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

    　　我到外面吃早餐，时间刚好是8点整。对面一个小女孩低头用汤匙，吃着碗里的大头菜加稀饭。我也和她一样。看到这个小女孩，我就想起家中的女儿，空气新鲜的清晨心情格外地好，我温和地笑问她：“小姑娘，几岁了？”旁边穿黑色纱质上衣的妈妈笑着解释：“七岁了。”小女孩甜甜地笑着也作了同样回答。我们坐在一张桌上，边吃饭边聊了起来。

    我说人每天都得多出来活动，因为现在不像过去住在平房里有院子，一出门就能呼吸到新鲜空气，现在住在鸽子笼似地楼房里“像鱼儿在水底都快闷死了”小姑娘笑过接着说。

    她提到现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过去都说‘远亲不如亲邻’现在哪是啊，一进门哐咣一碰，谁也不和谁说话。”是呀，我说：“日子好过了，人们之间的关系却疏远了。”“岂止是疏远了，连感情都没有了”她接着说。提到男孩好还是女孩好时，她说，男孩女孩都一样，这个女孩是老二，她还有一个儿子。突然地，我想起一件事一个人来。问她女孩幼儿园在哪儿上的？她说在铁路大院上的。我的记忆由原先的模糊变得清晰起来。我开始确认，眼前这个女孩曾经和女儿同过一个班。

    经我提醒，说自己记性特别不好的她，也逐渐想起在铁路幼儿园见过我。当时，她女儿大三没上完就转走了。我也记得是这样的。仅仅两年多的时间，彼此的记忆竟然变得这样模糊了。如果不是今早相遇又提起，彼此哪里知道我们曾经相处过？岁月真是如同流水一样匆匆，匆匆相遇，相识，有时还来不及道别，就又各自匆匆投入另一段人生了。

    话毕，早饭都吃完了。她迅速掏钱要帮我结帐。我哪里肯让。她决意地要给。我坚持不让，但她记得我曾说要给女儿带小笼包回去的，便抢先一步付了钱。生活中的我是个拘谨的人，有时候显得过分认真。虽然，这钱不多，却在无形中给了我压力。我不知道何时再能见到她，给予我内心的偿还。就像她付钱时所说：“人与人相识是一种缘份”但何时再见又是另一种缘份。内秀的我面对她好心的举动，开始变得有些不自然了。

    她说，她现在要带女儿去口腔医院补牙。我便和她匆匆道别，穿过马路往家的方向走。当离家越来越近的时候，我的心开始越来越不安了。口腔医院就在我家的对面，按理说，我是可以陪她走一段路程的。只是不知为何，我好像不再是我，像做了亏心事而选择了逃离。

    2006-8-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