娶她,也是被迫。
眼看大人站了起来,慕力也尾随他走出府邸,双双上马往城东迈进。
经过一个时辰的行程,他们已抵达贾员外府。
经人传报后,贾义立即走了出来,对著邑破军笑道:“不知暍青右将来访,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邑破军没说话,而是由慕力代替说道:“贾员外,是这样的,我们右将大人想见见令千金,是否可以请她出来一下?”
“这”贾义迟疑地问:“是小女做错什么吗?”
“不是的,我们右将大人只是纯粹想见她一面。”慕力摇头一笑。
“那快请里面坐。”若是其他男人,贾员外早将他轰了出去,但此人可是皇上身边的四大护卫之一,他相信他想见心莹自有他的道理。
邑破军与慕力一同走进大厅。
贾义连忙派人将贾心莹请出来。“右将大人,请稍等一会儿。”
没多久,贾心莹来到大厅,她一脸胆怯地四处张望,整个人还处于极度迷惘与惊骇中,尚未回神呢。
昨天来了一位同样身穿古代服饰的中医为她把脉,还逼她喝好苦的葯汁,今天他们又派谁来整她?
而她又到底在哪儿,为何会变了容貌?
这一切不可思议的变化只能让她告诉自己、催眠自己,她还在作梦,一定还在作梦
“心莹,这位是暍青右将,快过来拜见大人。”贾义笑着朝她挥挥手。
“暍青右将?”贾心莹喃喃重复,刹那间愣住。“你你破军星!”完了,她彻底完了,居然还将石像看成了活生生的人。
“你认得我?”本来不怎么想理会这女子的邑破军赫然开口。
“呃我我见过你不,是见过你的石像。”她结结巴巴的说,现在才察觉到真的不对劲。她没道理一场梦作这么久还不醒吧?
“石像?!”邑破军半眯起眼,看来这女人不但刁蛮任性不讲理,还会信口胡说,以开他玩笑当有趣。
“心莹,你别乱说话。”贾义出声道。
“你你又是谁?”她傻傻地望着贾义。
“你怎么了?我是你爹呀。”贾义发现她的不对劲,马上走过去抚上她的额头“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别碰我!”贾心莹吓得往后退“你们是谁?除了他”她指著邑破军“我看过他的石像外,你们我全都没见过,还有,这里又是哪儿?”看样子不是作梦了,她心底的骇意这才从毛细孔渗透出来,形成一层薄汗。
邑破军冷冷蹙起双眉,再与慕力相视一会儿,这才开口“贾小姐,你不必装模作样,我今天特来府上拜访并无恶意,而你也不需要拿你对付下人的本事来对付我。”
“我”贾心莹愣住。如果她真有本事,就不会待在这种地方。
“既然来了,我就直说,我在两个月内必须娶妻,你是我的既定人选。”他毫无感情地直接说道。
“什么?”贾义喜出望外“右将大人要娶小女为妻?”
慕力又一次代言“没错,令千金合乎右将大人娶妻的标准,不过迎娶之日尚未决定,我们是希望先将婚事订下,让令千金住进暍青右将府,接下来的日子与右将大人培养感情。”话是说得好听,实际上是他们希望藉由近距离的相处,好弄明白龙凤帖上的人名到底是不是她。
“这”贾义考虑著,虽然女子尚未出阁就住进男方家中于礼不合,但是既然先订下这门亲事,和过门只差一截,没啥大不了的。况且对方还是朝廷大将,这样的对象得来不易呀。“好,就这么说定了。”
“说定?!你们说定什么?”她有点慌张了“听你们刚刚说的话既然你把我当成女儿,难道是要我嫁给他?”
由于贾心莹说的是“现代语气”听在邑破军耳中极端不雅,对她的印象又打了折扣。
“心莹,别再胡闹了,乘这机会好好与右将大人聊聊,爹去厨房看看午膳准备得如何了,就请右将大人在这儿用过午膳再走。”为了让他们能够早点相互了解,贾义识趣的离开。
慕力也没有理由待下,于是向邑破军拱手请退。
“咦?他们怎么全走了?”贾心莹又看看邑破军“算了,他们走了也无所谓,我只想跟你说,要我嫁给你,免谈!”她都还没搞清楚现在是在哪儿,谁有心情嫁人!就算要嫁也要嫁给正常人,瞧他们一个个像唱戏的,还真滑稽。
“我也不想娶你,但是由不得你我。”若真心要娶,他宁可娶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哇塞,听你的口气好像还嫌我啰,那好,我现在就要回家,你们你们这一个个穿著戏服的,还是自己唱自己的,我不演了。”说完,她就要往大门外走去。
然而才转身,她的手腕就被他狠狠钳住。
“你哪儿都去不了。”
“我我要回台湾,我不要留在这里了。”早知道她就不来哈尔滨旅游了,她好后悔呀。
“台湾?!”
“你没听说过?太扯了吧。”她叹口气“我知道你们很热情,但是我实在受不了哈尔滨的寒冽,我”
不对,这里风光明媚,景色宜人,顶多有些凉意,可是一点也不冷呀!
“请问,这里是哪儿?”贾心莹傻气地眨著眼睛。
“京都城东。”
“京都日本?”
“我看唱戏的是你,但我没空陪你玩这种游戏!”邑破军放开她的手,坐回椅子上品茗。
贾心莹傻傻的站在原地,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已不敢多问,虽然她心底已稍微有了谱,就怕问出的结果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气氛突然变得静谧,让她忍不住想找话题说说。
“你你真的叫破军?”
“嗯。”他轻哼一声。
“老天!”如果真是哪儿出错,那一定是在紫微宫了。“啊,我想起来了,我当时正拿著相机拍你,哪知道快门才刚按下,眼前就一片黑,接著就出现这里的情景,是不是你把我带进你的世界?”如果他是神仙,就有这个可能了。
邑破军受不了了,他将瓷杯重重往桌上一搁,茶水瞬间溅得满桌,连他一身白袍也沾上了几点茶渍。
贾心莹捂著嘴巴,久久不敢说话。没想到这男人的火气遗真大!瞪了他一眼,她便来到角落窝著,不知该往哪儿去。
邑破军望了她一眼“咱们先订亲,你可以找个信任的丫环跟在身旁伺候你,我们暍青右将府没人供得了你。”
“我又不是菩萨,干嘛要人供我!”她没听出他话里的挖苦“我想回家,你能让我回家吗?”
“回家?”他终于明白这女人有多难缠,对下人恶劣外,居然还敢戏弄他,等回去后,他是该找机会好好给她一点“教育”
“对,这里到底是哪儿?我只想回家。”向来很少在外人面前哭泣的贾心莹还是哭了出来。
瞧她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邑破军的眉头霍然紧蹙。怎么搞的,她不但劣根性重、品行不良,还是个爱哭鬼!
他闭上眼,深吸口气,强力压抑心中的怒焰。若不是因为她极可能是他龙凤帖上的另一半,他宁愿打一辈子光棍,也不可能娶她。
“别再问这些白痴问题,我只回答一次,这里就是你的家。”说完,他起身往外头走去,不愿再与她独处。
“喂,你别就这么走了,留下我一人我会怕。”贾心莹赶紧跟上,哪知道一个不小心踩到裙摆,差点绊倒“老天,裙子没事做这么长干嘛?”
邑破军停下脚步,望着她那副滑稽又怪异的模样,跟著深吸口气说:“贾小姐,现在我很郑重的告诉你,以后在暍青右将府就别再拿出你大小姐的派头,我的人是不会睬你的。若要人尊重,就给我好好住著。”
这回,他当真不再理会地往前走,留下一头雾水的贾心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