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一番。
夏瑞熙晚上回到房中,已是累得腰酸腿痛,纯儿自去给她准备热水,良儿则殷勤地跑上来给她捏肩捶腿。见她神色松弛下来,便笑道:“小姐昨晚赏的糕点真是好吃,奴婢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夏瑞熙“嗯”了一声。良儿又道:“昨晚小姐褒奖了纯儿姐姐,奴婢还觉得委屈。后来听纯儿姐姐一说,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夏瑞熙听她在那里旁敲侧击,只是为了把话题引到晋升二等丫头的事情上去,心中暗自好笑“你错在何处?”
良儿跪下去道:“奴婢是小家小户出来的人,穷惯了,眼皮子浅。奴婢一切都是主子给的,却只顾着有好处,却不知道忠心为主。主子喜欢的,是有用之人,就是寻常人家,也不喜欢养吃闲饭的人。小姐,不知奴婢说得可对?”
“嗯。那你倒是跟我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做个有用的人?”夏瑞熙眼瞅着良儿生动的表情,现在端的就看她的悟性了。纯良这两个丫头,可是夏夫人精挑细选来的,她对夏夫人的眼光还是抱了几分希望的。
良儿也不直接回答,笑道:“奴婢昨日被纯儿姐姐骂了。”
“骂你什么了?”
“奴婢听人闲话,纯儿姐姐说,让奴婢不得和人一起嚼舌头,听都不要听。”
“嗯。她说得不错。所谓言多必失。”
“可是奴婢还有其他想法。作为主子,是需要眼观八面耳听四方的,那样才能管好家呀!但是主子的时间金贵,自然不可能做到,所以,奴婢愿意当主子的眼睛和耳朵。”良儿后面的一句话轻到几乎听不见,说完就偷偷看夏瑞熙的脸色。
夏瑞熙微微一笑:“你家里原来是做什么的?”
“奴婢的爹给人做中人。后来疫病流行,爹爹没了,弟弟病了没钱看,我娘没办法,就听了我大伯母的话,把我卖了。”
夏瑞熙知道古代通讯交通不发达,多数人做生意都需要一个中间人来介绍,生意做成之后,中间人从中抽取一定的佣金。做中人的,多数都是自己没本钱,只得来回奔波,赚点辛苦钱,能干下这个活来,还是需要点真本事的,其中察言观色就是最主要的本事。良儿是中人的女儿,耳濡目染,知道另辟蹊径讨好主人也就不奇怪了。
夏瑞熙方抬抬手,良儿便知道她的需要,马上递上一盏热茶,眼巴巴地等着她答话。夏瑞熙想,这个良儿,粗一见到,好像是个大大咧咧的,贪嘴胆小的丫头,其实内心里的小九九比谁都打得厉害。但良儿刚才的话,确实说到她心窝里去了,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都是需要掌握资讯的。
良儿这样的人,如果用好了,就是一个人才,用得不好,就会闹得家宅不安。夏瑞熙慢悠悠地喝了茶,才说:“你说得有点道理。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在我这里做事情,最先要做的,是做好我房里的事情,这是你的本分。还有,你可以带着耳朵去听,却不可以带着嘴巴到处乱说。我需要你开口的时候,你又要知道怎么说,你懂吗?”
“奴婢懂。”良儿高兴地看着夏瑞熙,只等她嘴里说出那句提拔她为二等丫头的话来,谁知夏瑞熙再也没了下文,不由失望万分。几次耐不住想胡乱做了手中的事情,都忍了下来。夏瑞熙看在眼里,心中自有主意。
第二日,夏瑞熙仍然早早地去了上房伺候夏老爷夫妇起身用早饭,开始昨日的一切活动。夏瑞蓓几次讽刺她,她也是微笑相对,尽显大度宽让,看得夏夫人直皱眉头。
回到房里,婉儿絮絮叨叨地告诉她,良儿没事就往院子外面跑,是个不安分的,还有纯儿,总是看着某处发呆,喊她做事情也不上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是不是该送回去给丽娘****几日再送回来,要不,这府里的丫头都以为,二等丫头是那么好当的。
婉儿见自己说了半日,只得夏瑞熙淡淡地应了一声,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只道夏瑞熙还在恨她不肯告诉原来的事情,想讨巧又不知该从何下手,眼见得纯良二人和夏瑞熙的关系越发亲密,心中更是嫉恨纯良两个丫头,总想着要找个机会把这二人挤出去。
第七日,夏瑞熙忙完之后,正要告辞回房,夏老爷终于开了金口,让她留下来说话。
夏瑞熙心中怦怦直跳,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何命运。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她演不来,也怕引起反作用。只能用这样的苦肉计,博取夏老爷和夏夫人心中的那点怜惜之情。
夏老爷道:“你这几日做得极好,比以前那爆豆一样的脾气好了许多。这才是我们夏家养出的小姐,以后要保持。今后到了婆家,你有出息,我和你娘脸上也有光彩。”
夏瑞熙轻声道:“爹和娘的教诲,女儿都铭记在心。只是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爹爹和娘亲给女儿一个机会。”
夏夫人干脆的道:“如果还是要回绝欧家的那件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不要浪费口舌,也不要痴心妄想。”
夏瑞熙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坠,让她难受得喘不过气来。她努力了这几日,难道真的就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