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听到人说:“时间过的真快呀,转眼间又是一年。”
可不是吗?总觉得时间太过匆匆,还没来得及欣赏到春景,夏天已经来临。人总是在忙,在自己的天地里叱咤风云,也总在感叹,在周围的一小圈亲朋好友里,感受一点点逝去的光景,感叹曾经熟悉的人,如今永远难以再见。
总有那么一次机会,让你感受令你触景生情的场面。总有那么一点时间,让你发现你根本无法想像的容颜。
今天,大表弟夫妇从广州回家,给儿子过三岁生日。只是中午短暂的会面,一些好多年不见的人,好多年尘封的往事,全都在这初夏的中午,持久的炮仗声中徐徐拉开帷幕,如花似画,静静悄悄自然而然地展开。
坐在角落的周老师,头发不知何时变得花白。我只是恍惚一眼,却不忍心再看他爬满了皱纹的额头和苍老的脸;微驼的脊背让老师在一瞬间,从意气风发的青年到现在迟暮的老年。所幸还有那笑,熟悉的微笑,一如当年一样没有多少改变。
大表弟的干爸,怎么头发全白了?一件橙色的t恤,若是配上过去黑色的头发,就不会在今天这种色彩强烈的对比下,让我产生对时空的惧怕,对时间无情又残酷的惊叹。
小舅奶奶一个星期前,从她的娘家电子坡永远地走了。我有几十年没见到过她了。一直记得小时候春节,她跑了一趟又一趟耐心地来喊,我们睡懒觉没有起床的仨兄妹,连着几天上她们家吃年饭。小舅爷走后,她孤零零地跟着不知道是哪个女儿到处飘泊。如今,大舅奶奶二舅奶奶她的妯娌,都还健在,她却提前走了。
小彬今年才只有14岁啊,却跑来跑去的,在楼上楼下穿梭不停,染了时下流行的栗色头发,潺弱的身体如才长高的树苗,在人群中兴奋地摇摆。看来他很乐意做他平时在酒店里上班传菜的活儿。他的爸爸又带着一个陌生的女人,坐在楼下怡然自得地吃喝。小彬大概早就把妈妈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罢,因为他的妈妈早又嫁为人妇,又有了自己的新家和孩子。不知为何,一看到小彬脸上稚嫩的笑,我竟莫名其妙产生隐隐的苦,有点难受。
林虎忽然到桌前来敬酒,我们有十多年没有见过面,今天在这种场合难得遇上。他走后,奶奶忽然想起来悄悄地对我说:“林虎离婚了”他的妻子我见过,如果真的离婚的话,其中肯定有当初他们同学时恋爱,遭到林虎家人反对,他的妻子对我所说的一直耿耿于怀的心结参杂在里面。我给了林虎我的手机号码,某天真如他所说的一定要请我吃饭,我不一定会去,但我会珍惜曾经同学,曾经彼此印象还不错的情谊。
人总是在忙,在自己的天地里叱咤风云,也总在感叹,在周围的一小圈亲朋好友里,感受一点点逝去的光景,感叹曾经熟悉的人,如今永远难以再见。
有的人有时间有理由,走遍祖国的大好河山;有的人命中注定只能在一个地方蹲守,只能看到屋顶的四角天空。可是,无论我们走多远,也无论只在方寸之间,有一面关注与关爱的镜子始终在我们周围。从那里面看到的或许是变化的自己,抑或是不再令我们惊叹的陌生。但愿,但愿我们记得这面镜子,不会再让它成空
2011。4。29