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倒。”
“会是什么人?”刘冕疑惑问了一句,随即自己心中有所领悟,低声惊道“难道是武承嗣?”
“除了他,还能有谁?”刘仁轨冷哼一声,面露些许不屑与怒意:“此人气量狭隘胸无才智,却偏又野心勃勃。纵然老夫一门心思忠于太后,他也不肯放过。冕儿你既然能说出他的名字来,也就不难想见这个中的理由了。”
“孙儿明白。”刘冕点了一下头,心中对那武承嗣的厌恶之情无以复加。在武承嗣眼里,凡是和李家皇室沾上关系的,多半便是敌人。刘仁轨曾想刻意让刘冕去接近曾经是太子的李贤,唯此一条理由就足够他对刘仁轨充满敌视了。再加上刘冕这一层特殊的关系在,武承嗣便更加肯定是自己的判断:刘仁轨是李贤的党羽。
现在,李贤回归的可能性越来越大,武承嗣一边极力阻挠,一边忙于做出防范想办法铲除刘仁轨,减少李贤在朝堂上的拥护群体和力量。
刘仁轨脸上的愤懑之色渐渐淡去,变得有些黯淡起来:“冕儿,老夫八十有三了,指不定哪天一觉醒下去就会呜呼哀哉。咱们老刘家已是两代单传,你切不可再出什么问题。这一回你机智应变说中了太后心思,请准让李贤挂帅,还是干得很漂亮的。要不然,我们老刘家就真的要完了。你别看太后表面上信任、依仗我,可她生信就是个非常多疑的人。跟她走得越近的人,越危险。武承嗣稍一挑唆,她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立刻动手将你抓了起来。所以,你今后若要求存,就要坚持一个原则:保持距离。和太后保持距离,和李贤保持距离,和朝中的任何派系,也都要保持距离。当然,更不能和他们发生什么重大的冲突和矛盾。唯有如此,方是保命求存之道。”
“嗯,孙儿记下了。”刘冕拱手而拜。刘仁轨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历来,越是心腹大臣,越容易出事。越在党争之中风头劲的人,也越容易翻船。眼下又是时局纷乱的多事之秋,低调稳妥总是好一些。越想在这时候出风头的人,将会越惨。
譬如裴炎。当朝首辅、关陇仕族领袖,够拉风够气派了吧?结果还不是被四个千牛卫就拖了下去,很有可能迟早便是一刀。任你有经天纬地之才和号令天下的名望,在摧枯拉朽的历史车轮面前也只能自叹命薄。
刘仁轨长叹一口气:“都是老夫糊涂,鬼迷心窍让你去当什么东宫伴读,结果沾惹上这若干祸事。若非如此,你现在随便也能混个营生过上安稳日子,然后娶上媳妇传宗接代了。说来,老夫真的是很想抱重孙了再死啊!”刘冕呵呵的笑:“等熬过了这一劫,孙儿就娶他十房八房妻妾,给爷爷十个八个重孙儿来抱。”
“好、好。”刘仁轨知道刘冕是哄他的,却也乐得呵呵笑了起来,片刻后又恢复了严肃,抚着胡须沉思道“这一回太后派你一起出征,似乎有所深意,断然不是因为你与骆宾王的师徒关系。个中情由,你可要想清楚,万不可逆着她的意思办事。另外,战争也绝对不是打打杀杀那么简单,它的根,仍在朝堂之上。你要时刻保持冷静和清醒,看清楚这场战争的本质所在。”
“我知道。这是一场,决定今后几十年天下格局的战争。”刘冕眉头轻拧表情凝重“胜负勿庸置疑,必是朝廷获胜,徐敬业必败。到那时候太后的权势威望,将达到一个空前的高峰。”
离一国之君,将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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