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自己不能再郁闷下去。
她要保持笑容,把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这一世的命是她难得多出来的,可不能再像上辈子那样糟践了。
今天元璧师兄不是还说吗,他真希望元夕能成熟些,别总是像个小孩子,连他偶尔也会觉得她的麻烦多得让人受不了……
抬眼,她望向白朔:“明天上午,我们就出发吧!”
……真的想开了?白朔微微蹙眉:“……下午走也可以。”
“不了。”元夕摇摇头,“我现在迫不及待想去外面看看……我想去看看南方的蚩尤海,北面的锁龙山……想去的地方好多呢!”元璧师兄,元夕正在试着,学习自己面对这个世界呢……你欣慰吗?(师兄,你弄巧成拙,杯具了)
看着少女坚定的表情,白朔不再说什么,点点头:“回房收拾好行李。”
“行李基本都在穷奇那儿呢。”元夕摸着下巴,“说起来,穷奇说要回去看他媳妇,不会一去就不回来了吧?”
白朔淡淡道:“他不敢。”
元夕哈哈一笑。
月色明亮,群星璀璨。
停了会儿,元夕轻声道:“白朔,谢谢你。”
“一刻钟前,你才谢过一次。”
“那次和这次,不是为了同件事。”元夕神色认真,“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是我真的被你安慰到了……也许你也看出来了,之前我情绪不太好,因为……某些事。”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现在还沉浸在对元璧师兄的埋怨中,还有铺天盖地的自怨自艾。不论你是特地过来安慰我,还是凑巧而已……当然,后者的可能性居多……
无论如何——
“真的谢谢你。”
白朔很少听到如此郑重的道谢。他身边的人,大多不将谢意说出口,或是难得出口,也总是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
因此他难得地怔了一下,然后似是随意地回道:“不必道谢,我会记得将来向你讨回这份人情的。”
元夕笑了。
“好,将来你想哭的时候,记得来找我,我必定教君哀伤而来,欢颜而去。”
少女微笑的眼眸,似有千斛琉璃铺陈其中,细细碎碎,每一颗都焕发幽光,微弱,却难以忽略。
白朔移开目光。
“不会有那么一天。你现在就可以开始头痛以何物偿债了。”
离别比元夕想象中更艰难些。
黄昏打的一个盹让她错过了晚饭。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蜀山的厨房觅食时,却发现元青和元朱都在里面据案大嚼。
元夕这才想起来,以前他们几人可是自名为蜀山的厨房三盗客……
看来自己不在的时候,这两人把梁上君子事业坚持得很好嘛。
看着房里的元朱,面无表情地吃下元青两倍的食物,元夕又是一番感慨:这么多年,三师姐还是如此……实力惊人啊。
其实元夕一直很喜欢元朱,尽管这位师姐总是面色冷淡,但元夕知道,她冷淡的外表下是一颗……更冷淡的心……
不过,元夕上辈子,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挑战自我和他人的底线。
元朱这种淡漠的天性,在元夕看来是一种多么有意思的性格啊!常年以来,多少个在蜀山无聊的日子,她都是靠着让这张冷艳的脸霍然变色,来获得人生的乐趣……
不得不说,元夕这种恶劣的爱好,和她后来能够老实待在冷清的蓬莱宫整整三年,不无关系。前世的陆回雪应该和这位元朱女侠很有共同话题。
边回味着关于冷艳师姐的美好记忆,边等着里面那两人吃完散伙,她好进去,不曾想等了一会儿,却在他们的聊天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元青絮絮叨叨着有关元夕的往事,元朱面无表情地啃起第二颗卤猪头。
过了好一会儿,当恋妹狂终于念叨完了元夕六岁那年大大小小所有事,包括六岁时某个不开眼的小子向元夕递情书,结果被他揍得未来一年眼风里看到元夕就火速绕道走……正要开始“元夕七岁大小记事展”,啃完第二颗猪头的元朱说话了。
“七岁。”
“……昂?”
“递情书,是元夕七岁时的事。”
元青愣了愣,然后拍着大腿反驳:“七岁刚过三天就算入六岁也没错!对,六岁!****娘!那小子竟然向一个六岁的小姑娘伸魔爪,渣!”呸一口。
元朱懒得理他。丢掉光秃秃的猪头骨,慢条斯理擦净手,站起来。
推开门,她略一偏头,向身后道:“我也不信她死了……那个祸害。”
祸害遗千年。
元青的叫嚣一顿,夜空顿时格外寂静。
半晌,直到红衫女郎的足音已经全然消失,元青慢慢站起来。
“嘿嘿,祸害……。”他笑得仿佛刚刚窥见了某个秘密似的,低低自语,“你也不像自己说的那样讨厌她嘛……。”
青年嘟哝的声音渐渐远去,隐在阴影中的元夕,缓缓踱出。
眼色复杂地月色下越来越远的青色直裰,元夕觉得有种叫“愧疚”的东西在心里冒头,而且有雨后春笋越冒越多的趋势。
目光转向另一个方向。极目远眺,夜幕中,某一处建筑,在邪物骷髅蛊的眼中,显得格外杀气冲天,简直看一眼都会被灼伤。
但她没有更好的选择。
紫色身影,一步一步朝那处建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