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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用这名字?”芊芊继续追问。
“你当真不懂为什么?”他反问她,起身说:“抱歉,失陪一下。”旋即向门口走去。
芊芊愣在原地,承受着惊心动魄的疑问与激荡。暗自忖道:他为何这么说?我为何会懂?唉!事有蹊跷,待会再问个清楚,先去上个洗手间吧。
离开用餐大厅,她远远见到他的背影他背对着她,吐着悠悠的烟。
顿时,她无法理解自己为何突来一阵心痛。
片刻,他回来坐下。“嗯,你要不要再拿点东西吃?”
芊芊摇摇头,吞吞吐吐地说:“什么时候又开始抽烟?”
“从你离开后。”回答短促简单。
“为什么?”芊芊全然不解,忙着义正辞严训他:“你难道不晓得抽烟对小孩不好?”
“我又不是小孩”他觉得好笑。
“神经!谁说你呀?我是指你的小孩啊。”虽是时隔多年,她仍无法释怀,说起来,心还是揪得紧。
“小孩?”他满头雾水。“老婆都不知在何方呢,哪来的小孩?”
这句话让芊芊同样陷入迷离扑朔的茫茫然中。她急着要让他俯首认罪,便理直气壮地审判他:“敢说没有!期未考那天,我见到你和一个美丽女人举止亲昵,还逗着你们的小孩,一副神仙美眷的样子”
期未考?女人?小孩?他陷入短暂的沉思,霎时恍然大悟。“哈!炳!炳”一阵前翻后仰地大笑,吸引了旁边一对情侣的好奇眼光。
他的模样让她觉得他狂妄,不觉怒火中烧:“笑什么?你还不承认!我明明看见你拿出钻戒向她求婚”芊芊又附上一项理由来加强她的论证。
他控制了笑意,反问她一句:“你看见我为她戴上了戒指?”
芊芊想了想,急忙说道:“人家没有当场休克已经是万幸了,哪还有勇气继续看下去!”
“啊!”他叫了一声,又怨又海:“难怪你会选择那个‘优秀的医生’你们现在还在一起?”
她猛摇头。差点?*党龅碧煲蛭炝宋饩芤幌孪拢丶揖拖戳肆酱卧琛?br>
他的神色突显轻松异常,神采奕奕地解释这来龙去脉:“你还真是个小麻烦哪。”他又刻意加重语气。“不,是‘大麻烦’!你记不记得我曾说过有个干姐?就是你们仁班的学姐啊。”
“呃”芊芊愕然。
“那几天,她刚好从加拿大回来探望父母,顺便约我吃个饭聊聊。后来,她说想见见你,才陪我在咖啡馆等你,谁知道,竟被放了鸽子。”
天哪!芊芊在心中呐喊了一声,声波震动心湖,激起一圈圈、一条条荡漾的波纹。“那小孩”
“是她的小孩啊。”他又补充了一句:“是她跟她老公的小孩。”
“那戒指”
“这就说来话长了”他饮下一大口咖啡,看得出他的情绪同样激昂。“记得吗?那时我即将入伍服役,所以我想利用那支戒指‘把你套牢’,但我只是个穷学生,哪来的大笔钞票?只能挑了个样式精致的‘便宜货’,上头镶的钻,全是假的,还被干姐嘲笑小器,她说我没诚意,竟在路边摊选戒指。不过,我的目的只是把它当成我俩的信物,又不是真的婚戒”
“你说的是真的?”芊芊张口结舌,脑中轰然乍响。
“对!我何必骗你?”他斩钉截铁地肯定说道。
“可是”芊芊开始语无伦次。“那小孩跟你长得好像。”
他禁不住笑说:“小傻瓜!真拿你没辙,小孩子哪看得出来像谁?”
“唔”芊芊几乎掉下泪来,百般的后悔怨恨因为自己的任性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深爱她的他;还有一个无辜的吴钧哲。
她竟用一把无情剑,彻彻底底地刺伤了三个人的心灵。
但是,倔强的她不许自己在久别重逢的他面前掉下脆弱的泪。她听见自己喃喃地应了一句:“算了吧,事情都过去了。”
他直直地盯着她猛瞧,她简直就要被他这番凝视逼出了悔恨、抱歉的泪。
“喔,对了。”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道:“我前阵子心血来潮,买了几只卤鸡翅去看‘瘦瘦狗’”
“瘦瘦狗!?”她重复了一次,听见这名字,芊芊就像遇到老友般兴奋。
“对呀,你知道吗?它生了六只小小狈。有的白、有的黑、有的跟它一样有斑点”
“真的?”芊芊极度开心,眼中烁烁闪着光。“好可爱、好可爱没想到它那么瘦,居然能一次生六只哈哈哈”她笑得那么天真无邪,却比从前多了分娇柔妩媚。看着这令他魂萦梦牵的人儿,他深深地陷入神魂颠倒的境地,在茫茫情海上恻恻然地漂流着。何时脑瓶岸?他全然没个准。
当晚,她也揪着一颗悒悒的心,躲在被窝里痛快地哭了一场。
隔天,又是星期二,不知会有什么“幸运”的事发生!?
芊芊忙了一段落,望着窗外的夕阳余晖,正准备下班,手机就响了。
“姐,待会陪人家去试婚纱好吗?”电话那头传来茜茜雀跃的声音。
“好,你这个恶霸的吩咐我哪敢拒绝,”芊芊开玩笑道。“约在哪里?我去接你好了。”
“不用、不用,我现在正在庄宇翔这里,给你地址,你抄一下。下班后过来喝杯水再走”
抄下了地址,芊芊背起皮包踱向电梯,在电梯前陷入一阵沉思。
大学时,他们四个曾相约一同举办个热热闹闹的婚礼,虽是半开玩笑,现在想起来,芊芊又是徒然一阵歉欢。
茜茜就将与她的庄宇翔携手走上红毯;而她,还是孤伶伶一个人。
除了愁,还是愁
来到庄宇翔的住处,芊芊心情稍稍开朗了起来,暗忖:好个庄宇翔,连新房都准备好了,看来,茜茜嫁给他应该不错,至少不会流离失所,哈!
按下电钤,出来开门的竟是“他”!?
不会吧?莫非他也要一起去?
喔叶翊廷是伴郎嘛,芊芊猜想着他出现的理由,徐徐进屋。
“喂喂喂茜茜,你在哪?我来啦。”芊芊在屋里来回张望,赫然一缸鱼吸引了她的目光,是悠游的血鹦鹉。
没有茜茜、没有庄宇翔,只有一缸鱼和一个他?
瞥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仿佛欣赏着她的表演,芊芊这才恍然大悟。居然被茜茜耍了,还有个共犯庄宇翔。
好啊,回去铁定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芊芊,喝杯咖啡坐会吧。”他端出一杯香醇浓郁的咖啡招呼她。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她倒要看看这些狐群狗党玩些什么把戏。干脆坐下,道声谢接下香气满溢的咖啡。
他也在旁边坐了下来,两人中间约莫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这是你的住处?”
他微笑颔首。
“你知道茜茜为何约我来这里?”
“嗯。”他眼神载满温柔,凝视着芊芊线条柔美的脸蛋。
“她在搞什么鬼?”芊芊还是纳闷。
“因为,她要帮我完成一个悬着已久的心愿。”他将手移至她面前,一道微光闪进她眼中。
一只戒指!
倏地,他起身走向窗边拉开窗户,十二楼的高度,外头的落日光辉揉着傍晚的轻风,从窗口透了进来。
他突然对着外头大喊:“这个戒指害惨了两个原本相爱的人!不要也罢!”说完,竟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它丢了出去,戒指在空中划过一条刺眼的亮弧。
芊芊愕然一阵心疼,只见叶翊廷伫立窗边,潇洒身影在飘呀飘的窗帘后若隐若现,今她想起“情书”中的男主角“藤井树”
她再也克制不了什么狗屁自负、狗屁矜持。她飞奔向他,几乎是扑进他怀里的。她紧紧环着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不要让他像电影中的藤井树一般,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
“我爱你、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她好急好慌,一口气吐出一堆话:“吴钧哲的事,是我自导自演的,全都是骗局为了报复你的骗局!”她再也无法阻止淌下的两行清泪。
“芊芊,”他捧起她的脸,为她拭去源源不绝的泪,柔声安慰:“我不怪你,反而感谢你这些年来都没忘了我”
“你好坏、好坏,让人家折磨煎熬了这么久。”她咬咬下唇,随即后悔起来:“不对、不对,都怪我!要不是我的任性、我的娇纵我们也不会经过这些悲惨岁月。”她眼中背负着满满的歉意,完全不敢正视他。“廷原谅我,”声音微弱地像只初生的小猫。
“芊芊,”他轻声唤她。“想不想要一个补偿的机会?”
“呃”芊芊倏忽抬头,眼中莹莹闪着光。“当然想啊,可是怎么个补偿法?”
他从口袋拿出一只戒指,跟刚刚那只一模一样的戒指。
芊芊一脸狐疑看着他。
“上礼拜见到你的那天晚上,我开车几乎跑遍了台北市所有银楼,终于让我找到了一模一样的。”他停了几秒,脸上覆着一层焦虑不安的神色,语气是一派坚定诚恳:“嫁给我吧。知道吗?我的心一直守着你,以前是、现在也是、永远永远都是”
“廷”她哽咽着颔首。“我要赖着你、黏着你、跟着你、缠着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
不等芊芊流下感动的泪,继续没完没了的承诺,他感动地俯下头,找到了她依然柔嫩的唇瓣,为她干涸已久的灵魂布下甘霖。
两只不凡的戒指:
假的,将他们拆散;真的,让他们结合。
霎时,芊芊明白了爱的真谛感情的基础,应该建立在双向的互动和沟通上,体贴、包容、欣赏、坦诚、百分之百的信任,外加一些些的宠溺纵容和许许多多的支持和鼓励。
芊芊窝在他怀中,颊上的泪珠与掌中炫目的钻戒交织辉着,闪着同心的光圈,晶晶灼灼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