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炀看着她,心事被她一语说中,他别过头去,觉得自己像是透明的。
“有事困在心底或许说出来会好些。”
她柔柔的嗓音很能抚慰人心,南宫炀整整情绪,深吸口气。
“很晚了,雾气重,你早点歇息。”今晚露气确实重,但他肯定无法入眼,他的心门似乎在今天打开了,她的身影便在其中。
他站起身离去。
望着南宫炀离去的背影,井初莲只看见一道落寞无助的背影,一个需要交专事从心底解脱的人。
他身上究竟背负着什么心事,能够让他的背影看起来如此落寞,如此令人心疼?
井初莲突然有股冲动,想冲过去由后抱住他,因为她无法见他如此悲哀的背影消失在薄雾中。
但她压下了心头的这股中动,拍拍身上的花瓣站起身。“小姐。”小环朝井初莲这方向走来,途中和南宫炀错身,她看了她一眼,他则回以一道冷冽的目光,毫不吭声地进屋。
走到井初莲身边,小环忍不住发问:“小姐,你没事吧?”
“怎么这么问?”
“不是啊,刚才和南宫炀错身,他眼神好冷,让我背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井初莲视线胶着在南宫炀住的那间茅屋上,若有所思地喃喃:“他眼神很冷?”
“对啊,你就不知道,我刚看到时,差点被吓到,还好我胆子大,才没这么容易被他一瞪就吓个半死”小环滔滔不绝地夸口自己有多勇敢,一点也没发觉自己的主子正对着茅屋在沉思。
他的心底究竟埋藏了多少心事?他简直就是一道令人难解的谜,他的情绪是如此多变,她自诩见一个人几次面就能摸透那人的性格,但对他,她无法摸清楚,有时当她以为自己就要捉住他情绪的一角时,那道曙光却又从指缝间溜掉。她想多了解他,她从未对一个人如此感兴趣。
小环发觉井初莲的沉思,皱起眉头。
“小姐,你没事吧?”小环探探井初莲的额头。“是不是受风寒了?”
拿下小环的手,井初莲往茅屋走。“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小姐,你很少失神耶。”这可怎么办才好,如果小姐生病了,她绝对是必死无疑!“小姐,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我去和师太要些葯给你吃?”小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手足无措。“这可不行,如果被老爷知道我照顾小姐不周,我就死定了。”
“小环小环,你冷静点!”井初莲按住小环来回不停走动的身子。
“小姐”
“我没事,你别再走来走去了,走得我头都疼了。”
“好好好,我不走了。小姐,我们进屋里去歇息吧,山上夜晚露气重,一不小心很容易染上风寒的。”
“嗯。”坐在垫子上,南宫炀双和贴放在双膝之间,闭上眼,开始运气,练着静缘师太教他的心舒在法,好提升内力。
原本以为他的心是平静的,但是刚才和井初莲的一席对话却打乱了这平静,他开始气不顺、心也不平,脉络起伏不定地往心门冲。
他皱起眉头,额际冒着冷汗
五岁时亲眼看见娘被杀的景象在脑海中出现,而且是那么清晰、真实!
艳红的血从他娘的嘴里、腹中喷出,他娘在临死前似乎意识到他和姨丈的存在,眼神掺杂哀戚和不舍的注视着他
南宫炀脸上的冷汗越冒越多,一口气不上不下,他突然睁开眼,凄厉地瞪着前方,一个旋身,他开始挥舞着,将房内的一切都打乱了。
静缘师太闻声奔了进来,一把抓住南宫炀,一掌劈在他背后。
噗一声,鲜血从他口中喷出,他虚弱地跌在地上,泪水像是解脱般流下。
“混小子!心不定就不要练心舒大法!再这样练下去,哪天你要是走火入魔我也不觉得奇怪。”
他紧紧握拳,眼眶因悲愤而泛红。
“我只要一想到爹娘的死,就想杀了那狗皇帝!”
“依你现在的能力,想杀了他还早得很。”
静缘师太不屑地在椅上坐下。
南宫炀气呼呼地瞪着静缘师太。“若不是你不教我武功,延宕了好几年,我的成就会只是这样吗?我早就报了仇了!”
“哟,那你是怪我?”
南宫炀不敢说话,静静地让泪水流尽。
见他不说话,静缘师太站起身,在离去之际撂下话“要是这么想替你爹娘,就认真点学武,我教给你的武功可都是绝学,没学好我是不会再教你其他招式的,那也表示你的能力只能到此为止。”
南宫炀看着天。
我的能力不会就此为止!我会报仇的!
一大早,等在慈云庵的李统领一见她们整晚没回来,随即派人上山找寻。
大批禁卫军沿着上山的路搜寻她俩的踪影。
井初莲下意识就是不想让南宫炀知道她的起初身份,于是在南宫炀开口要送她们下山时,她便一口回绝。
“就你们两个女孩下山,是不是太危险了?我看我还是送你们到慈云庵吧。”
“不用了,到慈云庵的中我们熟得很,这一路很平静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放心吧。”
南宫炀有些失望。“真的不用吗?反正我也闲着没事。”
“是啦、是啦,这混小子整天闲着没事做,我看就让他送你们下山吧。”坐在石头上打坐的静缘师太挑眉道。
南宫炀瞪了她一眼。碍事的老妖怪。
“师太,真的不用麻烦了,我们自行下山。”井初莲笑笑。“打搅了你一整晚,实在过意不去,不能再麻烦你们了,我和小环绝对能自行下山,请您不用担心。”
“不是我担心,是那混小子没看着你们进慈云庵,一定一整天心都不上不下,绝对静不下心来练功,我想你也不愿他因为担心你而练功练到走火入魔吧。”
井初莲转头看向南宫炀,只见他对着她温煦的微笑,她整颗心都暖了起来,一股热气直冒上她双颊。
她低头掩饰颊上的粉红。“那好吧。”
“走吧。”他声音明显比昨天低沉许多,还有些鼻音。“我习惯走小路。”她想痹篇禁卫军可能搜寻的范围。“这里我很熟,你只要告诉我那条小路在哪便成。”他做了个的请的姿势。“走吧。”
“师太,初莲就此告别,以后有机会一定会来看您。”静缘师太没有回答,专注于打坐。
“走吧,她不会理你的,她现在正在练功,谁都不理。”
待三人的脚步声渐渐变得模糊,静缘师太才睁开眼,看着井初莲和南宫炀的背影皱眉摇头。
“孽缘,真是孽缘。”
小环跟在井初莲和南宫炀身后,手中提着装有梅花的篮子,嘟着嘴。
小姐真是的,干嘛和南宫炀靠得那么近,她打从心底就不喜欢南宫炀。
还记得家乡的娘曾告诉她,一个人的一切如果像谜团,那人绝对有不可告人之事,这种人最好别相信,也别太亲近,否则最后受伤的会是自己。
她该不该劝劝小姐
“家里是做什么的?”南宫炀的声音打破沉默,也划过井初莲的心窝。
她惊讶地看着他。该怎么和他说呢?说自己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公主吗?
她浅浅一笑。“没做什么,经商而已。”
他点头。他知道她有所保留,并没有同他说实话,但他也不想追问她什么,或许她不想告诉别人吧,也或许她根本还不信任他。
“你呢?从小就跟着师太习武了吗?家呢?你和师太又是什么关系呢?”
“我没有家,从小就跟着她学习武功,也没什么关系,纯粹只是师徒。”他表情严肃。
“那么你跟着师太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从五岁便开始跟着她,到现在已十几个年头,她一天至少教给我十个招式,而我必须次次都吸收,还得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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