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马就明白了过来了,朝着他莞尔一笑。
确实,刚刚知道苏慎是被外放到掖县的时候,她心里确实有些不是滋味,实在是当初道台府和莱州府衙给她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和揪心了。
可到底,也没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道理的,她很快就放开了。
在湖州的那几天里,众人也都因为这个开解过她。
对于众人的开解,可贞欣然接受。又告诉大家,虽然自己刚开始的时候心里确实有些不舒服,可到底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尤其她现在过的这么好,儿子女儿都有了,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苏慎看到可贞的笑容,点了点头,心里也轻松了起来了。
而两个小家伙显然是对着父亲任职的地方非常好奇的,又听着外头传来的阵阵言谈声,更是心急了起来,眼见可贞不看他们两个,齐齐捏着可贞的衣角晃了起来。
可贞低下头来看了看眼巴巴的小东西,笑着点了点头,又嘱咐他们“好生坐着,别摔了。”
两个小家伙齐齐欢呼一声,跐溜一下从苏慎膝头爬了下来,很熟练地趴在车窗旁,挑开一丝缝隙,看着外头的人来人往。
到底占着官眷的身份,所以城门口的盘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毕竟守门的可都是县衙的衙役兵丁。
要说,可贞一行人也算是低调的了。听说很多官眷到了任县境内,就要三里一迎五里一接,吹吹打打,威风一直抖到衙门口的。
不过,当初苏慎上任的时候,红谕发出后都不曾让胥吏差役们远接,更不要说可贞了。
进了城后,吆喝声叫卖声交织成一片,再听着这迥然异于乡音的爽言利语,小九和晏哥儿的眼睛就更是不够看了。尤其是小九,看着外头的车水马龙,想着徐家伯母说的话,只觉着这是同一个地方么!
小丫头年纪虽小,可就是因着年纪小,众人说话的时候也都不是特别留心。徐二奶奶听说了好些道听途说的关于山东关于掖县的话,都一股脑的告诉了可贞,小九也听了几句的。可这会子看看和家里一样热闹的街面,这心底倒是疑惑了起来。
苏慎一手搂着可贞的腰,一手握了可贞的手把玩着,贴着可贞的耳朵轻声细语的和她说起了掖县城里的四关四隅,和各个衙门的地理位置来。
可贞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一双儿女,耳朵却支了起来,听着苏慎说着各个衙门都在哪里,又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好看的景致,时不时的问上两句话儿,随后又抓紧时间和苏慎商量起了宅子的布局来。
小九晏哥儿两个趴在车窗旁,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一会儿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惊叹两声,一会儿又凑在一起鸡同鸭讲两句。
突然回头看到了依偎在一起俱是笑意盈盈的父母,偏了偏头,突然觉着不知道哪里怪怪的。
晏哥儿到底年纪小,动作比脑子快多了,念头刚起,就率先扑进了苏慎的怀里,小九也跟着过来腻着可贞坐了。
看着父母的目光又重新落在了自己身上,二人突然就觉着开心了。
掖县并不算很大,东西长一百三十里,南北长一百里,东至招远六十里,西至昌邑七十里,南至平度四十里,北至海岸六十里。
可是,自古以来,掖县一直就是上级行政区间——府的治所所在地。
所以,小小的县城里除了有登莱青道道台衙门、莱州府衙、掖县县衙这三级衙门外。还建有布政司行署、按察司行署、分守海防道署等等衙门。
可谓官衙林立,是名符其实的山东半岛的政治中心。
也正因为如此优越的政治环境,所以自先帝朝起,掖县已经摆脱了前朝时土旷人稀,一望多荒凉的局面了。
不管是交通,还是农业经济,甚至于科举文教都日益兴盛了起来。
别说不说,就看那城外的连绵田地和林地,并足有四五层楼高的城墙,便可以知道这变化了。
掖县县衙就坐落于掖县县城中最繁华的十字大街上,这条南北向的大街贯穿了整个掖县县城,掖县城里的大半官衙也都坐落在这条大街上。所以掖县县城里旁的街道巷弄还都是沙土路,可这条南北大街却已是整整齐齐的条石铺道了。
整条条石路上,中间略高,两边有路边石,非常规整。
若只看这南北大街,只看这繁华的街面,规整的条石路,不看路上的行人不看道路两旁的店招,若说这是金陵府和湖州府,也是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